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靠在灶台连接着火坑的那一道上,手里的两张【宝卡】,整个人却显得懒洋洋的——刚刚他已经试过了。
【小护体术(编号309)】里也有着极为浓郁的生命力。
比【小遮眼术(编号351)】强了不少。
但不论是【小护体术】,还是【小遮眼术】,都没有办法吸取他的‘力量’。
不单单是【沃利贝尔呼吸法】这种核心力量,即使是类似普通的【寒冰】、【旋风】之类的一二阶秘术都无法吸取。
至于‘道路’【徒手格斗】?
歌德刚想要动用其中的力量,两张【宝卡】就有崩碎的架势。
以至于歌德不得不立刻停手。
“是因为编号靠后,承受‘力量等级’的卡不行,才无法完成?”
“还是必须要我亲手造卡?”
歌德沉吟着。
前者的话好说,只需要不断收集卡就行。
耗费时间和工夫,总能找到编号靠前的卡。
可要是后者?
按照那简单的记忆来看,从六百六十六年前‘大帝’赵惊觉横空出世到迄今为止,无数惊才绝艳的人想要窥破【宝卡】的秘密,自行制造【宝卡】。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耗费了诸多人力物力,最终毫无所获。
有些更是干脆连命都赔了进去。
歌德不会妄自菲薄,更不会狂妄自大。
他很清楚【黄金人类.异化】带来的天赋是多么的强大,但是他也不会认为依靠着【黄金人类.异化】就可以无视无数惊才绝艳之人六百六十六年都未完成的事。
哪怕他有着和‘疯王’类似的知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从头开始的话,那也是千头万绪。
“如果真的是后者,那就得去一趟皇宫大内了。”
歌德很清楚,关于如何制作【宝卡】的信息,如果哪里最有可能存在,一定就是皇宫大内,哪怕外面也有一些势力再摸索,但远不如那里。
不过,同样的,那里也不好去。
一般情况下,歌德自然无所谓。
但当【宝卡】出现后,情况就变了。
现在皇室还有十六张【宝卡】,谁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小遮眼术】【小护体卡】都是三百之后,特别是【小遮眼术】更是倒数几张,但是排名靠前的【宝卡】会是什么?
谁知道疯狂状态下的‘疯王’会制作什么?
毕竟,对方是为了对付‘女巫’!
歌德可不敢大意。
他来这是解决麻烦,寻求活路的,可不是自寻死路的。
“只能是慢慢地收集更多的【宝卡】,同时打探相应的信息,以此来推断排名靠前的【宝卡】是什么了。”
歌德默默地规划着。
然后,目光向外一扫。
借助着【血鸦之灵】的视野,他看到了两道走来的身影,话语声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王叔能行吗?”
王家大小姐脸上带着踌躇,脚步不自觉的就变慢了。
“肯定能行。”
“我看了,那手法一般人绝对是打不出来的,不要说是成了精,有了道行的野猪,就算是普通野猪也绝对不成。”
“我又问了老李,这位莫先生是大能,准没错。”
老王立刻说道。
然后,就再次迈步。
老王能不知道自家小姐想要问什么吗?
肯定知道啊!
根本不是问‘莫先生行不行’,而是问‘自己两人求到门上了,莫先生能不能答应的行不行’。
行不行?
老王也没把握。
但是都到了眼前这份上,老王又能怎么办?
与其是被那白眼狼追杀,生死不知,还不如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向这位莫先生求救。
当然了,老王敢来。
还是有那么一分底气的。
不过,这事儿没法和大小姐说。
一说又得坏事。
没有经历事儿之前,老王对自家善良、天真的大小姐,那是万分疼爱,真就和看自己孙女一样,但是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老王就明白了,自家大小姐的善良、天真某些时候真不是好事,可是又不能明说,真就是怕伤着自家大小姐。
王家大小姐看着走在前面的王叔。
她记得几个月前,王叔还是身形挺拔,好似年轻人一样。
现在却有些佝偻了,看起来真的有点像是老人。
这怨谁?
怨她啊。
她心慈手软的放了那白眼狼。
可在当时,她放的是自己哥哥啊。
后悔吗?
