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名保安严阵以待。
三个面容精悍的保安在南面保卫处门前埋下了十几颗地雷,布下一个雷区后,就迅速后撤。
而随着他们的后撤,一层又一层的带刺铁丝网开始在其余保安的缠绕下聚拢过来,形成了一道又一道极为有效的防御工事。
六挺重机枪被推上了高台,以交叉的方式,封锁着南面保卫处。
三条环形壕沟,上下梯次分明,一个又一个的沙包堆砌在战壕外,露出的射击口内,一支支步枪伸了出来。
更远的地方,六个硕大的探照灯牢牢锁定着这里,将南面保卫处附近照耀得宛如白昼,也让保安们可以更好的瞄准。
保安们以现有条件,做到了极致。
他们可以保证,任何一个从南面保卫处出来的人都会遭到毁灭打击。
可这并没有让他们感到轻松。
因为,这样的防御只是针对人。
如果……
不是人呢?
保安队长握紧了手枪,干涩的喉咙让他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希望润一下喉咙,但数次吞咽后,却没有任何缓解。
只剩下疼痛感。
“不行!不行!”
“这些东西还不够!”
“去仓库里把那些家伙新发明出来的火焰喷射器搬出来!”
这位保安队长下达了命令。
身边的下属马上行动起来。
可还没等火焰喷射器搬过来——
吱呀!
令人牙酸的响声中,南面保卫处的大门开启了。
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保安们的视野中。
砰!
保安队长身边的神枪手端起步枪,就一枪爆头。
那身影径直倒了下去。
周围的保安们马上发出了欢呼。
可还没有等欢呼声落下,门内就出现了更多的身影,宛如是炸裂的消防栓一般,里面的身影就这么被喷涌了出来。
轰轰轰!
地雷接二连三的爆炸了。
可没有用。
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张张倒刺铁丝网阻拦着这些身影。
但也没用。
庞大的数量,让里面的‘人’,完全以自己的同伴为踏板,趟出了一条路来。
欢呼声被掐在了喉咙中,保安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哪怕他们在之前有了心理准备,这个时候看着好似浪潮一般的敌人,依旧被吓傻了。
砰!砰砰!
“射击!射击!”
保安队长朝天开了三枪,惊醒了下属们,听到头儿的命令,这些保安开始扣动扳机。
砰砰砰!
哒哒哒!
枪火连绵,弹雨纷飞。
六挺重机枪喷出的火舌,以交叉的方式封锁了,汹涌而来的敌人。
好似浪潮一般的敌人势头被微微阻挡了。
所有保安都松了口气。
但那位保安队长没有。
他很清楚,重机枪的火力是有极限的。
三分钟!
当重机枪水冷箱内的水沸腾时,就是防线被突破的时候!
想到这,这位保安队长毫不犹豫的求援了。
范德尔萨,这位副校长肯定的回答,令这位保安队长心中一定。
周围的人,也卖命的射击起来。
因为,范德尔萨的实力,早已深入人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六挺重机枪水冷箱内的水已经开始逐渐沸腾了。
那位保安队长的呼吸开始急促。
四周几个神枪手的射击也变得没有了准头。
死亡的阴影不知不觉笼罩着这里,令他们根本难以淡定自若。
嗤!
好似水浇在铁板上的冒烟声传来了,战场上密集的射击声陡然间一顿。
一挺重机枪熄火了。
接着,就是连锁反应。
一挺又一挺的重机枪开始罢工。
被重机枪压制着的敌人,瞬间反扑。
哪怕保安们手中的步枪没有停下,但是根本没用,面对着这蜂拥而来,如同潮水一般的敌人,步枪的射击甚至连浪花都翻不起来。
第一道防线。
第二道防线。
呼吸间,两道防线就被突破了。
之所以第三道防线没有被突破,也不过是保安队长引爆了事先埋藏在一二道防线内的炸药罢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大地连连颤抖。
所有人都目带惊慌地看着前方。
滚滚浓烟,烈焰滔滔。
残肢断臂,尸横遍野。
灼热的火焰一侧,是那令人心颤的嘶吼声。
另一侧,则是面色发白的保安们。
保安们都清楚,接下来,当火焰熄灭后,就是他们最后时刻了。
面对着死亡,每个人都是恐惧的。
但是,他们却无法退缩。
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规定’。
“火焰喷射器呢?”
