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抬手敲了敲厕所的门。
“需要帮忙吗?”
“不用。”
姜瓷下意识的说出口,可是刚开口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傅斯年该不会听出来她的声音了吧?
“你在里面待很长时间了,是便秘吗?要我帮你喊护士给你拿点助力的药吗?”
傅斯年偷笑着,故意捉弄着姜瓷。
姜瓷手插到口袋,发现口袋竟然还有一个未拆封的口罩。
她眼睛瞬间亮了,急忙将口罩拆开带上,磨磨蹭蹭的出来了。
傅斯年高大的身形挡在门口,俯视着她,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瓷,看得她有些发毛。
“你……你干什么?”
因为紧张姜瓷说话时有些结巴。
傅斯年微微俯身,视线与姜瓷齐平,压低嗓音问:“你在里面干什么?”
姜瓷心想反正自己带着口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就直接举起手中的盛尿的容器。
因为傅斯年俯身的缘故,那容器直接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气氛一瞬间尴尬到极点。
邢特助站在一旁,惊呆了下巴。
这番举动但凡放到其他人身上,不亚于摸老虎的屁股,太岁头上动土,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然而姜瓷却说得自然又无辜。
“护士让做尿检。”
空气凝结了几秒,傅斯年僵硬地将身子回归原位,尴尬地吞咽着口水。
“哦。”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姜瓷瓮声瓮气地说着,转身往病房外走去。
“你去哪?”
傅斯年急忙抓住姜瓷的胳膊。
“护士让把这个送到检验室。”
“我来吧。”
他说着便接过姜瓷手中的容器,脸上没有丝毫的嫌弃,姜瓷满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向洁癖的傅斯年,怎么可能去触碰这个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已经给我老公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到。”
姜瓷急忙将容器从傅斯年手中拿了回来。
傅斯年眼底浮现一抹诧异。
“老公?”
“嗯,我老公爱吃醋,你们先走吧,等会他看见了该误会了。”
姜瓷说完越过傅斯年向电梯间走去。
傅斯年看着姜瓷逐渐走远的背影,眼底浮现一抹忧伤。
他知道姜瓷在撒谎,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不愿意跟他相认。
“夫人改嫁了?”邢特助眼底满是惊诧。
傅斯年白了他一眼,突然有些不理解,当初为何让他来做特助了。
这脑回路……
“她假装不认识我,应该是不想跟我相认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邢特助问。
“既然她想要假装不认识我,那我就陪她演下去……”
傅斯年看着姜瓷离开的地方,意味深长地说着。
姜瓷将容器送检后。
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再次回到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傅斯年应该走了,他那么忙,而且他也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姜瓷,你别自己吓自己。”
她鼓足了勇气,抬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傅斯年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坐在病床上,俨然一副病人家属的模样。wWW.ΧìǔΜЬ.CǒΜ
“你怎么还没走?”
姜瓷满脸诧异地问,语气中尽是对傅斯年的不欢迎。
傅斯年的表情倒显得十分无辜,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算计。
“你不是说你老公马上就来了吗?我等他来了我再走。”
姜瓷瞬间就要慌了。
她那不过是随口扯的一个慌而已,她现在上哪里去找一个人来假扮她的老公?
傅斯年挑眉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面前略显惊慌的姜瓷。
“你老公到哪了?”
姜瓷假意看了一眼手表。
“应该快到了,你就先走吧,我老公那个人真的特别的爱吃醋,如果让他发现了是一个比他还帅的男人送我来的医院,他一定会发狂的,他发起火来,很恐怖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姜瓷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傅斯年嘴角藏着笑,看着姜瓷表演,得空插了一句。
“你觉得我很帅吗?”
姜瓷呆愣了几秒,她这段话的重点是在帅不帅这个问题上吗?
“呃……其实仔细一看,我老公更帅一点,嗯,对,他更帅,你跟他比还差那么一丢丢。”
姜瓷说着似自我安慰般点着头,视线躲闪着。
她如果有照镜子的话,一定能够看出自己此刻的表现,简直是破绽百出。
傅斯年站起身,走到姜瓷面前,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
压低嗓音说着:“你再看仔细点,我觉得我应该比他帅。”
一瞬间的四目对视,距离近到连彼此的眼睫毛都能细数出来。
姜瓷感觉心跳的飞快,仿佛有只小鹿在疯狂乱撞。
“我……”
她结巴着,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他肤色白皙,拥有异于常人的矜贵疏离气质。
姜瓷不由得感叹,女娲在捏他时,一定将世间最好的材料都用上了,他不能仅用帅字来形容,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迷人的魅力。
“这不是重点。”
姜瓷强迫自己清醒,立刻转身,与傅斯年拉开距离,视线躲闪着不去看他。
“那重点是什么?”傅斯年问。
“重点是傅先生可以走了。”
傅斯年看着面前给自己下逐客令的姜瓷,心中犹如滴血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姓傅?”
傅斯年找准姜瓷话语中的漏洞。
姜瓷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我是听护士说的,她们说是一位姓傅的帅哥送我来的医院。”
姜瓷倒也的确没撒谎。
傅斯年轻轻点头,没再说什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走吗?”
“我说了,等你老公来了,我就走。”
傅斯年说着双腿交叠倦懒地靠在椅子上。
姜瓷知道傅斯年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她现在该怎么办,要是他这么一直等下去,一定会露馅的。
“你为什么非得要等我老公来呢?”
姜瓷一脸的无奈,然而傅斯年倒显得轻松随意得多。
“我这个人不爱做好人好事,也不喜欢多管闲事,既然你晕倒而我恰好撞到,算你幸运,但这个好人好事,我不能白做。”
姜瓷瞬间明白了。
“医药费多少,我给你还不行吗?”
“好啊,一千万,支票还是现金?”傅斯年说得干脆利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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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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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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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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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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