有一些。
但不是后悔放了自己的哥哥,而是后悔自己没有安排周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却没有做一丁点儿反制措施。
这是后悔的地方。
其它?
王家大小姐没有想太多。
她只想着怎么求那位莫先生。
抬起头,铅云再次遮月,雪花扑簌簌的又落下来。
这在黑土地上太常见了。
一入冬,就时不时下雪。
有时候,一连下好几天,连路都没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猫冬’一说了。
雪花打在王家大小姐脸上,冰凉凉的,心也跟着凉凉的。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以前王家大小姐没怎么理解清楚这句话,因为,她身边都是好人呐,每一個对她都是笑呵呵的,恭敬有加,嘴上的承诺更是不要钱似的,一直往外说。
可真有事了?
没有雪中送炭。
只有落井下石。
真就是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抡木棒打不散无义的宾朋。
一想到自己奢望向他人寻求帮助,结果,对方满口答应,转头就把自己卖给白眼狼的事儿,王家大小姐心就越发的凉了。
那一次,王家大小姐就不再天真了。
她很清楚,想要让那位莫先生帮忙,得拿出东西。
她还有什么东西?
一身好看的皮肉罢了。
想到这,王家大小姐深吸了口气,追上了老王的脚步。
站在门前,老王上前拍门。
啪、啪、啪。
轻扣三下。
老王张嘴道。
“莫先生,您睡了吗?”
礼数周全,声音恭敬。
接着,就听屋里回道——
“睡了。”
“啊您没睡呐,我这有个事儿和您……嗯?”
听到歌德回话,老王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就接着说道。
话都出口一半了,才回过神。
老王一愣。
这要搁到一般人身上,就麻爪了,就不会了。
但老王身为王家大管家,那是场面人。
根本就没有搭之前的茬,而是顺着往下说。
“我这有个事儿和您说,您看方便不?”
出于礼貌,老王还是恭恭敬敬的。
“不方便。”
歌德又回了一句。
这回答,撅得老王直翻白眼。
不过,要不说是场面人呐。
老王白眼都翻了,却是马上又说道。
“我这有一张【宝卡】的消息,不知道您……”
话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歌德面带微笑的站在那。
“来,进来说。”
歌德抬手做引,根本看不出刚刚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老王?
那更是一脸笑嘻嘻。
“您先请。”
老王拱手一让。
两人几乎是客套到相互推辞的地步,这才进了屋子。
王大小姐则是落后了一步。
进屋之后,下意识地打量。
整个屋子里外里三间,进门的是中间,摆放着餐桌、长凳之类的,左右则各一间,充当着书房、卧室。
没有厨房,每天莫生一的餐食,都是李长海送。
看得出来,老李对莫生一是相当不错的。
至少这三间大瓦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住的。
更不用说,三餐里至少一顿带肉了。
王家大小姐心底想着,目光就看向了莫生一。
好俊!
蜡烛光下,白色单衣,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目若星辰。
站在那带着浅浅的微笑,不卑不亢,别有气度。
王家大小姐呆了呆,随后一咬牙。
为嘛?
因为,王家大小姐想到了刚刚歌德回话时的‘睡了’、‘不方便’。
不用问,又是一个面厚心黑的人,
这样的人,吃人不吐骨头。
看着歌德一脸微笑,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王家大小姐就给歌德定性了。
不过,这脚步却一点都没慢。
跨过右手边的门槛,放下厚厚的布帘,王家大小姐就倚在火炕边上,静静地听着王叔和面厚心黑莫生一的谈话。
“城里王家的事儿,您听说了吗?”
“没听说。”
歌德摇了摇头。
这次可不是撅人了。
他是真的没听说。
莫生一简单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事儿。
“唉,家门不幸!”
老王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讲了一遍。
“王天佑简直不是人。”
“老爷死后,就想着谋夺家产,事情败露,大小姐心善,放了他一马。”
“可结果呢?”
“那白眼狼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不知道从哪召集了一帮亡命徒,趁夜袭击了王家。”
“甚至还罔顾人伦,不知羞耻,要娶大小姐。”
说到可恨之处,老王咬牙切齿。
反而是王大小姐安安静静。
歌德扫了两人一眼,就知道两人没说实话。
至少,没说全。
应该是隐瞒了不少。
最简单的就是:两人怎么跑出来的。
王天佑竟然找了一群亡命徒,夜袭了王家,就一定是准备完全,不可能让王家还有人跑出来。
但在这样的条件下,两人还跑出来了?