“火焰喷射器呢?”
保安队长大声吼着。
那些东西对于阳光、烈焰是敏感的,有烈焰做为阻挡的话,应该还能撑一会儿——虽然那火焰喷射器并不怎么靠谱就是了。
不然的话,他早就第一时间动用了。
战场上,没有人回答,有着的只是烈焰焚烧油脂的脆响。
不少人已经看清楚了烈焰后那苍白的面容了。
其中不乏他们熟悉的人。
这对于‘学院’保安们的士气是致命打击。
不少人开始本能后退了。
意识告诉他们不可以,但是身体却是忍不住地后退。
砰!
退得最快的那个保安,被保安队长一枪打倒。
这一枪,让退缩的人群势头被止住了。
更重要的是,那位保安队长开了一枪后,就捡起对方的枪,直接冲到了第三道壕沟内开始了射击。
“别忘了‘保安守则’!”
枪声中,那位保安队长大吼道。
这一声,让所有保安清醒过来。
他们一个个再次扣动扳机。
烈焰组成的‘墙壁’越来越矮小,哪怕不少保安将衣物之类的杂物扔进去,依旧没有任何作用,当火焰变成可以一腿迈过去时,从南面保卫处内冲出的‘人’再次凶猛反扑了。
完了!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发出了哀鸣。
那位保安队长更是一闭眼。
但,
死亡并没有降临。
一位老妇人出现在了第三道防线前,她面带微笑,轻抬手掌,所有从南面保卫处冲出来的‘人’,和还没有冲出来,正要冲出来的人,都被吸到了半空中,迅速的这些‘人’,就凝聚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五百米的大肉球。
老妇人半转过身,低下头看着战壕内的保安,微微点头。
“做的不错。”
老妇人赞赏着自己的下属,那微抬的手掌猛地一握。
砰!
大肉球直接被挤压成泥,鲜血如同不要钱般喷射,就如同歌德嘴里的爆米花——
咔!
一声脆响后,涂满黄油的爆米花沫随着牙齿的咀嚼而不停在口腔内飞溅,让本就甜味十足的爆米花,多出了一份别样的乐趣。
尤其是当气泡水灌进来后。
膨胀到极致的爆米花竟然有了一种跳跳糖的意思。
“不错。”
歌德这样评价着,同时,轻拍双手。
既是将爆米花残渣拍掉,也是鼓掌。
坐在沙发中的他,随着沙发的变化支撑,径直站了起来,在地板的托起带动下,来到了门口。
旅店大门径直打开了。
门口,一只皮毛黯淡的仓鼠正站在那。
这只仓鼠双眼无神,虽然人立站起,但却没有一丁点儿活力,就如同一个标本般。
但诡异的是,这只仓鼠却活动自如,在看到歌德的时候,还挥了挥手,仿佛是打招呼一般。
“晚上好,摩尔多德。”
一抹动听的女生从仓鼠嘴中响起。
“晚上好,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歌德回应着对方,脸上没有一丁点儿吃惊。
刚刚的战斗,他一直利用【血鸦之灵】的视野俯瞰着整片战场。
所有人都被南面保卫处汹涌喷出的‘人’吸引了目光时,他的注意力却被这只仓鼠吸引了,混迹在‘人’中的对方,就好似在一个奶油蛋糕上放了一颗草莓般显眼。
尤其是,当这只仓鼠直奔‘天堂旅店’而来时。
“艾兰!”
“你可以称呼我为艾兰!”
“我在入学时,就听过摩尔多德老师您的大名!”
