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特吃得直上火,后槽牙疼得晚上睡不着。
“早!”
佐特有气无力的冲木黑崖打招呼。
然后,就看到了石桌上的铜锅。
这个时候,铜锅已经被点燃了,汤汁翻滚。
佐特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
“又是涮羊肉?!”
佐特惊呼出声,本就疼痛的后槽牙,越发的疼了,这位绿藤市安全委员会会长,万分不解的看着木黑崖,他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木黑崖会如此热衷涮羊肉。
“好东西,多吃点。”
木黑崖这样说道。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顿顿吃啊?”
佐特捂着疼痛的牙,呻吟道。
歌德则是和女刀客已经端起了碗。
“歌德你也快吃不下去了吧?”
佐特求助地看着歌德。
“免费的。”
歌德强调着,已经用筷子挑起了最好的那块羊肉,放入到了女刀客的碗中,女刀客蘸满了麻酱后,一边吃一边看着歌德微笑。
领悟了‘至情至性,倾城一刀’后,女刀客的实力开始进入一个飞速成长期,基本上是一天一個样。
而且,她还发现,她越是爱歌德,她的实力就提升的越快。
吃?
不重要了。
有情,饮水饱!
至于歌德自己?
同样的,不介意吃什么,总比他在‘俱乐部’时,那段被虐待的日子好过。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虐待。
不单单是食物上的,而是从各个方面入手,然后,影响到精神,从而达到‘俱乐部’想要的模样,值得庆幸的是,他一直保持着冷静、自我,没有成为疯子。
倒是他那位在‘俱乐部’的朋友有些不正常。
虽然大部分的时候,能够保持正常,但是一旦发作那就想剁肉馅、吃羊蝎子。
总之,正常的时候是个好人。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和对方搭伙当‘清洁工’相当长的日子了。
可惜……
回忆着‘家乡’种种。
歌德微微叹了口气。
“你认为三天九顿涮羊肉过分吗?”
“你应该细细体会每一顿涮羊肉的不同,它们的火候、肉质、哪怕是麻酱的咸淡,都是不同的,而这样的不同,其实就是……”
“我们的生活。”
歌德看着佐特,面带微笑的说道。
“生活?”
佐特一愣。
他几乎是本能的想到了自己的生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一日,都一样。
每一年,都一样。
好像完全不同。
但某些时候,却又有不同。
就如同这三天九顿的涮羊肉,看似相同,却又有不同。
是啊!
怎么会相同?
火候不同下,肉当然不同。
自己调的小料,只有自己知道。
“歌德你是在告诉我,细细体会这种不同才能够感受到、发现生活中那些不经意间的惊喜……不,是小庆幸吗?”
“我是什么时候习惯的?”
“将一切当成习以为常的?”
佐特端着麻酱的碗,看着里面的羊肉,轻声自语着。
“在你长大的时候吧?”
歌德说着这样的话语,就把佐特碗中的羊肉夹到了自己的碗中。
佐特自己调的小料偏咸。
难怪牙疼。
放了太多腐乳了。
歌德心底道。
木黑崖看着歌德的动作,却是目光一闪,这位安全委员会总部成员,想到了更多。
面对一成不变的食物,发现其中不同。
食物,事物。
都是一个道理。
歌德必然发现了不同。
接着,不急不躁。
寻找机会、破绽。
就如同夹走了佐特碗里的肉一样。
莫名的,木黑崖从心底升起了活到老学到老的感慨。
而这一餐,歌德吃得尤为尽兴。
佐特、木黑崖都在思考。
基本上都是他吃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儿他特意加的炸响铃,相当不错——生活没有那么多的惊喜,需要的是不停制造惊喜,才会有滋有味。
“凉茶,我加了陈皮。”
女刀客捧着凉茶递给了歌德。
在第一顿涮羊肉后,女刀客就熬了凉茶。
绿藤市的气候加上涮羊肉,没有凉茶的话,真的就会上火。
而在谢婉谢灵走进来后,女刀客也端来了凉茶。
“谢谢姐姐。”
谢婉有礼的道谢。
谢灵则是张嘴就道:“热死我了,明明都秋天了,还这么热!”说完就端起了凉茶一饮而尽后,就开始寻找熬制凉茶的锅,在女刀客向着厨房一指后,马上道谢,顺带问喝完了凉茶的歌德:“你要吗?我也给你捎带一碗来。”
与谢婉的温婉大方得体不同。
谢灵的脾气直来直往,没有一丁点儿女孩儿模样,反而像是一个男孩。
或者准确的说是哥们儿。
就是那种一起熬夜包宿吃泡面的。
十分容易相处。
反倒是得体的谢婉,需要一直警惕。
歌德自始至终抱有这份警惕。
女刀客?
