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按照节气,此刻依旧是北境的夏季。
但是,夏末的北境,风中已经有了丝丝寒意。
歌德关着脚走到窗台前,推开了窗户,他需要清醒一下脑子——一晚上对神秘知识的阅读,哪怕是拥有常人20倍【体】的歌德,也感到了太阳穴发胀。
自从一个月前,特斯因发出了‘一切都是误会’,并且愿意赔偿北境的各种损失后,战争就如同大公所说的那样:结束了。
除了托斯卡要塞内常驻的北境第二军团外。
所有人都返回了哈莱斯特。
除了思姆莱.克。
法波尔因为那位‘玫瑰骑士团’总团长输了的事儿,不仅国内上蹿下跳,在内海也是——原本一个月只有两三天才会例行公事的放炮活动,变成了每日例行公事,炮弹数量也从三五颗,变为了三五十颗。
法波尔用这种行动来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真是扭曲的尊严!
格吉尔这样评价法波尔的行为。
一群已经马上要进入烤箱的公鸡,竟然还在讨论姿势优雅的家伙!
恩姆莱.克则要直接多了,就差嘲讽、侮辱法波尔了。
而歌德?
他不仅有洁癖,而且还不想和傻子说话,也不想评价傻子行为——你说茜拉?
那是个例外。
嗯,例外。
仅有的例外,谁让对方当时伪装的太好了。
所有,例外出现了。
歌德发誓,这是最后一個例外了。
再多?
他也要受不了了。
一想到茜拉隔三差五的证明自己的血统纯正,歌德原本舒缓了不少的太阳穴,再次的,一阵阵发胀,以至于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属性:心:2.2技:7.7体:20.9】
……
歌德看向了自己的属性栏。
【心】属性还不足,但是【体】属性已经达到了能够晋升三阶的程度。
不单单是属性方面,他最强的【落雷】【雷神】技能,也已经相当接近普通三阶的程度——这是一个月来,数次和大公、大公卫队的成员交手后,歌德得出的结论。
“单一掌握秘术,统称为超凡者,能够发挥出的战力在刀刃级别至炸药级别左右!”
“当完成第一、第二次极限洗礼时,这个战力就达到了战车至战机级别左右!”
“而在完成第三次极限洗礼,踏足‘职业者’的程度时,就当能够发挥出‘强’级威力的超凡者,这个时候就是一阶!”
“同理,当一阶极限职业者晋升二阶时,就当能够发挥出‘凶’级威力!”
歌德总结着自己一个月以来的经验,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更为直接的划分。
很明显,之前‘玫瑰骑士团’的那位分团长并不是极限洗礼,面对极限洗礼二阶的实力,基本上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不对!
不是洗礼!
应该是‘血脉觉醒’!
歌德纠正着自己的错误。
对于法波尔所谓的‘血脉觉醒’,不论是恩姆莱,还是格吉尔给与他的笔记上,都详细的记载了整个过程。
除去一些必要的类似洗礼的物品、仪式外。
真正的核心就是自身的血脉。
或者换个说法,是你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是否强大。
完全就是强者恒强。
当然了,你有钱,购买足够多的魔药,也能强大。
除此之外……
看脸!
例如那位‘玫瑰骑士团’总团长就是运气极好,发生了某种变异,拥有了极为特殊的血脉。
但那是极少数的,在法波尔的历史都是寥寥无几的。
一般人根本不用考虑。
与其选择看脸,还不如选择洗礼仪式来获取力量。
但是,法波尔人认为这是不优雅的,是失礼的。
尤其是北境克家,更是被对方称之为蛮子、野蛮人。
“一群傻X!”
歌德心底自语了一句后,目光就看向了属于他的二次洗礼仪式——
【独自战胜强大对手:30/1】
【‘心’≥0.6,判定通过!】
【‘磨砺’仪式已完成,判定通过!】
【是/否开始‘浴血’仪式】
……
这一个月来,除了恶补神秘侧知识外,歌德每天就是和大公卫队的成员们战斗,除去20那次是因为‘玫瑰骑士团’那支分团达到的外,剩余的20→30次,都是在大公卫队成员中‘刷’到的。
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同样的对手并没有再增加次数。
而大公卫队中,二阶的职业者只有10人。
“超过三十倍的话……”
“应该还可以吧?”
歌德自语着。
随后,歌德就摇了摇头。
30……
这个数字,让有点强迫症的他很难受。
简直和19→20一样。
为什么不能是100?
