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同志,”队长等万尼亚说完后,开口问道:“虽然我们的人数处于劣势,但只要战斗一打响,不光另外两支巡逻队会迅速赶过来,就连驻扎在附近的部队,也会赶过来支援。我如今担心的是,德国人一旦见势不妙,可能会掉头逃跑,到时我们恐怕无法全歼他们。”
对于队长的这种说法,万尼亚心里是非常赞同的,他点了点头,表情如此地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全歼这股敌人吗?”
“可以派人迂回到敌人的后方,等战斗打响之后,切断敌人的退路。”队长回答说:“到时遭到我们两面夹击的敌人,要想逃命就只能跳进第聂伯河。”
“队长同志,切断敌人后路的任务,我就交给你来完成。”万尼亚望着队长问道:“你需要多少人?”
队长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现有的兵力后,开口说道:“参谋长同志,我们的人数有限,您给我两个人就可以了。”
“不行。”虽说万尼亚也希望自己这里的人越多越好,但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德军见势不妙,在援军赶到之前,就掉头朝回跑,光凭队长三人是根本挡不住他们的:“两个人太少了,我给你四个人。”按照万尼亚的想法,若是堵住德军后路的人有五个,那么就算德军试图突围,也能多支撑一段时间。
既然万尼亚给自己分配了四名战士,队长心中暗喜的同时也不矫情,而是向万尼亚保证::“参谋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绝对不会让敌人从我们防守的地段逃走。”琇書蛧
但万尼亚听后,却摇摇头说:“队长同志,我希望你们都活下来,活着看到我们是如何打败侵略者的。”
目送队长和四名战士离开后,队列里有人在问万尼亚:“参谋长同志,看到敌人接近我们的防守地段,是直接向他们开枪,还是先喊话?”
万尼亚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冲着队列里战士问道:“你们谁懂德语?”
很快就有一名戴眼镜的年轻战士举起了手:“参谋长同志,我懂德语!”
万尼亚来到眼镜的面前,微笑着问:“你懂德语?”
“是的,我懂德语。”眼镜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我甚至还会阅读德文报刊,朗读歌德的《浮士德》……”
“阅读德文报刊,朗读《浮士德》,暂时都用不上。”万尼亚客气地问道“会说‘举起手来’、“放下武器”吗?”
“这个自然会。”眼镜一口气念出了万尼亚想知道的两个单词后,试探地问:“参谋长同志,您是打算在我们开枪前,向德国人喊话吗?”
见眼镜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万尼亚微微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深入己方防区的德国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下武器,不过他还是不愿意轻易地放弃这一丝希望,便用肯定的语气说:“是的,我们先朝德国人喊话,他们能放下武器,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投降,还试图反抗,那我们就毫不迟疑地开枪射击,彻底干净地消灭他们。”
站前动员结束后,万尼亚就带着战士们进入了伏击位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警惕地观察着远处正在接近的敌人。
德国人可能是在通过第84师的防区时,行动过于顺利,以至于他们在进入第254师的防区后,就丧失了必要的警惕。特别是听到第聂伯河大桥方向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知道自己的同伴在大桥方向与苏军展开了交火。带队的队长就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没有再派出部下在前方带路,而是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赶路,争取尽快赶到大桥边,与正在那里战斗的友军汇合。
他们正在行进中,前方突然传来了一个喊声:“亨德霍赫!”
刚听到这个声音的德国兵愣住了,因为他们听出对方喊的是德语,而且发音还非常标准。一时间,他们以为自己进入了友军的伏击圈,否则对方怎么可能用如此标准的德语,喊出“举起手来”呢?
没等他们作出回应,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亨德霍赫!”
这次听到喊声之后,一名士兵从队列中走出来,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高声喊道:“是自己人,是自己人,不要误会,我们只是穿着俄国人的制服,我们都是德国人。”
士兵喊话时,其余的官兵立即作出了反应,他们快速地分散开,展开了警戒队形,将枪口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趴在眼镜身边的万尼亚,见不远处的德国兵听完喊话之后,又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不过他一句都听不懂,便扭头问眼镜:“他们说的是什么?”
眼镜歪着头向万尼亚解释说:“参谋长同志,他说他是自己人,让我们不要误会,他们都是德国人,只不过穿着我军的制服而已。”
听完眼镜的翻译,万尼亚确认面前的这支小分队是敌人无疑,立即大喊一声:“开火!”喊完,便率先朝德国兵所在的位置开枪射击。
见万尼亚率先开火,周围的战士也纷纷扣动了扳机,一时间,枪声大作。
德军队长见自己的小分队遭到了伏击,立即命令部下还击,试图通过火力的优势,突破苏军的伏击圈。如果他遇到的是普通的苏军部队,甚至是机械化军那样的部队,他的企图都有可能成功。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面对是索科夫的部队,这支部队的指战员大多都装备了突击步枪,就算人数少,但在战场上也能形成火力优势。
短短的两三分钟过后,德军有一半的官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巡逻队这边只有一名战士牺牲,两名战士负伤,伤亡比德军小多了。由于德军的人数依旧占据优势,万尼亚没法命令战士们发起冲锋,只能继续趴在地上朝敌人射击。
按照万尼亚的想法,战斗至少要打响十分钟之后,另外两支巡逻队才能赶到。而等附近的部队闻讯赶到,恐怕需要的时间更长。
但巡逻队来的速度,要比万尼亚想象得更快。他捡起牺牲战士的突击步枪,正朝着远处的敌人射击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扭头一看,十几名苏军战士正提着武器,弯着腰朝自己跑过来。
很快,刚刚派出的战士就趴在了万尼亚的身边,向他报告说:“参谋长同志,我把第一巡逻队带过来了!”
