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
姜瓷思绪飘向远方,小疯子就很害怕老鼠,他住的房子里,时常有老鼠跑来跑去,他常常被吓得躲在墙角不敢动弹。
“或许,可以用仓鼠试探一下傅斯年究竟是不是小疯子。”
姜瓷这么想着走进了宠物店,直接大手一挥,买了六只小仓鼠,拎着笼子走回车上。
刚上车司机就一脸诧异。
“夫人,您这是要养仓鼠?”
姜瓷微微点头,看向司机时,眼底浮现一丝疑惑:“嗯,怎么了?”
司机将视线收了回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没什么,夫人系好安全带,现在是直接回家吗?”
“嗯。”
姜瓷将仓鼠拎回家,堂而皇之地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佣人们看向姜瓷的脸色个个都很奇怪,像是见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们看这些仓鼠可爱吗?”
佣人们脸上浮现一抹牵强的笑:“呵呵,夫人觉得可爱就可爱。”
“傅斯年喜不喜欢仓鼠?”
佣人紧抿着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见姜瓷满脸欣喜,又不忍心说出实情,只能委婉地暗示。
“先生不是很喜欢小动物,所以家中从来没有养过活物。”
“哦。”
姜瓷不以为然地点头,非但没有因此产生一丝想将小仓鼠送走的想法,反而心生期待。
“先生,您回来了。”
门外响起佣人的声音,姜瓷拎着小仓鼠,迫不及待地走到傅斯年面前。
“你回来了,你看我新养的宠物,可爱吗?”
姜瓷举起小铁笼,恨不得递到傅斯年面前,他吓得手用力抓住玄关柜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克服心中的不适。
姜瓷见傅斯年视线躲闪,更加兴奋了,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小仓鼠,送到傅斯年面前。
“你摸摸看,它的身体软乎乎的。”
“拿走。”
傅斯年黑沉着脸,阴戾的声音充满着怒意。
姜瓷将手中的小仓鼠,收了回去,凑过来用甜糯的声音说着:“你不喜欢吗?”
傅斯年见姜瓷对小仓鼠很喜欢,不想让她失落,只能硬着头皮说:“谈不上喜不喜欢。”
傅斯年说完,越过姜瓷往客厅走去,见桌上还放着5只仓鼠,脚步一顿,瞳孔微微一怔,脚步再一转,改变了路线,往楼上走去。
姜瓷踩着小碎步跟了上来,傅斯年一回头就见她手里捧着一只小仓鼠。
眼里是极尽的嫌弃与抗拒。
“你跟着我干嘛?”
“你是不是很怕仓鼠?”姜瓷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傅斯年的回复。
“怕?这世界上就没有我傅斯年害怕的东西,更何况是一只老鼠。”
傅斯年说这话时,视线躲闪着根本就不敢去看那只不停蠕动的仓鼠。
姜瓷将手中的仓鼠再次递了过来。
“既然不怕的话,你摸一下吧,真的很软乎乎的。”
傅斯年紧抿着唇,紧张的不停吞咽口水,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往后靠,全身上下每根毛孔都在抗拒。
“摸摸看?”
傅斯年见姜瓷眼睛里闪烁着光,实在是不忍心拒绝。ωωω.χΙυΜЬ.Cǒm
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慢慢伸出手,在那蠕动的仓鼠背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便立刻收了回来。
那速度快的,姜瓷都以为他根本就没有碰到。
“摸了,可以了吗?”
“摸到了吗?”姜瓷一脸的不敢置信,那速度真的感受到仓鼠的温度了吗?
傅斯年微微点头。
“那你抱一下吧,这样感受得更加直观一点。”
“不用了。”
还未等傅斯年把话说完,姜瓷就直接抓起他的手,将小仓鼠放在了傅斯年的手掌心。
那温热又蠕动的触感,傅斯年感觉有一种恐惧在心中炸开,顺着他的血液流进他的每根毛孔。
他偏过头,尽量不去看手中的仓鼠。
要不是姜瓷在,他一定会将这只还在动来动去的仓鼠,从楼上直接扔下去。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姜瓷一脸失落的看向傅斯年。
小疯子对于仓鼠的恐惧,她是见过的,绝对不会去触碰,更不可能让仓鼠在他的手中停留这么久。
“一只仓鼠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傅斯年云淡风轻的说着,将手中的仓鼠,还给姜瓷,转身走进了浴室。
怕姜瓷起意,故意说了句:“我洗个澡……”
“哦。”
姜瓷失落地抱着仓鼠下了楼,原以为可以靠仓鼠证明傅斯年就是小疯子。
现在看来,反而证明了傅斯年根本就不是小疯子。
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
或许小疯子真的孤独的死在了14年前的那个暑假。
姜瓷走后,傅斯年立刻打开水龙头,用力地搓洗着那触碰到了仓鼠的手,一遍又一遍搓洗,直到那只手已经被洗得发红发肿,才停下来。
他双手支撑在洗漱台上,整个人被恐惧包裹着,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那里面出现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弱小无助的小疯子,与此刻光鲜亮丽的他截然不同。
“我不是小疯子!”
傅斯年一拳打在了镜子上,镜子瞬间四分五裂,骨节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镜子流了下来,鲜红刺目。
姜瓷听到声音,从楼下一口气跑了上来,一脸紧张地敲门。
“傅斯年,你怎么了?”
姜瓷喊了几声,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她急得用力撞门,可是以她的小身躯,又怎么可能把浴室的门撞开。
许久后,傅斯年开门走了出来,面庞如结了冰一般。
“你没事吧?”
傅斯年没有回答,姜瓷将头探进浴室,镜子碎了一地,洗漱台上全是血。
她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跑出来。
“你受伤了?”她抓起傅斯年仍在流血的手,声音颤抖地说着。
傅斯年将手从姜瓷手中抽回,面色平静的说着:“一点小伤,不碍事。”
姜瓷急忙去拿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用右手拿起小镊子,想将扎进肉里的玻璃碎片夹出来。
可是那拿小镊子的手,却止不住地抖。
姜瓷尝试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她的手再也不能做精细的事情了。
“你等下,我去叫医生。”
她刚起身,就被傅斯年拽了回来。
“不用医生,你来。”
“我不行的。”姜瓷摇着头,脸上写满了害怕和不自信。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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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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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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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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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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