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红云而言,这漫天的云霞,便是属于他的天地。
在那无数岁月之间,哪怕是遇见了道兄镇元子,让他在洪荒大地上,有了又一个可以依附的所在。
可是在红云看来,唯有身处于云霞之中时,他才能感觉到真正的自由自在。
故而,每每心思困惑,每每心有所动之时,红云都会混迹在云霞之中,去得享这逍遥。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看见鲲鹏的第一眼,红云便感觉到眼前的鲲鹏,极为的不自在。
因何而不自在,红云不懂。
若是镇元子在他身边,自然会在心中有着思索之后再去询问。
可依红云的本心而言,有什么问题,便直接问了,若是费心去想,反而倍感约束。
“道友,可是遇见什么棘手之事?”
看着面前的鲲鹏依旧保持着沉默,向来心思纯良的红云,一脸好奇的问道。
有!
本座想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做惊喜,什么叫做不自在,还有这般姿态。
看着红云凑过来的那张脸,鲲鹏在心中很是不满的说道。
可是这丝不满,很快便被他压在了心底。
且不说,他心中的不满,与眼前的红云没有半点关系,若是今日动手,被那帝俊得知。
那他鲲鹏,不是笑话,也成了笑话,更别说,当初在紫霄宫内,红云还为他保留了座位,于他有恩。
“实不相瞒,方才的举动并不是针对道友,而是鲲鹏察觉到有生灵跟踪于我。”
鲲鹏面色凝重的说道。
既不能让帝俊小瞧,又不能因无名之火恩将仇报怪罪于红云,那便只能将那口黑锅丢到魔主罗睺的身上了。
反正他的魔天够黑,再染上一片,也没有丝毫的不妥。
“有生灵跟踪道友?”
听到这话,红云没有多想,原本还有些淡然的面庞,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道友可知,是什么样的生灵,在跟踪于你?”
看着仅仅只是一句言语,就使得眼前的红云变得无比的凝重,更在这凝重之中,对他似没有丝毫的防备。
不知为何,鲲鹏在心中对于眼前的红云,越发的不满起来。
这可是洪荒天地,岂能有如此轻易,便轻信旁人的生灵,这红云难道就不会去思索他话语的真假吗?
难道不应该在心底反复思索之后,再去判断吗?
“此事我若是出手的话,这红云会不会就会生死道消?”
看着红云对自己没有丝毫防备的表现,鲲鹏在心中暗道的同时,突然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他想要看看,这红云是否真的信任了他,是否真的这般心思纯良,或者说头脑简单,活该挨打。
但最后,鲲鹏终究是按捺住了自己躁动的心绪,面色郑重的说道。
“也许是魔主罗睺?”
随着此话的开口,鲲鹏当即将自己的天庭之中,从帝俊口中得来的消息,全部告知了红云。
并在话落之后,郑重提醒红云,一定要小心谨慎。
可是很显然,红云丝毫没有将他的这番话听进去,反而在宽慰他之后,发出了邀请。
“罗睺现世,洪荒之中必然会再起大劫,此事我要尽快的告知镇元子道兄,好让其早做打算,思索对策。
鲲鹏道友,既然你感觉罗睺可能跟踪于你,不如随我一起去见镇元子道兄吧?”
“不必了,站在你面前的我,仅仅只是一具分身,即便是遭遇魔主也没有丝毫的大碍。”
话音一落,鲲鹏便拂袖离去。
看到这一幕,红云心中倍感可惜,但考虑到镇元子的存在,也是立即向着远处呼啸而去。
“这洪荒天地之内,怎么会有这般生灵,难道就真的不怕被算计打杀了吗?”
看着红云向着南方的天地快速离去的背影,已然远去的鲲鹏,在回首之间,有些无奈的说道。
若是有生灵,在没有他的允许之前,肆无忌惮的踏入他的领地,又不曾告知于他,怕是他早就动手了。
更何况,这红云在出现之前,还被他莫名的扇了一掌。
......
南方之南,无边的血海之边。
接引盘膝而坐于一座青山之上,其面朝大海,眼中有着浓浓的慈悲之意。
一路走来,接引看见了层峦叠嶂的山脉,越过了数不清的湖泊,也见过了许许多多生存于其中的洪荒生灵。
在那一次次的行走之中,随着与洪荒天地接触的更多,其开辟的佛界之天,也是越发的完善起来。
只是,当来到这处血海之时,饶是那颗已然经过千锤百炼的佛心,也不由得为之一颤。
这是,什么样的地界啊。
看似无边的海洋,但却不同于四海那般,在波澜壮阔之中,充斥着盎然的蔚蓝生机,反而一眼看去,给人一种极为污秽邪恶之意。
这无边的血海之中,更是随意的一眼看去,就能够感觉到有数不清的生灵怨念,在其中沉沦哀嚎,不得解脱。
这般情景,这般在怨念之中,充斥着惊人煞气的景象,使得接引在第一眼看见之时,都以为来到了苦海之内。
“众生沉沦,不得解脱,阿弥陀佛......”
没有片刻的犹豫,在佛心颤动之中,接引便在盘坐之中,于这血海之岸,开始了讲道。
伴随着一道道金色的佛光从其体内照耀而出,这一刻,有无边的生灵怨念,向着接引的所在之地呼啸而来。
渡化!
渡化这无边血海之中的生灵怨念,让那些惨死的生灵,在这渡化之中,得到真正的解脱,能够怨念消融,能够从此安宁。
随着此念的浮现,接引这一坐,便是万年之久。
在这万年之内,数不清的生灵怨念,被接引的佛光所渡,消失于血海之内。
可这种满是善意的举动,对于诞生于血海的生灵而言,却无疑是在掘其根基。
“接引,你在这血海端坐了万年之久,无时无刻的消磨我血海本源。
如此视我血海如无物,是要与我血海一决高低吗?”m.χIùmЬ.CǒM
这一日,随着一声怒吼,从血海深处传来,接引就看见一道极为凶厉的金光浮现而出。
伴随着金光消散,接引就看见昔日有过数面之缘的六翅金蝉,面色阴沉的说道。
“停下!”
此话一出,顿时有无边的金刃,在六翅金蝉的抬手之间,席卷了此刻的苍穹,向着接引的佛光斩杀而去。
苍穹震动,更在无边金刃席卷而来的一刻,眼前的茫茫空间,都似被撕裂了一般,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黑色裂痕。
“阿弥陀佛......贫道只是渡化生灵怨念,道友何需如此?”
看着六翅金蝉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接引在双手合十之中,有些无奈的说道。
嗡!
顷刻之间,漫天的佛光,在接引双手合十的一瞬悄然收敛,与这佛光一同消失的,还有六翅金蝉席卷而来的漫天飞刃。
“生灵怨念?”
看到自己的攻击,在无形之中消散一空,六翅金蝉的目光一眯,冷哼一声道。
“这血海,本就是容纳生灵怨念和漫天煞气的所在。
你难道不知,你每渡化一处血海,这血海的本源便会消散一空吗?
若是照你所言,这血海岂不是从此消失于洪荒天地为好。
可一旦血海彻底消失,到时候洪荒天地的怨念和凶煞,又该到如何处理。
难道,也要交给你吗?”
六翅金蝉冷声说道。
“若是交给了你,吾等血海生灵,又该何地处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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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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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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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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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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