也有。
却又需要顾及自身身为‘正妻’的颜面,在谢婉柔柔诺诺的时候,没法说什么,不然的话,倒显得是她的不是了。
“妹妹情况怎么样。”
女刀客清冷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用木质的夹子将一片陈皮放入了谢婉的碗中。
“很顺利!”
“我以谢家商会的名义,联系了二十三家企业和个人收藏家,他们都已经答应了姐夫去观摩的要求,并且,都已经发回了正式的公函。”
“但是……”
说到这,谢婉一顿。
她希望女刀客能够追问一句。
这追问自然是没什么。
但是,这可是在歌德面前。
这样的追问,自然而然会给歌德一种急躁感。
正妻是管理后院的,急躁可是大忌,如果再出现一些错误的话,那她就有了机会,以一个好妹妹的身份,可以把握住的机会。
不过,女刀客却没有追问。
只是站在那,拿着陈皮罐子,笑吟吟地看着她。
谢婉心底一突。
随后,就不着痕迹地接口道。
“但是,太顺利了。”
“其中几家完全是主动联系我们。”
“这很反常。”
谢婉说完看向了女刀客。
这一次,女刀客则是在谢婉话音落下后,就径直说道:“财帛动人心罢了,而‘天书’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都是无价之宝,你将这几家标注出来,联系他们,就说我们希望他们带着那些沾染了先祖后裔鲜血的凶器前来,一应开销,我们会负责,同时,告知他们有关‘天书’的事情,也可以当面详谈。”
歌德给安全委员总部写了十四页‘天书’。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女刀客还询问过歌德。
知道歌德掌握的‘天书’不知凡几,完全是多如星辰般。
这个时候,自然是可以成为最好的饵。
但谢婉不知道。
她看着女刀客,又看了看歌德。
心底有些泄气。
她再次感觉到了差距。
歌德几乎看都不看她,大部分的时候就是和女刀客在一起,连让她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女刀客知道太多太多关于歌德的事情了。
而她?
什么都不知道。
差距太大了。
不过,谢婉马上就调整了情绪。
她,谢婉,可没有失败。
“好的,姐姐。”
“我马上就去安排。”
说完,谢婉转身就走。
房间中再次剩下了歌德和女刀客两人时,女刀客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但马上的,手掌就被歌德握住了。
“需要我让她们离开吗?”
歌德直视着女刀客,眼中满是认真。
女刀客的心,一下子就暖了。
刚刚的心烦意乱,瞬间没了。
只剩下了甜蜜。
“不用了,我能处理好。”
女刀客说着在心底暗暗为自己鼓劲儿,李鸢你能行的,一定能行的,绝对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儿,而让歌德分心。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谢婉吗?
实在不行,就拿刀劈……
不能拿刀劈。
不过,可以感化。
只是这个手段……
女刀客低头沉思。
歌德却是微微松了口气。
每一次看到谢婉的时候,他总觉得后院和谐生活会变得不稳,但是还不能将谢婉驱赶,对方所掌握的资源是他想要的。
还有!
季琴!
季琴应该也快回来了,也带着相当庞大的资源,他总不好卸磨杀驴吧?
在附近,绝对会‘惹事’。
季琴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跪在那,屁股都盖住脚掌的女人,会没有心眼子?
那动作就是10086个心眼子。
以这样的心眼子,大概率季琴会联合谢婉,这对女刀客来说,可是相当麻烦的,而女刀客的脾气又不会主动去拉拢。
所以,歌德需要让女刀客思考的去把握住机会。
只有这样,才能平衡。
平衡了,他才能够过得舒心。
才能够轻而易举得解锁更多姿势。
渣男?