歌德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当准确评估出自己实力阶位的时候,他心底就莫名升起了一个,要将第二次洗礼的‘战胜一个至少旗鼓相当,最好是比你强大的对手,且必须是单人完成’的条件,达成100次的想法。
但歌德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或者说,歌德的谨慎,让他不贪心。
按照格吉尔的说法,特斯因境内,有名有姓的二阶职业者,也不过是40+个。
即使是他全部挑战一遍,也还差30个。
这就需要他去法波尔、鲁德士、雅图克、利达尔王室挑战了。
但可能吗?
正常情况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要说去法波尔、鲁德士、雅图克、利达尔王室了,单单是特斯因这波挑战就不可能完成——一单他暴露出这种天赋,那就等着被暗杀吧。
接连不断的暗杀。
二阶职业者?
不!
来的只会是三阶职业者!
有过思姆莱.克的前车之鉴,特斯因王室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那是正常情况!
现在?
有点不正常!
特斯因战败了。
乔治六世要死了。
史高治.克大公晋升传奇。
“有机会吗?”
“100倍!”
歌德喃喃自语着。
一次洗礼堪比极限二阶职业者,已经是足以称之为妖孽了。
但歌德真的想要试试二次洗礼堪比极限三阶职业者。
或者说……
他想一阶比肩传奇!
是会很难。
但此刻并不是没有机会!
站在窗口的歌德吹着晨风,眼中目光不断的变化着——谨慎之心与冒险之心来回变幻、交织。
最终,达成了平衡。
他决定冒险一试。
因为,不试一试就放弃的话,歌德害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尽最大努力去做!”
歌德这样告知着自己,穿好衣服、鞋子向着克家城堡内的饭厅走去——克家传统之一,在没有紧急事件的时候,克家人必须要在每天早上一起吃饭。
对此,谁也不会反对。
反对了,也没用。
大公身为长辈会很好的教育晚辈,工具包括不限于皮带、鞋底子、剑鞘,手段包括不限于抽打、踢打、吊起来打。
“早,歌德。”
打着哈欠的格吉尔出现了。
在他身后跟着一位少女:艾拉。
这位和歌德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镇镇长的女儿艾拉这个时候低着头,怯生生地站在那,手指头不停地搅着,十分的紧张。
“是她?”
歌德讶异地看着艾拉。
格吉尔在北境边境的扫尾并不顺利。
足足持续了近一个月,在昨天深夜才返回了哈莱斯特。
当时格吉尔来信说,出现了一些麻烦。
貌似是有人‘误闯’了他的实验室。
但是令歌德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误闯实验室的人竟然会是那位小镇镇长的女儿艾拉。
同时,随着艾拉的出现,歌德也明白了为什么格吉尔从不在信上说,那些实验了,而且为什么一向对晚辈和善的大公会那么严厉,乃至是用鞋底子殴打格吉尔。
要是给了他,别说鞋底子了。
当初就把这种混蛋后辈射墙上。
“歌德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格吉尔敏锐发现自己堂弟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了。
“没,你的错觉。”
“不过,下次叔父再打伱的时候,我可能会捅你一两刀。”
歌德和善地微笑着。
那模样和大公有了一两分的相似。
“我发誓!”
“这是最后一次!”
“而且,我挑选的家伙,也都是一些该死的家伙!”
“只有她……”
“是个例外!”
格吉尔指了指身旁的小镇少女,一脸无奈。
而小镇少女的头垂得更低了,不仅仅是胆怯,还害羞。
歌德能够看到对方的耳朵都红了。
“那‘误闯’?”
“嗯,就是‘误闯’!”
“我会处理的!”
格吉尔强调着,向歌德打了个眼色,嘴角不自觉的撇了一下小镇少女方向,歌德了然,没有再追问——他相信格吉尔处理好的。
就如同他明白一会儿格吉尔绝对会被大公胖揍一样。
“早,格吉尔、歌德!”
恩姆莱.克睡眼稀松,一身脂粉味地从外边走了回来。
很明显,这位大公次子更加的疲惫。
歌德看到了对方脖颈上的朵朵草莓,脸颊一侧还有口红印。
“逢场作戏,嗯,就是逢场作戏。”
恩姆莱.克注意到了两个弟弟的目光,当即解释道——只是那口气,十分欠揍,明明是解释,却莫名的有了一种炫耀的感觉。
“小心得病!”
格吉尔羡慕嫉妒恨地说道。
“你就是羡慕我的生活!”
恩姆莱.克哼了一声,鼻孔朝天。
克家传统之一:年满22岁的男性才能够夜不归宿,但是早饭时必须要回来。
至于女性?
