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好一会了,不敢进去,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了。
一见到林微澜,就一脸获救的模样,迎上去:“微澜姐,这里,你可算了。”
“斯年呢?”
林微澜一脸的担心,因为急着过来,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
“在里面呢,你进去好好哄哄吧。”
“你们小两口吵架,可别再拿我这个孤家寡人开涮了,我小心脏受不了刺激,我还想多活几年。”叶鸣川一脸苦大仇深的抱怨着。
林微澜心中忍不住泛起鄙夷。
他叶鸣川,可是南川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着自己有钱,加上拥有一双桃花眼,让多少小姑娘为她要死要活。
可谓是夜夜笙歌,女友天天不重样。
他是孤家寡人?
这恐怕是她今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今天麻烦你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叶鸣川如释重负,意味深长地说着:“行,那你好好跟他说,多包容点,男人嘛有点玩心很正常。”
林微澜感觉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味。
来不及多想,她急忙拉开包厢的门,一股浓重的酒味直钻脑门,呛得她差点呕了。
傅斯年又倒了一杯酒,正要往嘴里送时,被林微澜急忙阻止,从他手中将酒杯拿了下来。
“斯年,别喝了。”
傅斯年抬眸,看清面前的女人的面孔时,眼底暗了暗,强压了压心中的烦闷之情,声音平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鸣川给我打点电话,大半夜的喝什么酒啊,我送你回去吧。”
林微澜扶着傅斯年走出包厢,将他带到了地下停车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弄到副驾驶座上坐好。
她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开到了傅斯年的别院里。
“斯年,小心台阶。”
她将傅斯年扶进卧室,给他拖了鞋子,又将西装外套脱掉,去浴室接了一盆水给他清洗脸庞。
“没你好,没你好。”
傅斯年醉梦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林微澜看着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即使睡着了,眉眼间也堆满了阴冷。
“5年了,你还忘不了她吗?”
她语调苦涩又悲伤,眉眼一点一点暗淡下来。
她落寞地站起身,走出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傅斯年的别院,她环顾着这个家中的所有摆件,视线落在了那扇虚掩着的门上,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她打开了那扇门,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瓷器,有青花,粉彩,手绘,每一件都堪称完美。
林微澜很早就知道傅斯年会烧制陶瓷。
一直想要拥有一件他亲手烧制的陶瓷,可他烧制的陶瓷,从不送人,只会拍卖给欣赏它的有缘人。
林微澜曾几次想要去拍,都被他严词拒绝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盏荷塘小景炉式杯上,杯身纹饰的主体只有荷花荷叶。
这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极为罕见的。
因为青花题材如果只单纯以荷花为主,会显得稍微单调而缺少灵气,所以会时常增加点鱼藻和鸳鸯等其他纹饰点缀。
可这件茶器却偏要与其相反。
杯身手绘的整个荷塘,里面有含苞待放的、盛开的,各种形态的荷花错落有致。
片片荷叶跃然期间,极大地考验了画手的画工,需要以笔勾勒,墨分五色,层层渲染,才能显得典雅生机。
林微澜心中不由惊叹,拿起茶器细细端详,在杯底发现了发现了一个别致的图案,形状似某种花。
她又拿起了另外一件陶瓷,杯底同样也印着这个图案。
“难道这是斯年制作陶瓷时的专属标记吗?”
“你在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傅斯年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吓得她一哆嗦,手中的陶瓷没拿稳,掉到了地上,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
林微澜看着摔碎的瓷器,心中十分恐慌:“我……看门没关,就进来了。”
对于傅斯年如此严厉的质问,林微澜心中有些不满。
她觉得自己作为傅斯年的准未婚妻,有自由进出他房间的权利,不该被如此质问。
“出去。”
傅斯年沉声说着,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大的危险。
“斯年,我不是故意将陶瓷摔碎的。”林微澜意识到傅斯年真的生气了,急忙降下身段道歉,说着就蹲下身去捡瓷片。
“别碰!”
“嘶,好疼。”林微澜手指被瓷片划伤,鲜血瞬间从伤口冒了出来,眼看着下一秒血就要滴落到瓷片上。
傅斯年急忙将她拉起来,把她带出了书房,将门锁了起来。
“斯年,我手指被划破了,流了好多血,真的好疼。”林微澜说着眼眸中便溢满了呼之欲出的眼泪。
“以后别碰我的东西,手就不会被划破了,带你去消个毒。”
傅斯年轻声开口,漆黑的瞳孔中眸深似海,虽是关心的话语,可林微澜却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客厅里,傅斯年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给她清洗伤口后贴上了创可贴。
“好了,我让邢特助送你回去。”
“斯年,我不想回去,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林微澜说着,手便攀附上傅斯年脖子,慢慢下移,划过他的喉结,最后落在傅斯年的胸口,来回搅动着。m.χIùmЬ.CǒM
见傅斯年不为所动,林微澜又补充道:“我们都要订婚了,留宿未婚夫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我爸妈不会介意的,而且我也不是一个思想保守的女人,我知道你们男人也是有那方面需求的。”
她含情脉脉,娇媚的声音极具魅惑地挑逗着。
“我一直以为阿澜是个自尊自爱的人。”
林微澜只觉得羞得无地自容,她一个大家闺秀,今天放下了所有的脸面和自尊,想要求着将自己献给他,结果却被他无情地拒绝羞辱。
她觉得心中万般委屈,今晚所有的不满全是爆发。
再出声时,已然哽咽。
“斯年,我们下个星期就要订婚了,我想和未婚夫更进一步,这有什么错吗?”
傅斯年目光森林,依旧一言不发。
林微澜不死心地继续追问着:“你难道不是喜欢我才跟我订婚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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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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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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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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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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