“之后,我还看过你编撰的《‘学院’基础魔药学》——在它成为‘学院’新生的必修课之前我就熟读了它,我一直认为它是了不起的!”
“当然!”
“编撰了它的您,才是最了不起的!”
动听的声音不断从仓鼠嘴中响起,那声音极为悦耳,以至于本该死去的仓鼠,在这个时候,都变得有了一丝活力。
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仓鼠的眼中,都泛起了亮光。
似是崇拜。
又像是敬畏。
总之那是一种让男人极为满足的神情。
即使流露出这样神情的存在,是一只仓鼠。
“是吗?”
“那真是荣幸之至了!”
歌德笑着一欠身。
艾兰吗?
胡迪念念不忘的女人?
这茶味……有点足啊!
歌德内心评价着,表面上,他则是放缓了语调,声音也变得轻柔。
“那么艾兰,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我想要和您完成一个交易。”
“我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哪!”
借用着仓鼠身体的艾兰径直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校长办公室’!
歌德双眼一眯。
他可以保证自己并没有向任何一个人透露自己想要寻找‘校长办公室’的事情。
是对方的推测?
还是对方……看到了他拿走了‘贤者之石’?
如果是前者的话,还好说。
毕竟,他已经拥有了‘天堂旅店’,想要谋求一下整个‘学院’,也不是不可以。
可要是后者的话?
说明对方能够看到【血鸦之灵】!
而且!
对方还知道‘贤者之石’是进入‘校长办公室’的钥匙。
而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才对!
‘疯王’虽然不靠谱,而且十分爱炫耀,但是‘疯王’为了故弄玄虚,为了隐藏谜底,一定不会将这件事告知他人。
除非对方也能够看得懂‘疯王’写下的文字。
但也不可能!
‘贤者之石’的影像是一次性的,只要播放一次就无用了!
而在他开启之前,‘贤者之石’是完好如新的。
所以……
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歌德心底一动。
“哦?”
“那你为什么不自行寻找?”
歌德问道。
“您看到了,我因为某些事情,被关在了南面保卫处内,胡迪一直想要救我,但是没有成功,所以,我来向您求助——您救我出来,我告知您‘校长办公室’的下落!”
“当然,我也可以先告知您‘校长办公室’在哪。”
“等到您确认了,然后,再来救我。”
“我相信您,您绝对不会是范德尔萨那样的坏女人。”
艾兰一边恭维着歌德,一边数落着老妇人。
在提到老妇人的时候,仓鼠脸上浮现着厌恶与恨意。
歌德恰到好处的表示了好奇。
“我成为这副模样,就是那个老女人搞的鬼!”
“她布置了陷阱,引诱我进入了南面保卫处,触碰了禁止,使我被关在了里面,而她却拿到了好处,成为了‘学院’的副校长!”
“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仓鼠挥动着爪子,犹如一个小姑娘在挥动拳头一般。
看起来有点傻白甜的模样。
但歌德只觉得茶味越发浓郁了。
“我们签订契约,当我验证了‘校长办公室’在你说的地方后,我就去南面保卫处救你出来。”
歌德这样说道。琇書蛧
“当然。”
仓鼠连连点头。
随后,就是一张契约。
仓鼠用爪子写下了‘艾兰’的名字。
“我必须要离开了。”
“那个老女人对我的气息很敏感。”
“再留下去的话,我一定会被发现的——而这会给摩尔多德阁下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你还要和她虚与委蛇。”
“就如同当初一般。”
“您现在恨不得杀了她,但我希望您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说着,仓鼠鞠躬行礼。
哦?
摩尔多德和范德尔萨有什么事让她误会了吗?
歌德想着,点了点头。
“好。”
“‘校长办公室’就在‘学院’北面保卫处密室中——我将我知道的告知了您,希望您能够来尽快解救我。”
说完,仓鼠快速离去。
歌德目送对方离去后,一抬手,汤姆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他这样吩咐道——
“去帮我邀请范德尔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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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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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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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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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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