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到做了春梦。
梦里,两人依旧在昨日那处假山,裴攸北依旧吻着她,手贴着她的纤腰越拥越紧。
而这一次,晏梨竟没有推开,而是双手无措的撑在他的胸膛,浑身忍不住轻颤着,仰头承受着他绵长又霸道的吻,感受着他在自己的舌腔里肆意掠夺。
她乌黑的睫羽也颤得厉害,犹如蝴蝶落在其间轻轻挥展着翅膀,脸上嫣红一片,如绚烂的晚霞。
“呵……”裴攸北突然睁眼,凝着她半阖的眼帘,瞧见其中的迷蒙与沉浸,唇齿间溢出一丝轻笑,低沉暗哑,顿时叫她耳根一麻,险些站不住。
好在裴攸北勾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更用力的禁锢在怀中,两人贴的难舍难分,鼻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夫人既如此迷恋为夫的吻,今后就莫要再提什么退婚,你放心,为夫定会好好疼你。”
“裴……”
晏梨眼帘无力着闭上,无意识的喃喃着,又倏然挣扎着掀开,猛地从床上坐起。
“裴攸北!”
她喊了一声,望着从暖帐透进来的熹光,怔怔出神。
这时,帐纱被人掀开,锦云用钩子挂好,不解的望着她。
“四姑娘,您怎么了?怎么一大早便唤起裴少公爷的名字?”
晏梨转头看她,这才回神,脑海中霎时浮现起梦中的画面,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我、我叫了吗?你听错了!”她吞了吞口水,羞涩漫上心头,连忙心虚的否认。
锦云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认真道,“不会啊,奴婢听得真真儿的,您刚刚……”
“哎呀好了好了!什么有的没的,我饿了,我要吃饭!”
晏梨连忙打断,顾左右而言他,脸色却一寸一寸烧的更红。
该死的!她怎么会做那么莫名其妙的梦!太离谱了吧!
都怪裴攸北那个狗男人!对,就怪他!
不自在的下床,她自顾自的走到水盆前洗脸,试图用水浇下脸上的烫意。
锦云眼睛咕溜溜一转,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拿着脸巾递过去,边看她擦脸边笑着调侃起来。
“四姑娘,您该不会是做梦梦到裴少公爷了吧!怪不得连醒来都唤着他的名字!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您同少公爷是有婚约的,梦见了也实属正常,也证明您与少公爷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啊。”
晏梨一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涩又冒上来,她一把扯下脸巾,佯装生气的样子啐她。
“好你个锦云,看来我平日里真是太纵着你,竟然敢编排起我来了!你给我过来,我定要撕撕你这厚脸皮!”
锦云知道她是在说笑,连忙娇笑着往后退,“四姑娘您且饶我一次,以后我绝对不说了!不管您梦见少公爷几次我都不说了!”
晏梨又羞又气,抓着她就开始咯吱,弄得她咯咯直笑。
“四姑娘,好姑娘,饶了我吧,我错了成不成,哈哈……”
听她求饶,晏梨这才作罢,抬手又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个小没良心的,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我瞧着锦云对你情深义重,整个相府也找不出几个像她这般忠心护主的女使,怎的会胳膊肘往外拐呢?”
两人正嬉笑间,柳氏施施然走进来,笑着替锦云说话。
锦云闻言,连忙收了笑闹,立即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二姨娘夸奖,奴婢愧不敢当,不过都是应尽之责。”
说罢,她赶忙从架子上拿了件纱衣给晏梨披上,又利落的替她简单打理了头发。
晏梨还未梳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让姨娘见笑了,今日睡得沉了些。”
“无事,现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些是常事。”
柳氏瞧着她那脂粉未施却依旧倾国倾城的素白脸蛋,不由叹了口气,淡笑道,“如今你才十七,就已经出落成这般姿色,等再过个一年半载,彻底长开了,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动人之姿。”m.χIùmЬ.CǒM
晏梨请她坐下,随即坐在她对面,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说到底容貌不过是一张皮罢了,最重要的却唯有人心。”
柳氏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你是个看得通透的,也怪不得我瞧着你亲近。”
晏梨只笑,“姨娘今日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哎呀,关顾着说些有的没的,竟忘了正事。”柳氏被她这么一提醒,像是才想起来,“如今王家升了职,要置办新宅院,瑶儿下了帖,要邀请都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赏花,你和五姑娘也在受邀之列,我过来就是为了知会你一声。”
闻言,晏梨眸子不动声色的闪了闪,嘴角笑意浅淡。
“如此还要多谢三姐姐了,不过这样的事,姨娘您直接叫女使过来传报一声就好,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说到这儿,柳氏似是有些无奈,嘴角溢出一丝叹息。
“瑶儿性子张扬,是我没有管教好,如今她特意邀请你和五姑娘,多半也是为了在你们面前炫耀炫耀,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孩子,若是她有什么说不好做不好的,你且不要理她,别同她一般计较就是了。”
柳氏这一番心思晏梨是听明白了,她是担心晏清瑶冲撞了自己,惹得不快。
她不由轻声笑了,脸上满是爽朗,不见丝毫介意。
“姨娘,您也许多心了,三姐姐能邀请我和五妹妹去赏花,或许是想家了,我与她到底是姐妹,昔日种种她也不过是被人当刀使,我不介怀,姨娘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姨娘您还不清楚么?”
“况且,王家从五品跃居二品,的确风光,三姐姐这些年在相府受了些委屈,自然要借此扬眉吐气一番,她已是王家人,王家置办新宅,她的行事做派张扬些也没什么,再说了,不过就是赏花,这样的宴会哪个官宦世家没办过?姨娘切莫过于谨小慎微了。”
这一席话缓缓道来,柳氏瞧着她当真心无芥蒂,这才放下心,笑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多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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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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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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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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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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