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施密特的威胁,雷宾少尉没有丝毫的畏惧,他面对施密特的目光,坦然说道:“施密特将军,我只不过在陈述事实,如果您要枪毙我,那就尽管动手吧。”
“来人啊!”施密特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
随着喊声,从外面冲进来四五名挎着端着冲锋枪的德国兵。一看到士兵进门,施密特就用手指着雷宾少尉和另外一名战士,厉声吩咐自己的部下:“立即把他们拖出去枪毙。”
士兵们答应一声,两人一组,分别抓住雷宾少尉和战士的手臂,就要把他们朝外面拖。就在这时,师参谋长喊了一声:“等一等!”
见参谋长居然叫住了士兵,施密特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参谋长,你在做什么?”
“师长阁下,”参谋长凑近施密特的耳边,低声地对他说:“这个俄国人是索科夫将军派来的谈判代表,如果你这样杀掉他的话,恐怕会……”
恐怕会什么,参谋长没有说,但施密特的心里却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掉了索科夫派来的谈判代表,那么接下来就不得不承受索科夫的怒火。自己的部队在经过几天的激战后,已经消耗过半,可没法和索科夫的一个集团军对抗。若是真的打起来,最后的结局,自己不是像第6装甲师师长冯·霍纳多尔夫将军那样战死,就是如骷髅师师长西蒙那样当俄国人的俘虏。
这两个结局,都是施密特不想看到的。因此他放弃了枪毙雷宾的念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对方看了一阵后,随后冲那几名士兵吩咐道:“先把他们带出去关押起来,过一段时间再处置他们。”
雷宾二人被德国兵拖出了师部之后,施密特转身问参谋长:“参谋长,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师长阁下,”参谋长连忙回答说:“虽然这位俄国少尉说我们抓获的六名俘虏中,有索科夫将军的妻子,但事情的真假,我们必须先搞清楚,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参谋长,你说得对,我们当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搞清楚,在六名俘虏中是否真的有索科夫的妻子。”施密特说道这里,转身对始作俑者说道:“少校,既然俘虏是你从俄国人阵地带回来,那么甄别的事情,我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放心吧,师长阁下。”少校感觉自己这次带部队去偷袭第182师的防区,似乎闯了大祸,居然还把索科夫的妻子抓了过来,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好收尾。此刻接到施密特的命令,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我会尽快搞清楚这六名俘虏的身份。”
其实在雷宾少尉出现前,少校的想法是非常简单的,几个俘虏有啥了不起的,等自己回到部队后,直接拖到树林里枪毙就是了,反正不能还给俄国人。可得知其中有一人,居然是索科夫的妻子后,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接受了施密特而定命令后,立即返回了自己的营地,亲自对六名被俘的医护人员进行甄别,以确定其中是否真的有索科夫的妻子。
而施密特考虑问题的角度,和少校不同,他想搞清楚,自己的人抓了索科夫的妻子之后,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他等少校一离开,立即问参谋长:“参谋长,俄国人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
“师长阁下,”参谋长听到施密特问起防御地带的情况,连忙指着桌上的地图向他进行汇报:“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我们右翼的俄国近卫第81师,和一支装甲部队,还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而左翼的索科夫,则有两个步兵师向前推进了一到两公里,严重地威胁到了我们的防区。”
“参谋长,”施密特听完参谋长的汇报后,皱着眉头问:“你说说,如果我们杀掉了索科夫的妻子,他会有什么反应?”
“请恕我直言,师长阁下,您还是不要做这样的尝试。”听到施密特说要杀掉阿西娅,参谋长虽然心里明白对方只是一种设想,但还是正色提醒对方:“索科夫在派人与我们谈判的同时,命令两个步兵师向我军的阵地运动,看来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谈判顺利,他的妻子平安返回,也许这两个步兵师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可要是谈判破裂,甚至他的妻子发生什么意外,那么这两个步兵师就会对我军阵地发起攻击。”
但施密特对参谋长的这种说法却是不以为然:“参谋长,我们可是装甲师,你觉得索科夫以两个步兵师来进攻,能取得成功吗?”
“师长阁下,据我所知,虽然索科夫的部队里没有成建制的炮兵,当他们却有一种专门对付坦克的远程攻击武器,是我们装甲部队的克星。更何况,”参谋长用手在普肖尔河的位置点了点,提醒施密特:“这里还有索科夫的一个坦克军,若是也投入战斗的话,我们是根本挡不住他们的。”
“一个坦克军和两个步兵师,”施密特的心里开始嘀咕起来:“若是普通的俄国人部队,就算自己部队已经出现了严重减员的情况,也完全有能力挡住他们。可如今要对付的敌人,是让德国将军们都头疼不已的索科夫,我的部队真的能挡住他的进攻吗?”
