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乃远,这时候甚至怨恨自己,为什么进手术室的不是自己。
害得陆乃远爸爸为了救自己都要做手术。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陆午穿着白大褂从里面出来,清冷的眉目没有一点波动,“没有伤到内脏,伤口已经缝合好了,晚上再打几针破伤风。”
躲在消防门后面的林满满,看见向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心里也放松下来,陆意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可是看着隔着门缝的向兰和陆奈远,她却不敢走出去面对他们。
因为自己,害得大侄子躺在了手术台上,满满有些害怕从陆奈远嘴里会说出怎样的话。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专门过来给陆意做手术,我们一家人感谢不尽。”
司空见惯的陆午依旧是一脸冷淡,他嘱咐说道。
“是一个小手术,等麻药过去了,人就清醒了,他待会就出来了。”
陆午一边说,一边往安全通道走去,林满满猝不及防与推开消防门的陆午,四目相对。
正在往怀里掏烟的陆午,只是挑了一下眉毛,继续往窗户走去。
他拿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深吸一口。
深邃干净的眉目,顿时就变得朦胧起来。
不经意间,看见毯子下的林满满衣服还在滴水。
“你怎么不去换身衣服?”
林满满记得这是陆爸爸的第五个孙子,陆午,听说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医生。
她左手捧起小八,紧张的问向陆午,“你能帮我修好它吗?”
“修?”陆午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词,接过小女孩手上的小鸟,仔细观察起小八,“羽毛下,这是什么材质?看着像金属,却又这么柔软?”
“小八是一只机械鸟。”
“机械鸟?”陆午皱起眉头,“这我可能不会,我只是个医生。”
“阿嚏!”林满满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陆午见她这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加上海南医院强劲十足的冷气,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感冒。
“走吧,跟我去换身衣服。”陆午拉起林满满的右手,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痛……”就这么轻轻一拉,林满满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陆午立马蹲下身,掀开披在林满满身上的毯子,她的右手有好几道红色的伤痕,就像是蛇一样缠绕。
右胳膊软绵绵的,一看就知道是脱臼了。
“你肩膀都脱臼了,你怎么都不说?我手术都做完了,你就一直忍着?”
陆午小心翼翼地捧着林满满的右边胳膊,看着她满手绳子留下的伤痕,两个手掌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他惊讶于小女孩的忍耐力。
林满满解释:“以前也脱臼,它会自己慢慢长好的。”
林满满像是犯了错一样低声道歉,陆午并不知道满满以前经历过什么,只是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明白她可能一直过得不太好。
不然怎么会有哪个孩子手脱臼了要自己长好。
陆午一双手小心地捏了捏满满的右胳膊,确认了骨头的位置,“可能会有点疼,我给你接上去。”
听了陆午的话,林满满乖巧地点点头。
“咔嚓”一声,陆午直接把脱臼的骨头接回原位,整个过程中,林满满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陆午见到这么乖巧可怜的孩子,向来冰冷的心也不由得软下来。
左手捧着林满满的小八,右手牵着林满满的左手,“走吧,我带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去。”
被牵着的满满,见他要离开楼梯间,连忙定在原处,不情愿地摇摇头。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之前接胳膊的时候,哼都没有哼一声的满满,此时,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陆午对这样小的小朋友,没有一点耐心,便直接采取强硬手段,把林满满抱起。
林满满只好把脑袋像鹌鹑一样埋在陆午的怀里,生怕露脸。
当他抱起林满满,走到消防门前,看见外面的手术室门口的向兰和陆奈远,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是不想见到向兰和陆奈远?”
林满满的小脑袋埋在陆午的怀里,轻轻的点点头。
“你觉得今天的事是你的问题,你担心他们骂你?”陆午猜测满满的心理,“陆乃远刚刚还到处去找你,他们也很在乎你。”
林满满立马摇摇头:“我更怕他们不骂我……他们都是好人,满满不是好人,满满是坏蛋的女儿,所以满满也是坏蛋。”
最后两句的时候,陆午已经听出满满的哭腔,原本不耐烦的情绪,也变得平静下来。
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连他这样见惯生死的人都心生怜爱,他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安慰她。
“我带你从二楼出去,就不会看见他们了,衣服还是要换,不然就会感冒了。”
听到这,林满满乖巧地点点头。
陆午便连着毯子还有小小的人,一步一步走上二楼,从二楼的安全通道离开。
他委托了一位女护士给林满满洗个热水澡,给她换上了小号的病号服。
穿上蓝白条纹的林满满,乖巧地站在护士小姐姐怀里擦拭脑袋。
陆午这才注意到林满满现在的头发,一节长一节短。
就连护士小姐姐都觉得奇怪,“小朋友,你这头发怎么奇怪。”
林满满摸了摸自己脑袋,似乎才想起自己的头发被易先生剪了,困扰地说,“是吗?不如剃个光头吧。”
陆午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真的想剃个小光头?医院里都有现成的工具,你要是不介意,我来帮你剪一个?”
满满点点头,“可以吗?要收费的吗?我身上没钱。”
“不收费,医院里经常会遇到需要剃头处理伤口。”
听见不收费,满满便飞快地点点头,“那就剃光头吧。”
原本只是想开玩笑吓唬林满满的陆午愣住了,就连坐在旁边的护士小姐姐也愣住了。
“你真的要剃光头?女孩子剃光头可是很丑的呢。”
满满沮丧的说道,“反正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好看到哪里去呢。”
陆午知道小女孩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头发,只是现在没有办法。
他转过头询问护士,“你们医院有剪刀吗?我来给她剪头发。”ωωω.χΙυΜЬ.Cǒm
护士看着这冷面帅哥,忍不住脸一红,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前几天有个岛民摔伤了头,还是我剃的头。”
说完以后,就起身把剪刀,电推子拿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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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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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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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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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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