“好样的。”万尼亚抬手在战士的身上拍了两下后,就地打了一个滚,滚到了安全的位置,才抬起身冲着过来的一队队长说:“队长同志,立即组织你的部下和敌人展开对射,务必要用火力压制住他们。”
一队加入战斗不久,二队也赶了过来。
万尼亚吩咐二队队长说:“队长同志,三队队长带着四名战士迂回到了敌人的后面,以切断他们逃跑的路线。你现在带人赶过去支援,务必不让一个德国兵逃走。”
“是,参谋长同志。”二队队长答应一声,带着他的部下赶过去与三队队长汇合了。
双方的对射还在继续,但万尼亚心里一点都慌张。根据对面枪口焰的数量,他发现敌人只剩下十个人左右,而自己这边呢,原先的三队,加上自己和赶回来的部下,还有9个能战斗的人,再加上刚赶到的第一巡逻队,总兵力已经达到了21人,在兵力上已经占据了优势。
就在万尼亚心中踌躇,是否利用现有的这点兵力,向德国人发起进攻时,后面再次传来密集而杂乱的脚步声。万尼亚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禁一惊:来的是什么人?
过了没多久,一支上百人的部队出现在万尼亚的面前,带队的连长过来向万尼亚报告:“参谋长同志,我是三营八连连长,听到这里传来了枪声,便带着部队赶过来支援。”
对于对方能如此迅速地出现,万尼亚感到有些意外,他一脸惊诧地问:“八连长,我这里的战斗只进行了几分钟,你怎么能这么快赶过来呢?”
“报告参谋长同志,”八连长回答说:“我很早就听到大桥方向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知道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便命令全连集合,并做好出击的准备。听到这里有枪声,我知道肯定是和敌人交上了火,便带着战士们赶了过来。”
“好样的,上尉同志,好样的!”听完八连长的报告,万尼亚冲对方竖起了大拇指,连声称好:“如今敌人只剩下十来个人,如果我们此刻发起冲锋的话,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消灭。”
“参谋长同志,”但八连长听万尼亚这么说,却站在原地没动,而是委婉地问道:“我们连里配备有两门迫击炮,您看是否轰德军两炮?”
在刚刚的对射中,万尼亚就发现要击中躲在岩石后面的敌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假如有迫击炮这样的曲射火力在,要收拾敌人就变得容易了。连忙吩咐八连长:“八连长,让战士们立即把迫击炮架起来,轰死这帮该死的德国佬。”
迫击炮刚一架设完毕,就朝着远处的德军开火。
别看德军都躲在岩石后面,子弹打不到他们,但从天而降的炮弹,还是越过了碍事的岩石,落在了德军的身后爆炸。爆炸的气浪,将一名又一名德国兵从藏身之处拔起来,高高地抛向了空中。
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被苏军的迫击炮弹干掉,德军队长慌了神,他知道再继续打下去,肯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在慌乱中,他仓促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撤退,快点撤退!”
听到队长在喊撤退,士兵们顾不得拿放在地上的大箱子,而是采取一边后退,一边疯狂射击的方式,交替掩护着退向远处。
八连长见敌人开始撤退,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连忙向万尼亚建议道:“参谋长同志,敌人被我们打退了。您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趁机发起进攻?”
“不急不急,连长同志。”谁知万尼亚听后却笑呵呵地说:“我在敌人的后面布置了一支部队,就凭他们这点兵力,根本没法冲出去。等敌人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你们连再冲上去抓俘虏。”
正指挥部下撤退的德军队长,见苏军只是停留在原地射击,并没有对自己展开追击,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以为苏军是担心天色太暗,无法在夜色中辨别敌我,因此不敢发起追击呢。
然后仅仅后撤了两三百米,前方忽然有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士兵,顷刻间倒在了血泊之中。德军队长见状,立即意识到自己是陷入了苏军的伏击圈,再想继续突围,显然是不现实的。
德军队长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有两种:一是继续顽抗,直到被在人数和装不上占优势的苏军歼灭;二是乖乖地放下武器,主动向苏军投降。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德军队长觉得与其顽抗到底被击毙,倒不如主动放下武器投降,没准还能有一线生机。主意打定,他连忙冲着剩余的部下喊道:“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快点停止射击。”
听到队长喊声的士兵,纷纷停止了射击,用不解的目光望着队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队长背靠着一块岩石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似的。看到自己的部下都停止了射击,他有气无力地说:“再打下去,我们一个都活不了,都放下武器投降吧,希望俄国人能给我们与战俘相符合的待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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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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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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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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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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