参谋长见施密特盯着地图沉默不语,猜到了他的心事,便谨慎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师长阁下,我看还是让那位少尉把被俘的医护人员带走吧。若是索科夫看到自己的妻子安全返回,我觉得他肯定会记住您的这个情义,在短期内不会对我们发起毁灭性打击。”
“索科夫的妻子,我是放还是不放呢?”施密特的脑子里在天人交战,放人吧,感觉有损自己的面子;不放吧,索科夫的部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随时有可能向自己发起攻击,而自己部队现有的实力,是扛不住一个集团军的进攻。
在经过反复的思索后,施密特决定采用拖字诀。他抬起头对参谋长说:“参谋长,等少校完成甄别工作之后,就先把她们和那两名来谈判的俄国人关在一起。”
参谋长本来以为施密特会有详细的部署,可听到他说完将人关在一起后,就没有下文了,忍不住好奇地问:“师长阁下,把他们关在一起之后,我们又该怎么办?”
“等。”施密特简短地说道:“等到形势明朗之后,再考虑如何处置他们。”
参谋长做梦都没想到,施密特居然会采用拖字诀,他连忙提醒对方说:“师长阁下,俄国人的部队已经向我军阵地移动,若是他们迟迟得不到我方的答复,我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发起进攻。”
“参谋长,你想得太多了。”施密特在心中做出决定后,便固执地说:“我想了一下,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部队,还严重地威胁到索科夫的后方,他根本不敢调集重兵,向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如今两个步兵师前移,不过是为了威慑我们,使我们按照他的意愿,无条件地放回他的妻子……”
“师长阁下,索科夫并不是让我们无条件放回他的妻子。”参谋长有些急了:“他愿意用几十具德国士兵的尸体,来进行交换。”
“行了,参谋长,你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有数。”施密特不愿意和自己的参谋长在此事上发生争执,他连忙岔开了话题:“你立即和军部进行联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为我们补充损失的兵员和装备。”
“是,师长阁下。”见施密特如此固执己见,参谋长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便硬着头皮回答说:“我立即和军部进行联系,询问兵员和装备的补充情况。”
四十分钟后,德军少校给施密特打来了电话:“师长阁下,我经过反复的核实,那名俄国少尉说的都是真的。在我们抓回来的六名医护人员中,的确有一个是索科夫的妻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放他们离开,还是继续关押?”
“少校,这还用说吗?”施密特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当然是继续关押,你要确保他们的安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把他们带走。”
“明白了,师长阁下。”德军少校毕恭毕敬地回答说:“我会好好看管她们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随便带走他们。”
施密特刚放下电话,参谋长就拿着一份电话记录走了过来,向他汇报说:“师长阁下,出事情了。”
“参谋长,镇定。作为一名指挥官,必须要学会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才能在自己的部下面前起表率作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根据侦察兵的报告,不久前,有至少两个师的俄国炮兵,渡过了普肖尔河,进入了索科夫部队的防区。”参谋长把电话记录放在了施密特的面前,向他汇报说:“索科夫有了成建制的炮兵,就可以随时对我们的阵地实施炮击。”
“见鬼,俄国人的炮兵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施密特看完电话记录后,猛地拍在了桌子上,恼怒地说:“难道时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应该是俄国大本营派出的增援部队。”参谋长分析说:“我估计是索科夫见自己的妻子被我们俘虏,为了狠狠地报复我们,有意向上级提出申请,把成建制的炮兵留在了自己的防区,从而可以对我们构成更大的威胁。”
如果没有炮兵的出现,施密特对是否释放阿西娅,一点都不会上心。可如今听说出现了至少两个炮兵师,他不免有些慌神了,假如索科夫炮轰自己的防区,然后再由坦克掩护步兵师发起攻击,自己的防线被突破,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想明白这个问题后,他转头对参谋长说:“参谋长,立即让人把那个俄国少尉带回来,我有些话要和他谈谈。”
听到施密特吩咐把雷宾少尉带过来,参谋长心里不禁暗松了一口气,既然施密特愿意见雷宾,就证明此事有和平解决的可能,能为自己的部队赢得更多的时间。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少校打了过来:“少校,师长命令,立即把那个谈判的雷宾少尉带到师部来。”
很快,雷宾少尉和他的同伴就再次出现在施密特的面前。
见到两人出现,施密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知道雷宾懂德语,便没有叫翻译,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少尉,刚刚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你发了火,请你原谅我的鲁莽。”
见施密特居然向自己道歉,雷宾少尉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肯定是已方的最新部署,已经威胁到了德军的安危,因此这位德国将军才会用如此和蔼可亲的态度和自己说话。他冷笑一声后,问道:“将军先生,您不打算枪毙我了?”
“这怎么可能呢。”施密特本来还想发火的,但一想到索科夫防区内的两个炮兵师,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竭力用平稳的语气说:“我们只是需要时间,来核实你所说的情况,是否是真实的。”
雷宾再次冷笑一声,用轻蔑的语气问道:“将军先生,那你们现在搞清楚了吗?”
“搞清楚了,已经完全搞清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在苏军的炮口下,施密特也只能选择低头了:“经过仔细的盘查之后,我发现原来是一场误会。为了弥补这个误会所带来的不良后果,我将派人把你们安全地送回你们的防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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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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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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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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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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