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在你大二上学期结束后,和……楚一帆分手后,你们俩一起出的国。”
这些对于林向阳而言,都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至于楚一帆,也只是每次在看到他或者提到他名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有那么一小会儿的伤感,便没什么不对劲了。
可是他完全忘记了,这些对于时念欢来说,都是挖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情。
时念欢真的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张着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她竟然是和楚一帆谈过恋爱的?而且还在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出国了?
时念欢越想越觉得这其中信息量太大,这些明明都是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而此刻的她,就好像旁观别人的人生一样。
“我和楚一帆谈过恋爱?可是,他现在不是和毕甜甜结婚了吗?”颤抖着喉咙,缓缓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简单的一句话,林向阳整个人就呆了。
他现在可能有点儿理解姜辰宇,之所以选择不告诉她,是因为这其中一件牵扯着一件,根本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
而且,其中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
林向阳暗暗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时念欢的问题。琇書蛧
一向傻乎乎的时念欢,这会儿难得很识趣地没有选择再继续追问下去。
阔别多年的科大,满是青春和充满朝气的面孔。
站在熟悉的校门口,想起那些年虽不惊天动地却也足够刻骨铭心的过往,林向阳的心里泛起一丝丝的酸涩来。
时念欢就站在他的身边,此刻看着来来往往陌生的面孔,她原本糟糕的心情好了很多,内心多了几分莫名的希望和期待。
“进去吧,随便逛逛。”林向阳低头看着她,淡淡开口。
“恩。”
两人肩并肩缓缓向前,周遭太嘈杂,到处都是过路学生的欢声笑语,以至于时念欢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包里的手机正在发疯一般的叫嚣。
进了大门,过了一座桥,往前没走多久就是学院楼。
林向阳嘴角微扬,缓缓开口:“当年我还在读研究生的时候,你就每天有事没事的来学院楼记得吧?我们一个导师。”
时念欢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候她还很喜欢林向阳。
不知道是不是小女孩都是这样,会抓住一切可能抓住的机会,接近她暗恋的人。
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些小心翼翼的努力,时念欢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你是不知道。导师知道你出国后,还特别的可惜。他说,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听话的小女孩来打杂了,什么活都愿意干。”
时念欢眨巴眨巴眼睛,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林向阳。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导师只把我当成一个打杂的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时念欢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的憋屈。
林向阳笑了笑,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没事,别伤心,我带你去找关老师问问他是不是只把你当成一个打杂的。”
两人快步向着前面走去。
时念欢的心却开始“扑通扑通”跳动起来。
她的记忆出现了足足六年的空缺期,不知道这六年来,都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导师还是以前那个模样吗?
似乎,每一次面对未知的事物时,时念欢的内心总会出现几分恐惧。
学院楼里,林向阳的步伐走得轻巧又自然。
事实上,在过去的无数个时日里,他也像今天这样无数次从这里进来,走同样的路,向着同一个方向。
就好像,今天也没什么特殊的,他只是在重复着过去的每一天而已。
上楼梯的时候,时念欢似乎听到了林向阳发出的几声细微的喘息声。
他手扶着扶梯,一边往上走,一边回头来看时念欢,另外一只手还拉着她的手腕,似乎怕她走不稳摔下去。
“这里就是了。我离开的时候,关老师还在二楼拐角的那个办公室。也不知道这几年他是不是又评职称换地方了。”
时念欢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胸腔的某个部位正在强有力地跳动着,那是她快要控制不住的节奏。
“好了,就是这里。”二人站在一个办公室门口,林向阳抬头贴近去看上面的名字。
“对,就是这里没错了。我敢打赌,关老师看见我肯定惊呆了,说不定已经不认识我了。”林向阳的语气里也带着几分难掩的激动。
轻轻抬手敲了下门,时念欢差点都要竖起耳朵来仔细听里面的声音了。
然而,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
林向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兀自开口道:“这个点去吃饭了?也不应该啊,早就过了饭点了。肯定是你敲门的力度太轻了。”
时念欢撇撇嘴:“那你来。”
林向阳抬手,敲门。
一连敲了好几下,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一下,林向阳忍不住更加的惊讶了。
时念欢轻轻地扯了两下林向阳的衣角,缓缓开口道:“要不还是算了吧,老师可能有别的事,咱还是先走吧。”
林向阳微抿的嘴角,写满了不甘心。
“好吧。”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能选择妥协。
两人沉默着沿着原路返回,太阳从拐角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很亮很亮。
时念欢笑了笑,轻声开口:“还是怀念上学那会儿,多好啊,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你现在有什么烦恼吗?”林向阳脱口而出。
时念欢微微蹙眉,她歪了歪脑袋,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烦恼之所以为烦恼,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向别人描述它。
林向阳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更像是在安慰她:“你吃午饭了吗?”
时念欢摇头。
林向阳轻笑出声:“我就知道。都怪我怪我,走吧,我现在带你去吃饭。”
“去哪吃?”
“食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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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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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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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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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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