必须要在天黑前回来。
气得格吉尔牙根都痒痒,这个时候,身后的小镇少女,想要抬起手抓住格吉尔的衣袖,但是却被格吉尔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那个意外?”
恩姆莱.克问道。
“嗯。”
格吉尔苦笑着。
“一会儿父亲打你的时候,我帮父亲按住你的双手,歌德你按住腿。”
说着,恩姆莱.克就要抬手去勾歌德肩膀,但却被歌德闪开了。
歌德拉开两步远的距离,对恩姆莱.克幽幽地说道:“艾呀,梅事的啦,疣没什么大不了的,中奖几率为淋,痿什么要担心呢,打个疱而已嘛,下次就不药啦!”
说完,不等恩姆莱.克反应过来,就大踏步的走进了餐厅。
餐厅内,大公和妮娜、茜拉已经到了。
“哥哥!”
妮娜甜甜地喊了一声。
歌德立刻露出了个笑容,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顶。
茜拉?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每天早餐第一个到,为此深受大公赞赏。
不过,今天的大公脸色却是相当不好看,示意歌德先坐下后,就脸色阴沉着的盯着门口,恩姆莱.克和格吉尔一进来,就一缩脖子。
恩姆莱.克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
格吉尔也想,但是却不敢,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
“茜拉,我让厨房炖了补血汤,你先带妮娜去厨房看看,汤为什么还没好。”
大公这样说道。
“好的。”
茜拉抬手牵着妮娜暂时离开了餐厅。
就在两人走后,大公离开了主位,大踏步地走到了格吉尔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中,格吉尔直接被抽飞了,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然后,大公拔出长剑,冲着格吉尔连刺了五剑。
噗噗噗!
剑刃与血肉切割的声音中,格吉尔直接就起不来,呼吸也变得微弱。
一旁的小镇少女吓得都快哭了出来,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是站在那手足无措。
噗!
又是一剑。
这一剑刺穿了格吉尔的大腿。
“6个人,6剑。”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明白吗?”
大公质问着格吉尔。
“明白!”
格吉尔虚弱,却坚定地回答道。
大公接着扭过来看着小镇少女,一脸歉意、愧疚地说道:“我做不到杀死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只能承受6剑,剩下的3剑,我替他了。”琇書蛧
说完,剑柄倒转。
噗!噗!噗!
一连三剑。
不同于之前的手下留情,这三剑直接将大公的身躯刺穿。
小镇少女呆愣在那里,吓傻了。
“我、我、你、你、他……”
话都说不全的小镇小女,直接晕倒了。
一旁的格吉尔咬着牙抬起手臂搀扶住对方,同时,还想要搀扶自己身上还插着剑的父亲,却被大公又扇了一耳光。
不过,这次并不重。
“好好扶着她。”
“等她醒了,问问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现在……上药,吃饭。”
大公说完,拔出身上的剑,走向了饭桌的主位。
恩姆莱.克拿出了药剂。
歌德拿出了【治愈之石】。
但,都被大公拒绝了,只是让医生来进行上药、包扎。
之后,餐厅内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一直到茜拉带着妮娜端着汤回来。
“诶?”
茜拉看着受伤的大公和格吉尔。
“刚刚格吉尔身上有蟑螂,我就用力拍了几下,结果跑到我身上了,我又给自己拍了几下。”
大公笑着解释着。
这样的话语,哪怕是茜拉都不相信。
但是在看到歌德、恩姆莱.克都点头时,却又不自觉的怀疑是不是真有蟑螂。
之后的早餐,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多了一个昏迷的小镇少女外。
“茜拉你带妮娜去小厅,我在那里准备了餐后甜点!”
大公说着。
等到茜拉带着妮娜离开后,强撑着的格吉尔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不过还是把小镇少女抱了除去,大公则是被歌德搀扶出去。
至于恩姆莱.克?
