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了。
她都快饿了一天一夜了。
她照了照镜子,自己看上去已经很虚弱了,她扶着墙去敲门。
“开门!我快死了!”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立即上前打开了门。
“夫人,你怎么了?”
“我好饿。”沈安安虚弱地倒在了佣人的怀中。
“夫人,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找先生。”
佣人扶着沈安安到了床上躺下,然后转身去找了李光。
很快李光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李光先是打量了一下她,确定她真的很虚弱才将手里的饭菜递到了她面前。
“你早知道这样,何必糟践自己呢?”
“我……”沈安安说话都有气无力。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赶紧吃东西。”李光看了看时间,“过一会儿我们就去机场了,你这样路都走不了吧?”
“嗯。”
沈安安软趴趴地点点头。
李光转身看着手下道:“去准备一下轮椅。”
“是。”
沈安安低着头吃点东西,听着李光的一举一动。
她昨天不吃东西就是为了今天这副模样,只要她足够的虚弱,李光这样的人就会掉以轻心。
李光人多势众,靠硬刚她可能连这栋房子都走不出去。
而且李光看她的眼神过分直白,昨天的饭菜她不敢保证有没有东西,但她绝不可能以身试险。
所以她才想到了今天孤注一掷。
越是接近离开的时间,李光看她越是虚弱,就越是觉得自己胜利了。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为接下来的逃跑储存体力。
如果傅晋深不救她,她也只能靠自己了。
吃过饭,沈安安依旧无力地靠在床头。
李光走近她时,她也表现得无法反抗一样。
他立即找来了信任的医生给她查看身体。
医生道:“夫人应该是脱水饥饿造成的无力,慢慢就能体力恢复。”
李光再三确认道:“她现在能自己走吗?”
医生说道:“最好还是不要,虽然能勉强行走,不过她身体会因为无力倒地,万一撞伤了可就不好了。”
李光满意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沈安安根本逃不掉了。
他让医生离开后,坐在了沈安安的床边。
“你放心,去了国外一切都会好的。”
“我不想说这些。”沈安安抗拒地转头。
“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可傅晋深除了有钱之外,他只是个残废,你真的以为傅家轮得到他当家吗?别异想天开了,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傅家其他人,他们绝对不可能让一个残废当家,他现在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就像以前一样。”
李光看着沈安安激动开口。
沈安安一愣。
以前一样?
“什么以前?”沈安安询问道,“你知道傅家的事情?”
“我……”李光神色一惊,显得有些惶恐不安,仿佛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
“你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带我走了吗?我妈妈的事情你不能说,难道傅家的事情也不能说?这就是你的诚意?”
沈安安冷哼一声裹着被子侧过了身体。
李光不说程珂的事情是为了自保,所以他嘴巴很严。
但是关于傅家的事情,与他无关,即便是说给沈安安听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死心。
有何不可?
李光让房中的其他人离开,然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说起了这件事。
“反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再瞒下去的确显得很没有诚意,安安,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很在乎你,我知道我比你大很多,可是我们不能再错过了。”
李光的话显得有些颠三倒四。
喊着沈安安的名字却表达着对程珂的爱意。
沈安安不说话,免得李光改变主意不说了。
李光道:“上流社会的人都喜欢在固定的地方保养维修车子,用他们的话说叫俱乐部,其实他们并不在乎车子保养的好坏,他们去那里主要是社交。”
“当年你妈妈也是如此,她为了拓展业务,通过介绍加入了俱乐部,事业也越做越大,我在那里认识傅家的司机。”
“就是傅少父亲的司机,作为傅家的司机,某种程度而言他的地位比我们更高。”
“那个司机每次都是趾高气扬的出现,对着傅家的事情高谈阔论。”
“别小看我们这样的职位,有时候坐在驾驶位听到的都是别人要花上百万买回来的消息,但是我们不能乱说,知道为什么吗?”
听闻,沈安安摇摇头不太明白。
“因为我们无权无势,你只需要仔细一想就会发现,那些司机家里要么有病人,要么孤苦无依,因为说错话的司机,连消失都没有人惦记。”
说到这里,李光的语气变得有些苦涩。
沈安安回想小时候管家带着李光到她妈妈面前时,似乎也介绍过李光。
家里穷,家人全部都死光了,给外面的人开了好几年车,经验很丰富。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后面那句话呢?
连消失都没有人惦记,肯定意有所指。
沈安安一愣,回想起妈妈出事后,李光简单录了一个口供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沈兆海说……他回乡照顾老人去了。
胡说,他家都死光了,哪里有老人照顾?
除非沈兆海让他消失了。
杀人灭口四个字蹦进了沈安安的脑海里。
沈安安继续道:“所以你和傅家的司机认识?”
李光打断了自己的回想,语气变回了刚才的严肃。
“你妈妈一直都想认识傅家的人,所以我就想通过司机帮你妈妈找一下路子,平时我给那人送烟送酒,偶尔也一起休息的时候去吃饭,熟悉后,他对我几乎无话不谈。”
“然后呢?”沈安安紧张询问道。
“有次吃饭,他喝多了,说我老板想讨好傅少父亲走错了路,应该去讨好二爷才对,也就是傅少的亲叔叔,他说二爷才会成为傅家的主人。”
“这不可能,二叔一家早就定居在了国外,早就没了回来的打算,他为什么会成为主人?”沈安安反驳道。
她觉得这可能是李光诓骗的话。
李光笑了笑:“你还是太年轻了,临危受命和越俎代庖哪一个好听?”
“……”
沈安安一怔,如果傅晋深父亲一死,傅二爷的确是就是临危受命,但凡他做出一点成绩,那大家必然会追捧他,将傅晋深父亲抛之脑后。
但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她听黛黛说过傅家的事情,傅老夫人的确偏心二房。
在傅晋深父亲死后第二天,傅老夫人就带着二房的人上门有意接管傅氏。
但有宋明如过硬的娘家背景,这些人终究没有得逞。
但是关于二房的事情却很少,听说傅晋深父亲当家后,他们就去了国外定居,几乎不回来。
而傅老夫人也是明目张胆的偏袒娘家人,所以大家都觉得二房的人一贯的与世无争。wWW.ΧìǔΜЬ.CǒΜ
可沈安安听了李光这句话后,便觉得事情可能并非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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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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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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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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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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