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就聊到宣传刺绣这项传统工艺上去了?
“不是,我打断一下,小韩记者,乔同志,你们更换采访题目这事是不是要跟上面汇报一声?”
贺主任说完,又看向乔听南,意有所指地说,“乔同志,你觉得呢?”
乔听南一脸茫然地看向韩记者。
就听韩记者道,“贺主任不用担心,这并不算更换采访主题。”
“而且,我认为乔同志说得非常有道理。都是宣扬刺绣这项传统工艺,采访乔同志和采访其他绣技更精湛的老绣娘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采访的意义就大不相同,我相信上面一定不会拒绝。”
贺主任心道:我拒绝啊!
你们这么擅自决定换了采访题目,我那五百块钱岂不是白花了?
这次参加比赛的第三名,就是他老婆娘家的外甥女。
本来,他都安排好了,如无意外,第一名就是他老婆娘家外甥女的。
谁知道半路杀出乔听南这个程咬金。
抢走了他预定好的第一名不说,还在外国友人面前露了脸。
让他想私下做点手脚都不行。
思来想去,只能借着采访的名头,诱之以利,让她主动放弃采访的机会。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看事情都要成了,乔听南都收钱了。
临到头,韩记者这边竟然决定更换采访主题。
不采访这次获奖的第一名,改采访什么老绣娘去了。
“不是,小韩记者你看要不这样。这次咱们还是按照原先的安排来,下回,下回你再来采访那什么老绣娘。这样我也能完成任务,也不耽搁你这边的采访,你看怎么样?”贺主任赶紧劝韩记者放弃那个想法。
边说,还边给乔听南使眼色,让她帮着劝。
乔听南收了钱,该做的表面功夫当然也要做。
就顺着贺主任的话点头说,“贺主任说的也有道理,韩记者要不就算了。都怪我想得太简单,没想过这么做会给你和贺主任的工作带来不便。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按你们原本的计划来就行。”
“是啊,小韩记者你看乔同志都这么说了。”贺主任心道这个乡野村妇还算有眼力劲儿。
赶紧趁热打铁地劝韩记者,“再说,那老绣娘也不是那么好找……”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一直没怎么吭声像背景板似的顾飞英突然接过话说,“老绣娘很好找啊,我干妈娘家婶娘就是老绣娘,她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技艺,一手双面绣谁看见不夸一句好?”
“双面绣?”韩记者一听到竟然是传说中的双面绣,眼睛都亮了。
刚才那点子犹豫也在顾飞英说出双面绣时,完全打散。
再得到顾飞英的肯定后,韩记者果断地对还企图说服她的贺主任说,“贺主任,我决定了,这次的采访主题就是采访老绣娘。上面我会自己交代,影响到你的工作我很抱歉。”
“韩记者,你再好好想想……”贺主任急得跺脚,心里又气顾飞英乱说话,趁人不注意的人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顾飞英看到了,但他故意装作没看到。
还故意跟韩记者说,“韩记者,你确定要采访我干妈的婶娘,我就去跟我干妈说一声。这儿离我干妈娘家不算远,我骑车过去跟她老人家说一声。”
“不算远是多远?”韩记者问。
“骑车一个来回得四个多小时。”顾飞英老实回答。
韩记者算了算,骑车一个来回四个小多小时,天都黑了。
要是开车去,能省不少时间。
当即她就拍板说,“咱们开车过去,也不用提前通知了,直接去就行。”
“这……”顾飞英做出为难状。
“有什么不方便吗?”韩记者问。
顾飞英说,“那倒也不是,我就是怕吓到她老人家。”
“没事,我是去采访的,又不是土匪进村。”韩记者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顾飞英还能说什么?
他当即去村里喊上他干妈秋婶子,不久后,一行人坐上小汽车往隔壁镇秋婶子娘家去。
秋婶子娘家叫大坡村,距离顾飞英他们村不算远。
骑车两个小时,开车只花了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大坡村地处偏僻,路不好走,平时一年也看不到几辆小汽车进村。
今天难得见到一辆小汽车进村,可把大坡村的村民都好奇坏了。
纷纷出来看这小汽车到底奔谁家去?
小汽车进村后就开得很慢,跟着秋婶子指路,来到一户人家门口停下。
“咦,那不是李家大闺女吗?她咋坐着小汽车回来了?”有人认出秋婶子,就说。Χiυmъ.cοΜ
李家大闺女命苦,年纪轻轻守寡,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送儿子去当兵,又娶了媳妇生了个大胖孙子,本以为她苦尽甘来,没想到她儿子儿媳妇突然就都没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唏嘘不已。
可她这会儿坐小汽车回村,还不先回娘家,是几个意思?
就在村民们疑惑时,小汽车上又下来了几道身影。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两个穿着跟村里人差不多的衣裳。
有三个人一看穿着气质就是城里人,那个女的脖子上还挂了个黑匣子。
“婶娘,婶娘你在家吗?”秋婶子喊了会儿门,才有人来开门。
来开门的是个瞧着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别看老太太家穷,身上穿的衣裳也打着补丁,可老太太身上是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那精气神儿,跟村里那些老太太瞧着就不一样。
“秋丫头,你咋回来了?”老太太看到秋婶子还挺惊讶。
秋婶子笑着说,“婶娘,咱们进屋再说。”
老太太这才注意到跟秋婶子一块来的这些人,赶忙把人邀进屋。
这老太太家里确实不富裕,这么多人来家里椅子都不够坐,顾飞英和乔听南都是坐在顾飞英从院里搬进来的木桩上。
反正凑合也能坐,总比站着好。
等听他们说明来意后,老太太激动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全了。
“这,这哪成啊?我这样哪能上报纸啊?你们别逗我了。”老太太连连摆手说。
韩记者笑着说,“老人家,我们这次就是想采访你们这些绣技精湛的老绣娘,您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您祖传的技艺失传吧?这对我们国家也是一项重大的损失。”
“是啊,老人家您就当是帮国家的忙,为国家做贡献,把您的技艺宣扬出去,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国家的刺绣技艺有多强。”乔听南也跟着劝。
她还跟老太太说了自己的绣品送去参加比赛,连外国人看了都说好。
又着重跟老太太讲述刺绣这项技艺是多么重要,能为国争光之类的话,说得这老太太热泪盈眶,恨不得当场绣出个绣品让韩记者带去让那些外国人开开眼。
好不容易说服老太太接受采访,新问题又来了。
老太太都六十多快七十了,眼睛都快瞎了,让她帮着指点绣技行,她自己动手绣东西那是在为难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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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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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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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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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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