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姐您不能进去。”
余晚晚不顾佣人的劝阻,趾高气扬地推开卧室的门。
丁窈刚刚洗漱完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睡袍,头发湿漉漉的。
“余小姐?你怎么进来的?”
丁窈吓了一跳,一脸防备地看着余晚晚。
余晚晚嘴角浮现着不怀好意的笑,走到丁窈面前,抬手捏住姜瓷的下巴,左右打量着。
“这张脸,还真的跟姜瓷那个贱人一模一样,要不是我亲手将姜瓷推下海的,我还真的会误以为,你就是姜瓷。”
“余小姐,你想做什么?”
丁窈一脸惊恐地看向余晚晚。
“我来提醒你,扮演斯年妻子的日子要到期了,明天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招,老实跟斯年哥哥离婚,不然你那个病鬼爷爷的命……”
余晚晚言语挑衅地看着丁窈,字字句句中皆是威胁。
“别伤害我爷爷,明天我会跟傅斯年离婚的,不会耽误余小姐跟傅斯年的好事。”
丁窈的话,让余晚晚十分有成就感。
她教训完丁窈后,便趾高气扬地走了,丁窈看着余晚晚的背影,手指不由得攥紧成拳头。
她在心中暗自发誓。
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让这些随意践踏,指使她的人,全都下地狱。
手机震动,傅斯年发来一则短信。
丁窈给他设置了专属铃声,一听到这个声音,她便急忙抓起手机,解锁。
“明天9点,南川民政局。”
简单直接,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丁窈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了几分,她究竟在奢求什么?
丁窈感觉心脏止不住的抽痛,虽然她知道自己只是扮演姜瓷,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她骗来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点开对话框,手指颤抖着给傅斯年发去了回复。
“我知道了。”
丁窈忽觉她的人生太过荒唐和可悲。
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般,闷闷的。
她放下手机,走出了卧室,想要去酒柜里拿瓶酒,好好的醉一场。
这一个月里,她一直在扮演姜瓷,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只想好好的放纵一下,做一下真正的丁窈。
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直接对着瓶口,就猛灌了好几口,酒劲慢慢上头,她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往卧室走去。
在经过楼梯时,脚下一滑摔了下去,手中握着的酒瓶也随之摔碎,玻璃碎片跟着她一起滚下楼梯。
佣人听到动静后,急忙赶了过来。
“夫人,您没事吧?”
丁窈陷入了昏迷,右手心被玻璃碎片划了一个很深很深的伤口,鲜血直流。
“快叫司机,赶紧送去医院,通知傅先生……”
管家闻声赶来过来,急忙交代着。
汤臣公寓里。
傅斯年坐在沙发上。
“傅先生,夫人摔下楼梯昏迷了,手被酒瓶划破了,一直在流血,人已经送去医院了。”
“嗯。”
傅斯年薄唇轻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管家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是我听听错了吗?先生什么时候对夫人如此冷淡了?按照之前的情况,此刻先生不应该飞速赶过来吗?”
傅斯年将手机息屏后,视线看向坐在阳台,眉目紧蹙的姜瓷。
傅斯年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
姜瓷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傅斯年身上,语气平淡地回应着:“回傅先生,我在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圆。”
傅斯年也抬眸看了一眼高挂在天空的明月,最后视线落在姜瓷的侧脸上,幽黑的眸子里溢满了偏执的爱意。
“今晚的月亮可真美。”
“嗯。”姜瓷微微点头,看向傅斯年,他那双眼眸,充满着炙热,烫得她立刻将视线收回。
仅仅一秒钟的对视。
全身便如触电般,从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流进四肢百骸,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酥麻。
姜瓷耸耸肩,抬手揉了揉双肩。
“嘶,阳台有点冷,傅先生我先进去了,就不打扰你独自欣赏月亮了。”
姜瓷说着便落荒而逃,傅斯年的目光紧追着,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她。
“你刚刚在想什么?”傅斯年走了进来问。
“啊?”姜瓷微微一愣。
“在阳台,你看向月亮的那一刻,你心里在想什么?”
傅斯年神情认真地问,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浓重的原因,姜瓷觉得傅斯年的眉宇间,藏着一股挥散不开的阴云。
“没什么,我去给傅先生放洗澡水吧。”
姜瓷神色慌乱的说着,便起身跑向浴室,她将浴室门关上,站在洗漱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染了一片红晕,活脱脱一个被戳破心事的少女。
姜瓷回忆着,刚刚看向月亮的那一刻。
她的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她跟傅斯年相处的各种细节,有甜甜的瞬间,然而更多的却是心酸和委屈。
翌日,九点,南川民政局。
余晚晚一早便开车过来了,她看着手中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嘴角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笑容。
“今天过后,她就是傅太太了。”
傅斯年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余晚晚立刻打开车门,笑着小跑过去。
“斯年哥哥,你来了。”
“嗯。”傅斯年冷淡地答。
余晚晚挽着他的胳膊,左右环顾一圈,一脸疑惑。
“姜瓷呢?今天是你跟她离婚的日子,她怎么没来?”
“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傅斯年假装不知情地说着。
余晚晚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你没跟她一起来吗?”
“我昨晚在公司处理几个项目,弄到了很晚,就直接在公司睡了,没回别墅。”
对于傅斯年滴水不漏的回答,余晚晚深信不疑,她挽着他的手。
“斯年哥哥,我们先进去等吧。”
“嗯。”
傅斯年仍由着余晚晚挽着胳膊,两人并肩走进了民政局,等了将近30分钟后,余晚晚终于没了耐心。
“她怎么还没来?难道是她反悔了?”
余晚晚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门口张望着。琇書蛧
“我给她打个电话吧,或许是路上堵车。”
傅斯年说着便给丁窈打去了电话,余晚晚一脸期待地在一旁听着。
“她到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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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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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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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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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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