不不不。
这只是身为一个男人天生就懂得的自保手段罢了。
唯一有点不同的,也就是歌德天赋略微好了一点。
和渣男那是一点儿都不相关。
他,歌德,好男人。
他又不是什么见易思签之辈。
杯中的凉茶喝完,歌德神情移动,【血鸦之灵】的视野中出现了季琴的身影,带着五辆卡车正在从机场向着拳馆街而来。
他感受到了大量的【血腥荣誉】正在靠近。
这让歌德感到欣喜。
更欣喜的是,‘巽’和‘震’也回来了。
也带着数量极多的【血腥荣誉】!
只是……
回来的还不止他们两人。
“我出去一下,中午饭回来。”
歌德低声说道。
在女刀客微微点头后,顿时消失不见。
……
绿藤市,郊区。
‘巽’和‘震’眉头紧锁地看着‘兑’和‘大林寺’方丈玄悲和‘太乙山’掌教凌霄子。
或者准确的说是,正在为‘太乙山’掌教凌霄子疗伤的‘兑’。
到现在为止,‘巽’和‘震’都有点无法接受‘兑’这个女人竟然是‘太乙山’掌教凌霄子亲传弟子兼女儿的事实。
“‘兑’施主是牛鼻子的女儿,真是‘兑’施主的大不幸。”
“牛鼻子有‘兑’施主这样的女儿,却是牛鼻子的大幸运。”
‘大林寺’玄悲跌坐在地轻声说道。
老和尚依旧是慈悲善目的,眼中浮现着悲悯。
但是,胸前却印有一个黑白交织的掌印。
是‘乾’与‘坤’的掌印。
哪怕老和尚‘金刚不坏神功’早已大成,这个时候依旧是站不起来了,全靠‘震’背着跑路,才躲开了后面的追兵。
“老和尚,能不能不打机锋了?”
“赶快想想该怎么办吧。”
‘震’泛着白眼道。
“江一拳,不好对付。”
“再加上‘乾’、‘坤’两位……不,‘乾坤’这位施主,更难。”
老和尚口诵佛号。
‘巽’和‘震’眉头紧皱。
相较于‘乾坤’是一个人和江一拳的背叛而言,‘兑’是‘太乙山’掌教凌霄子亲传弟子兼女儿这件事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江一拳为什么背叛?”
“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应该啊?”
‘巽’有点想不明白。xiumb.com
老和尚想到了,却无法明说。
只是再次口诵佛号。
这个时候,凌霄子却是醒了。
‘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后,凌霄子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说江一拳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的人,不就正常了?他自始至终都是‘乾坤’的人,而且……”
“这次突袭‘天道盟’的建议,可不单单是他提出的。”
“发起者,还有赵家!”
老道吐出一口鲜血后,精神头好了不少,也不顾下颌胡须上的鲜血,就这么一摸胡子,继续说道:“赵善那老家伙还有个身份,是‘侠客’的‘白首太玄经’印主,老道我一直佩服他佩服的紧,但是现在看起来,呵。”
凌霄子一声冷笑。
‘巽’、‘震’则是想到了那些突袭的‘侠客’们,心头一黯。
‘侠客’的名声与所作所为,虽然不是一个阵营,但他们也暗自佩服。
可现在?
‘侠客’已经全军覆没了吧?
“王、李两个老家伙现在已经做出选择了。”
凌霄子说着再次轻哼了一声。
“我倒希望他们做出选择,不然的话……”
老和尚说了一句,又低下了头。
“老秃驴说话,就是遮遮掩掩,你不就是担心‘帝莲教’吗?以前不也猜测是谁吗?现在还用去想吗?不就是赵善吗!”
老道士很不满好友说话的方式。
“我知道,可如果赵善是‘帝莲教’的人,那‘乾坤’和江一拳就……”
“也是‘帝莲教’的人!”
“你是想说这个吧?”
老道士打断了磨磨唧唧的好友,接着,这位老道士轻声自语道:“我倒是好奇赵善、‘乾坤’、江一拳三人是以谁为主的。”
而答案很快就出现了。
远处两道身影走来。
是‘乾坤’与江一拳。
不见赵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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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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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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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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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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