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陈初始提起穿山甲,青牛不由得一愣,他回忆了好久,试探着问道:“不知陈三道友遇到的穿山甲,是否头上包着一块皂色头巾,身穿黑白烂衣的青年,面相上看起来略微有点着急?”
陈初始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问道:“不错,莫非道友跟他认识吗?”
他当然知道青牛跟穿山甲是多年前的结拜兄弟,时隔多年不见,青牛因为费长房的事情捕捉何仙姑,看在穿山甲的面上也愿意忍让一二,结义情感比想象中的深厚。只可惜穿山甲的心思都在何仙姑身上……
青牛露出尴尬的表情:“这个……实不相瞒,我当年下……咳咳,当年无意间结识穿山甲,两人很聊得来,干脆对着天地结义为兄弟,后来各忙各的,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没想到让道友碰见了。”
他赶紧给陈初始倒了杯茶水尬笑道:“穿山甲性格焦急了点,但本性直爽,我相信他只是一时迁怒在道友身上,绝不会做出伤害道友性命的事情!这样吧,我若是见到穿山甲,作为他的义兄,肯定狠狠说他一顿!”
“唉,草青道友说的哪里话!”
陈初始拿过茶壶给青牛也倒了一杯说道:“咱们修道之人,修身修心,不仅要懂分辨是非善恶,也要学会预防好人善人堕入邪道。那穿山甲修为不差,但迟迟得不到成仙,心性如此单纯,我担心他会经不住这滚滚红尘的考验,把自己给毁了。”
这番话把青牛也给整沉默了,他思索了一会儿:“确实,人间郁愚昧者数不胜数,我这兄弟危险的很……”
就在这时。
道观已经关上的大门,哐当一声倒地,只见白天的费长房怒气冲冲走进来,他看到摆了一桌好菜好茶正在聊天的陈初始和青牛,顿时火气冲天,指着青牛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妖道,本将军白天教训了你一顿,本以为你知错能改,没想到一错再错!”
费长房一脚踢飞门板。
大门板在空中旋转砸中桌子,还没吃完的斋菜散落一地!他眼眸里满是戾气:“你究竟用了什么肮脏手段,把我娘给弄生病了!她现在浑身不舒服,躺在床上吃不下睡不着,你赶紧交出解药来……”
啊???
青牛整个牛都懵逼了,他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没去实行!
看着满地狼藉的斋菜,青牛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噌得一下站起来,怒吼道:“费长房,白天人多,贫道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晚上又过来闹,真以为贫道是用泥土捏的不成!
你娘不舒服就去看大夫,去求她的佛去,什么东西都能赖到这里来!我看你这大将军根本徒有虚名,滥竽充数,丢人现眼……”
费长房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跟东华上仙第一次见面就想跟人家干架,此刻母亲生病,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你这恶道,先说我娘会生病,结果我娘真的生病了,今晚就要打得你把解药吐出来……”
他双手十指握拳,在空中挥舞几下,虎虎生风,大跨步而来,右手拳头直接砸向青牛脸上!
放肆!
青牛白天不想毁了自己名声,现在夜里没有百姓围观,当即大怒,缩在道袍里的拳头也打出去,跟费长房轰击在一起,嘭,沉闷响声!费长房倒退了几步,右手下垂,些许血液慢慢流淌滴落在地上。这恶道好厉害。
费长房敢肯定自己的手掌指骨裂开了,但为了母亲,他必须拿到解药。
他生来力大无穷,能一人同时跟十个人拔河而不败,在力气方面首次吃了亏!面对青牛写满嘲讽的脸,他拔出腰间的长刀挥舞出道道刀光,杀气四溢,逼近青牛!
青牛都不带正眼看的,伸出食中二指夹住刀锋轻轻一掰,刀片炸开,随即一脚踹在费长房身上将其从道观里面踹飞到外面街道去……
“我今天就废了你费大将军的武功!”
他大跨步走过去。
费长房的杀气确实重,进来就砸门拆桌子的,被打一顿也差不多了,如果废去武功,成为一个废人,这青牛的劫数就提前到了!
陈初始闪过去挡住青牛的拳头说道:“草青道兄请息怒,你没有出手害费将军的母亲,他母亲却无端出现病态,其中必有黑手想要算你,可不能着了道呀。”
青牛怔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他瞪着地上的费长房:“你白天过来闹后,我跟道友去了那户小孩家里面,他母亲烧符只烧一半,自然不能痊愈!好在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再次出手帮其小孩当场恢复健康……”
陈初始问道:“草青道友,不如我们去看看他母亲究竟怎么回事?”
青牛冷笑道:“我今日三番五次被人误会,心神早已受到损伤,陈三道友,这个事情我恐怕无能为力……要去的话,你自己去吧!”
陈初始被拒绝了也能理解。
他把费长房从地上提起来:“费将军,我今日一直跟草青道友在一起,你确实误会他了,不如我去看看令堂如何?”
费长房胳膊疼痛无比。
他心知自己打不过青牛,忍着疼痛:“行!”
两人离开青牛观,来到将军府,费长房把陈初始带到她母亲的房间,只见费母浑身虚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口中哎呦哎呦叫唤着。他心疼地趴在床前握住母亲的双手说道:“儿子不让娘受这种痛苦,儿子该死,儿子该死!”
陈初始走到床边仔细看,手在空中一捞,多了一部手机,打开录像拍摄,翻看了其眼皮,舌苔,面色,然后把手机放回空间里去。
过了一会儿再拿出来,打开相册,里面多了一段视频,是鸡腿仔录像的。
鸡腿仔身穿白大褂站在很多药剂瓶子旁边,小小的面庞肃穆无比:“陈叠叠,根据我的医学知识判断,这位老太太应该是心理上的问题,应该是渴望什么东西无法得到满足,从而积在内心无法自拔,然后病倒了。”m.χIùmЬ.CǒM
费长房此刻也注意到这长方形的古怪盒子,里面居然有个身穿白袍的小孩,下意识挡在母亲旁边说道:“陈三道长,你用了什么手段把小孩封入这小盒子里面,还不快点放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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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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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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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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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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