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顾飞英在跟自己开玩笑。
她立马皱眉说,“顾同志,我是很认真地问你,请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就是你约的我。”顾飞英见她不信,还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
乔听南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来。
这一看,她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我的手帕,怎么会在你这儿?”她喜欢在自己的私人物品上绣点小东西,这手帕就是她先前不见的那条。
她丢的手帕如今却出现在顾飞英手里,还成了他污蔑自己的证据?
一时间,她看顾飞英的眼神充满戒备。
顾飞英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误会自己了,解释道,“这手帕是你自己送我的,你忘了?”
“我没有,你别乱说。”乔听南当即反驳。
“不是你送的,那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手上?”顾飞英问完,就对上她那双满是戒备警惕的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xǐυmь.℃òm
换个人他都懒得废话这么多,爱信不信。
偏偏那个人是她。
无奈之下,他忍着脾气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你别冤枉好人,是,我顾飞英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也没龌龊到要去偷你一个女同志私人物品的地步。这手帕是和你的信一起给我送过来的,你不信自己看信。”
还有信?
乔听南被他提醒才发现,手帕里竟然还包着东西。
她打开手帕里面有好几张信纸。
“放屁!”乔听南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信,看完那几张信纸上写的内容,她气得浑身颤抖,还骂了脏话。
顾飞英眉毛上扬,心道,喝,乔知青还会骂脏话呢?
捂着胸口好半天才把情绪平复下来的乔听南紧紧攥着手里那几张信纸问顾飞英,“是谁,是谁把这些东西给你的?”
她说这话时,浑身都在颤抖,好像在极力隐忍什么东西般。
“我没看着人,是有人从窗户悄悄丢到我住的屋子里。这些真不是你写的?”顾飞英瞧着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也收起原先那点小心思,郑重问她。
乔听南想都没想就道,“自然不是,我跟你都没见过两次面,说过的话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我怎么可能会给你写,写这种信?”
这几封信的内容一封比一封露骨,什么仰慕他,对他芳心暗许,梦里全是他,想给他生孩子,她看了都觉得臊得慌。
“不是你写的就算了,回头你把信烧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顾飞英心里还挺失望,他虽然也不相信乔知青会对他一见钟情,愿意为了她跟城里的未婚夫退婚,可真证实了信不是她写的,他又很失望。
要是这几封信真是她写的,信里的内容是真的,那该多好。
“恐怕不行。”乔听南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后,才睁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地对他说,“这信虽然不是我写的,却是我的字迹。”
“什么意思?”顾飞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乔听南攥紧拳头,没说话。
别说是顾飞英,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她很确定自己没写过这几封信。
可这几封信上的字迹,却跟她的一模一样。
刚才看到信的瞬间,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得了健忘症,把自己写过信的事给忘了?
“所以说,是有人模仿你的笔迹,写了这几封信?”顾飞英说完,接着安慰她,“你也别太担心,我有个战友他家里有长辈是这方面的专家,明儿个我给他发电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鉴定笔迹的法子?真有人想用这法子害你,咱们手上也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乔听南诧异的目光投向他,眼底满是震惊。
顾飞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没有耍流氓。
那她盯着自己看什么?
“你相信我的话?”乔听南是真的没想到顾飞英竟然会信她说的。
就连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时,他的信任,叫她都有些难以置信。
顾飞英觉得她的话很奇怪,“为什么不相信?这信真要是你写的,这会儿你见着心上人不早就扑上来对我做点什么了?你看你现在躲我跟躲毒蛇猛兽似的,我又不瞎,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听他说完,乔听南一时间不知道该为他的机智鼓掌,还是为他的自恋翻白眼。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这种时候他愿意选择相信自己,乔听南还是很高兴。
“那就麻烦你了,这次算我欠你一次人情。”他说的笔迹鉴定,她希望用不上,但有备无患。
顾飞英点头说,“行,那你记住别忘了。”
“我一定不会忘。”乔听南重重点头,郑重地跟他承诺。
之后,顾飞英把她送到知青点附近,看着她进了知青大院才离开。
第二天,乔听南跟往常一样去村里小学给学生们上课。
上午课结束,校长找到乔听南,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真的?新老师什么时候到?”得知新老师要来的好消息,乔听南也很高兴。
她在这村子,是黔南地区下面一个小山村。
附近几个村子,就一个小学。
全校二百多个学生,加上校长总共就四个老师。
前两年,还有村里知青来学校任职当老师。
77年恢复高考,知青们陆续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小山村。
乔听南参加的是79年那一届的高考,她考上了老家海城的大学。
她青梅竹马兼未婚夫王文博那年高考失利,跪下来求她留下来陪他再考一年。
第二年高考,他又没考上。
她又留下来陪他一年。
第三年,也就是去年,他终于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可乔听南却在考试当天,上吐下泻,在考场发烧昏厥被送去医院治疗。
她高考失利,未婚夫王文博却欢欢喜喜回城上大学。
走之前,他承诺她,只要她能回程不管她能不能上大学他都跟她结婚。
前段时间国家颁发政策,下乡知青全部予以返乡回城。
她当时就马上回城。
校长找到她,真诚地恳请她在新老师来之前,留下来帮忙再教一段时间学生。
学校这么多学生,老师实在不够,她这一走学生们就真没老师教了。
权衡之后,她决定留下来等新老师来。
左右也不差这一两个月的时间。
那时候的乔听南,又哪里会知道,这一两个月改变了她一辈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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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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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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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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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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