谁的功劳?
或者说,谁的能力?
歌德心知肚明。
在他的【心】之下,老王那异于常人的气血,是瞒不过的。
不过,歌德无所谓。
对方怎么回事,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对方能拿出什么。
老王也明白。
“这张【宝卡】就在城内王家的宝库里,王天佑肯定想要这张【宝卡】,但是根本不可能。”
老王说着,就用眼睛瞅歌德。
希望歌德接个茬,他好顺势往下说。
但是,歌德盘腿坐在那,嘴都没张。
没法子,老王只好自顾自地说道。
“王家的‘保家仙’守着那张【宝卡】。”
“柳大爷只认王家血脉。”
“王天佑就是一外人。”
“根本不可能得到那张【宝卡】。”
“所以,他才不得不找‘外五仙儿’——刚刚那被您一掌毙了的野猪,我看了,是成了精的,应该是王天佑找的‘外五仙儿’之一。”
说到这,老王又看了看歌德。
得!
歌德还是没开口的打算。
老王只能是自己继续说。
“我敢打赌,这白眼狼找了不止一位‘外五仙儿’。”
“要不然当时只要柳大爷一出来,他和他的那些亡命徒就得死。”
“所以,莫先生,你得小心着点儿,‘外五仙儿’不仅灵,还凶。”
“这又死了一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王说着,再次看了看歌德。
歌德坐那耷拉着眼皮,好像睡着了一般。
老王这心呐,则是提了起来。
马上就开始解释。
“莫先生,我可没有驱虎吞狼,渔翁得利的意思,我绝对不是想让你白忙活的除掉那白眼狼——那张【宝卡】确确实实是柳大爷守着,王家血脉才能靠近。”
老王近乎是赌咒发誓。
一旁的王家大小姐也开口了。
“如果莫先生不嫌弃,我愿意嫁给莫先生。”
“我今年十九,没有出阁。”
“嫁妆可以是整个王家。”
王家大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把毡帽摘了下来。
顿时,一头漆黑秀发飘落而下。
本就倩丽的王家大小姐,长发落下,立刻多出了一丝妩媚。
恰好,这个时候,还有一份哀求。
如诉如泣间,满是绕指柔。
是个男人都得心动。
歌德却是例外。
倒不是歌德不是男人,而是歌德打量王家大小姐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柴刀’和‘尸块’的一连串情形。
就好似一盆冷水浇下。
根本没兽血沸腾了。
只剩下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王家大小姐看着歌德坐那不言语,骨子里黑土地的那股子虎劲儿上来了,上前两步,抬手就要抓歌德的手。
歌德抬手一躲,终于开口。
“我们只是一次交易。”
“我帮你除掉王天佑,你帮我拿到【宝卡】。”琇書網
“只是这样,没有其他。”
歌德强调着。
好家伙,刚刚就在王家大小姐准备拉他手的时候,他耳边已经响起了磨斧子的声音了。
这要是被抓着。
他还活不活了?
赶紧撇清。
歌德的身子还向里挪了挪。
王家大小姐愣愣地看着歌德。
这情形,怎么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她都准备以身饲虎了。
结果,老虎嫌她难吃。
这……
难道我长得不漂亮?
王家大小姐开始怀疑人生了。
而这个时候,一声低沉的虎啸夹杂着熊的嘶吼在李家屯外响起。
“有大虫和熊瞎子进屯子了!”
李家屯的人连连吼着。
歌德腾地一下就从火炕上跳下来。
此刻,在他的心底有着的只是——
熊掌、虎鞭。
还有……
虎骨酒。
下一刻,歌德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王家大小姐和老王。
以及还未关闭的大门外,呼呼吹进来的风与雪。
而等到王家大小姐和老王回过神时,就又听得李家屯的人大喊——
“大虫、熊瞎子死了!”
“大虫、熊瞎子被莫先生打死了!”
刚刚回过神的王家大小姐、老王再次一愣。
两人倒吸了口凉气,互视之间,脸上全都是骇然。
这么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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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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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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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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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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