则是寻找更多的药剂去了。
将小镇少女送回房间,格吉尔就很干脆的昏迷了。
恩姆莱.克开始给自己的弟弟灌药,重新包扎。
歌德则是将【治愈之石】放在格吉尔身上后,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一出去,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的大公。
绷带早已染红的大公,脸上带着担心。
“格吉尔没事。”
歌德立刻说道。
“嗯,歌德陪我走走。”
大公点了点头说道。
两人再次走到了回廊中。
大公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花圃,突然轻声叹息。
“如果小茉莉知道我刚刚干的事,一定会狠狠殴打我一顿,然后,至少十天不理我。”
“有些事儿,即使是被掩饰,我也需要让格吉尔知道,掩饰不等于不存在,是必须要承担责任的,不然的话……”
“做了错事不接受惩罚,只会让他变得狂妄、无知,最后死亡。”
说着,大公再次叹息了一声。
在‘家乡’的时候,歌德曾不止一次听他那位唯一称得上朋友的胖子说过,教育小孩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不单单是你需要因材施教,富有耐心等基本注意事项,还因为如果你教育不好,等到别人替你教育的时候,那才是真的晚了,哭都来不及。
歌德清楚记得,在他思考这句话的时候,那胖子把仅剩余的两个烤大腰子吃了。
当时,他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教育。
但,也没有刚刚那一幕来的冲击大。
他刚才就在旁边,大公用剑刺格吉尔的时候,虽然避开了要害,但那是真的下手刺,可不是装装样子。
万一我犯了错……
不自觉的,歌德想到了这。
然后,打了个寒颤。
他可不想被剑刺。
我之前对叔父的态度,是不是不够友好?
歌德开始反思自己。
大公则是坐了下来,愣愣看着花圃出神。
足足十分钟后,歌德这才打破了沉默。
“你想要挑战各国二阶职业者?”
“以最大程度完成第二次洗礼?”
面对着歌德的想法,这位大公愣了一下,就笑了起来。
“当然没问题!”
“放在以前的话,会很难,但是这次有不错的机会——因为战争,特斯因将给与我们相当多的一笔补偿款,他们可是十分不甘心的!”
“所以,如果我们在补偿条款里加一条,让他们的二阶职业者前往边境,我们在那里约战他们,如果他们中有人赢了的话,我们就放弃补偿款!”
“我想这些家伙会飞奔而来的!”
“当然了,这是最后才安排的事情!”
“最初,我们要以你个人名义来——你要以狂妄的姿态在私底下宣布,踏足二阶职业者的你是天才,是强大的,曾经挑战了我的卫队,从未敌手,你在二阶职业者中就是最强的,哪怕是特斯因王室的二阶,也不够看……记住一定要循序渐进,且说明你已经踏足了二阶!”
“在热度达到后,你就用个人名义宣布愿意用‘斯维特拉领’做为赌注,只要赢了你的二阶,就可以获得这块领地。”
“我会在一旁让人推波助澜,在事情达到一个巅峰时,我会出面以你‘不懂事’为由,撤销你之前所说的,但是这个时候特斯因王室肯定不会放弃,而一直对自家‘玫瑰骑士团’总团长和思姆莱平手收场这件事耿耿于怀的法波尔,也一定会参与进来!”
“他们两家合力,一定会乘胜追击,让我们下不来台,最终,我迫不得已只能签署之前的那个补偿条款!”
“同时,斯维特拉领也会被当做筹码放在桌上,我们当然不能吃亏,所以,和他们开始第二轮的扯皮——让他们也把更多的东西换成和斯维特拉领等价的筹码,放在桌上。”
“最后?”
“嘿嘿。”
大公笑眯眯地说着。
老银币!
瞬间,歌德就从脑海中蹦出了这个词汇。
是真的阴险啊!
他最初的想法,只是用这次战争的胜利裹挟着特斯因王室不得不派人和他战斗,但是大公呢?
不仅要让特斯因王室的人主动提出来,还要把法波尔也算计进去。
甚至,还要捞一点好处。
这……
完全就是把人卖了,还要让人替自己数钱啊!
而且,还给他做了最好的掩饰。
将他的‘天赋’,彻底隐瞒下来。
将他一次洗礼的事实,变成二阶职业者。
这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至少,不会被人盯上,更方便行动!
“以歌德你的实力,想要赢下这次战斗,并不困难!”
“而唯一在意的乔治六世,也肯定会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那家伙‘撑不了多久’了,需要一个更合理的退场。”
“当然了,他更会以为我借此寻找他的‘暗子’!”
“但是,大概率的,他的‘暗子’根本不在其中!”
“而是在一个我们都想不到的地方!”
“不过,为了让我安心,他一定会帮助我们完成这次事件!”
“所以,机会难得!”
大公看向了歌德,目光中满是支持。
歌德面对着大公的目光,最终,一点头。
当天晚上,一则消息就从哈莱斯特内‘隐秘’的传了出来:史高治.克大公的侄子,顿时间内晋升二阶,且与大公卫队中的二阶职业者战斗……
十战十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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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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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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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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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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