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想睡一会。”
姜瓷侧身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眼眸里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悲伤。
订婚现场。
傅斯年全程冷着脸,面上看不出一丝喜悦的情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自己是来参加葬礼。
林微澜穿着紧身的抹胸小礼服,挽着他的手招呼着来宾,笑容灿烂。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恭喜恭喜。”
“王总请里面入座。”
邢特助小跑着走了过来,见林微澜在傅斯年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总。”
“不用顾忌,直接说。”
邢特助这才在小声说着:“傅总,姜小姐醒了。”
傅斯年听后,眼底浮现一抹久违的笑意。
林微澜在听见姜瓷的名字后,眼睛里燃烧着嫉妒的火苗。
又是她!阴魂不散!
傅斯年转头看向林微澜,那抹笑意瞬间化为灰烬,抬手将林微澜挽在他胳膊上的手,硬生生掰开。
林微澜摇头哀求着:“斯年,订婚仪式马上就开始了,不要走。”
傅斯年没有一丝心软,丢下林微澜就往酒店外走。
苍老太太见状,立刻拦住了傅斯年。
“这是你和澜澜的订婚典礼,你要去哪?”
“我有急事。”
傅斯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什么事能比你和澜澜的订婚更重要?你今天要是敢离开,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苍老太太杵着拐杖,掷地有声的威胁着,而傅斯年这个人最讨厌被威胁。
他脸上浮现一丝愠怒,没有片刻犹豫,越过苍老太太走出了订婚现场。
“我们现在由请傅先生和他未婚妻林小姐上台。”
“……”
主持人喊了几声,都没有人上来,坐席上的来宾环顾四周,只见林微澜却不见傅斯年,也都猜出来什么情况。
林微澜被未婚夫当众抛弃,让整个林家成了南川的笑话。
傅斯年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推开姜瓷病房的门。
只有五步的距离,他就能走到姜瓷身边,可傅斯年心里却总觉得他与姜瓷隔了万重山。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视线落在了姜瓷裹满纱布的手上。
“疼吗?”
傅斯年的声音在病房上空响起,姜瓷恍如幻听,立刻将脸转过来,傅斯年那张自带贵气的脸逐渐在她眼前清晰。
“你来这做什么?”姜瓷声音冷淡的说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姜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不疼,傅先生请回吧。”
姜瓷将脸转向窗外,一副不想看见傅斯年的模样。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姜瓷用沉默拒绝与他沟通,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发怒的冲动。
傅斯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姜瓷,一次又一次的要离开他,刚刚的那抹心疼,再次被占有欲吞噬。
他直接将姜瓷从床上扛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此刻的傅斯年已经完全没了理智,他接受不了她的冷淡,更无法忍受她的无视,他要看着她,每日每夜的守着她。
傅斯年直接将姜瓷扛出了医院,刚刚打完饭回来的江知野见姜瓷不见了,急忙追了出来,就看见傅斯年将姜瓷塞进车子里,开走了。
他急忙拦了个车。
“师傅,麻烦追上前面那辆黑色的车。”
姜瓷在车里不停地拍打着车窗:“放我下去。”
傅斯年没有理会她,一脚油门踩到底,在汤臣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黑沉着脸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姜瓷再次抱了下来,往电梯方向走。
江知野急忙冲了过来,拦在了傅斯年面前。
“把她放下。”
傅斯年漆黑的瞳孔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从牙缝中冷冷地抛出几个字。
“让开。”
江知野依旧挡在电梯门口,不让傅斯年带姜瓷走。
“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傅斯年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杀意,邪佞又暴戾。
“给他点教训。”
一声令下,涌上来三四个保镖,与江知野扭打在一块,江知野虽是练拳击的,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便落了下风。
“别打了!傅斯年,你让他们别打了。”
姜瓷见江知野被打了,挣扎着要下去,情急之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咬上一口。
傅斯年眉头微蹙,搂着姜瓷的手,加重了力道。
“想我放过他,就跟我回去。”
傅斯年见姜瓷还在犹豫,手一挥,又出现几个保镖。
“去。”
姜瓷急忙阻止:“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走,放过他。”
傅斯年这才慢悠悠的说着:“停手。”
他抬手捏起姜瓷的下巴,将她的视线硬生生的从江知野身上,移到自己身上。
“这才乖。”
傅斯年抓着姜瓷的手走进电梯。
“不要跟他走。”
江知野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去阻止,又被保镖一脚踢翻在地。xǐυmь.℃òm
姜瓷眼中满是心疼,那只脚刚想走出电梯,傅斯年阴冷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
“你敢踏出这个电梯一步,我就敢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姜瓷紧抿着唇,将脚收了回来,眼中满是怨恨。
“傅斯年,我恨你。”
“因为他?”他说这话时眼尾泛着猩红,暴戾如斯。
“对。”
傅斯年那颗嫉妒的心瞬间炸开,黑沉着脸不再发一言,用力地将姜瓷拽出了电梯,把她按在沙发上捏着她的肩膀。
“你是不是喜欢他?”
姜瓷紧抿着唇,无视傅斯年的质问,将视线偏过去,不愿多看他一眼。
傅斯年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他,咬牙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回答我!”
“是。”
姜瓷眼中喷射着仇恨的火花,赌气的说着。
傅斯年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吻了上去,疯狂掠夺着,占有着,极度渴求着,像是要将姜瓷捏碎了了揉进身体里。
他不允许她喜欢别人。
谁也不能将她抢走,等到他逐渐冷静下来时,姜瓷像只破败的木偶,双目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没有一丝表情。
他将姜瓷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声音沧桑又无力的哀求着:“姜瓷,我们要个孩子吧。”
姜瓷木讷的四肢,这才慢慢恢复了直觉。
她满脸愕然,双目惊恐。
在听到傅斯年这个近乎疯狂的决定后,立刻推开他,爬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拧开药盒,直接就往嘴巴里倒。
“你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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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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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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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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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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