“不哭不哭,宁伯伯这就来救你了。”
“宁伯伯,我刚刚差点被掐死了呜呜……”
“谁敢掐!宁伯伯就杀了他!”
此刻不知何时,那地上的海寇头头又爬起来,朝着贺兰棠与宁桓的方向冲过来。
宁桓冰冰冰的眸子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海寇。
他将贺兰棠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低声道:“殿下,抓好伯伯,要松手了。”
贺兰棠照做,双手双腿紧紧地扒着宁桓。
宁桓一只手抽出腰间长剑,看准海寇的心脏,一剑刺了下去,另一只胳膊抬起,用宽阔的袖子为贺兰棠挡住了溅过来的血。
“好了。是谁掐你的?指给伯伯看。”
他放下袖子,贺兰棠见那海寇头头瞪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的血洞还在往外涌血。
“就是他!伯伯好厉害!”
“那就好。欺负殿下的人。这样死,都算便宜他了。”
宁桓将贺兰棠放在地上,眯着眼对她笑,手温柔地拍了拍贺兰棠的脑袋。
“乖乖在这里站好,等伯伯回来。好吗?”
刚经历过生死的贺兰棠对这种极致的呵护和温柔,简直没法抵抗。
她乖乖地点头,“宁伯伯小心。”
宁桓捏了捏她的脸蛋,“天女庇佑。”
贺兰棠看着他转过身,速度极快地冲向海寇们。
一路所到之处,皆无生还。
太帅了。
宁伯伯长得又帅,功夫又好,人又温柔,除了总是一副女儿痴的模样以外,简直极品。
“诶。”
贺兰棠闻声转过头,看着小敖捂着胸口,朝她走来。琇書蛧
“我刚刚也救了你,咱们俩之间算是还清了。”
“还清?”
贺兰棠目光越过小敖,看着骑在马上呼啸而来的宁淮宴和他身后黑压压的人群,缓缓扬起唇角。
“说还清,还早了些。”
宁淮宴骑着马,停在贺兰棠面前,他身后的人马越过几人,径直朝着海寇冲去。
“殿下,小臣救驾来迟了。”
贺兰棠仰头看着宁淮宴,“还没死人,不算迟。我三哥呢?”
“殿下被我娘留在家里,说这里太危险,不该让殿下涉险。”
两人三言两语之间,几十个海寇就被解决的一个都不剩了。
唯独有几个活着的海寇,此刻正被五花大绑。
一旁的小敖已经被惊得说不出来话。
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能带来这么多高手。
转念一想,又觉得心里难过的要命。
如果这些高手早一点来,兴许母亲和妹妹就不会死了。
贺兰棠与宁淮宴并肩往前走。
“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调来的?”
“起先去求了骆将军调兵,但骆将军不肯。我外祖父曾是江湖中人,母亲无奈之下,才请来了过往旧识来帮忙。”
旧识吗?
看起来有组织有纪律,倒像是集中培养的人。
她对着宁淮宴感激笑笑。
“多谢淮宴哥哥,今日救我一命。若是日后有我能为你或者宁家出力的地方,定不会推辞。”
“这都是小臣分内之事。是小臣妹妹胡闹,将您带出来。既是您在外面,自然小臣要保护您的安危。只是臣妹自小性子顽劣,行事莽撞。若日后做错说错,还劳烦公主多海涵。”
“这是自然。”
“海寇已经抓到,这些人今夜得送入大牢,想必会惊动陛下。殿下,今夜怕是就得回去了。”
“好。那呆会儿我同五叔他们说会话,还要劳烦淮宴哥哥,让宁伯伯和江湖人士去船里,将里面的东西都搜罗出来,也方便我说话。”
贺兰棠一走到这里,所有的村民便都涌过来叫贺兰棠大英雄。
尤其是五叔,涕泪横流,一双手握着贺兰棠的手激动地不肯松开。
“多谢小姐,帮我们这些人报了大仇。我女儿和我的外孙便是死在这些畜生的手里啊!我们没有能耐,没有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受折磨!大仇得报,便是死,也足矣了!这铺子是您的,永远都是您的!今夜我便叫她们搬出来!小敖!还不快给恩人赔罪!”
五叔将小敖扯到身边,按着他要给贺兰棠磕头。
“五叔,不必了。”
贺兰棠对着五叔笑笑。
“兴许日后,我还有求得着您的地方呢。我就要回去了,您好好养身子,过几日我会找个大夫来给您看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五叔哭着点了点头,嘴里念着:“好,好。”
贺兰棠视线一转,一直盯着她的小敖忽然就将视线闪躲到了一旁。
“小屁孩,好好照顾五叔。”
【你才是小屁孩。】
小敖动了动嘴,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出来,只用鼻音“嗯”了一声。
贺兰棠笑着转身走向早已站在远处等着自己的宁淮宴。
【她是谁家的小姐,还会再见到吗?】
是小敖的声音。
贺兰棠听到,没再回头。
会见到的。
日后会常常见到的。
马车摇摇晃晃,贺兰棠看着窗外,宁淮宴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贺兰棠。
被盯着看了许久,贺兰棠才开口。
“我不是妖怪。”
贺兰棠的语气冷冰冰地,宁淮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
“殿下,小臣并未这样想。”
【只是想……算了不想了。】
贺兰棠听到他的心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想什么?
又为什么不想了?
怎么有人心声还这么吞吞吐吐的。
贺兰棠放下手里的帘子,转过身正视宁淮宴。
“我生下来就与一般孩童不大一样。太聪明在宫中容易招祸,所以只能装一装求自保。淮宴哥哥既然已经看穿,就装作不知道吧。如果说出去,我可能很快就会没命的。”
宁淮宴配合地点了点头,回归沉默。
“淮宴哥哥。”
“殿下。”
“你能否劝说我三哥,让他在父皇面前赦免这些贱籍的人?上辈子的错,上辈子的人已经承担了。如今这些人,他们长在凤元,生在凤元,为何就不能是凤元的良民百姓?若今日没有我们救他们,是不是整个香楠街的人死光了,都不会有人知晓?亦或是知晓了,又该如何看待凤元的君主?我们说前朝君主残暴不仁,于这些贱籍人而言,他们又何尝不是这般看待父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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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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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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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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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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