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了一段时间后,西多林率先开口,他摇着头提醒索科夫说:“师长同志,虽说上级给我们补充了四个营的兵力,可惜指战员们并没有做好反击的准备。如果仓促出战,恐怕很难取得理想的战果。”
“参谋长说得没错。”对西多林的说法,伊万诺夫及时地表示了支持:“补充给我们的兵员,还没有来得及熟悉这片地区,就让他们参与准备不足的进攻,恐怕不会有好的效果。”
见西多林和伊万诺夫的观点一致,都认为自己会在这场赌局中输掉,便笑着反问道:“参谋长、副师长,我听你们两人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认为我输定了?”
“难道不是吗?”阿尼西莫夫在一旁神补刀,“师长同志,说实话,我也不觉得你能赢得这个赌局。毕竟我军这次的反攻,将得到空军和足够多数量的炮兵支援,只要德国人不是瞎子、聋子,他们肯定会猜到这是我军准备已久的大反攻。假如我是保卢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从城里抽调部队,去增援顿河流域的守军,免得被切断后路。”
“阿尼西莫夫政委,您不是保卢斯,保卢斯也不是您,所以你们不可能做出同样的决定。”虽说另外三位师级领导都不看好自己,但索科夫还是自信地说:“我始终相信,只要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没有发起进攻前,保卢斯是不会向顿河流域的守军派遣任何援兵,依旧会集中力量对工厂区进行最后的攻击。”
索科夫说完后,见伊万诺夫似乎想反驳自己,便抬手制止了他,接着说:“副师长同志,您不用再劝我了。这次打赌,我是输是赢,还是由事实来说话吧。反正友军对顿河流域敌人的进攻,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看到索科夫如此固执己见,伊万诺夫轻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师长同志,既然你如此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再说什么,想必你也听不进去。那我们就再等等,等到友军的进攻开始后,看看城里的敌人有什么反应。”
…………
当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的炮兵部队,对盘踞在顿河流域的德军、意大利军队、罗马尼亚军队实施强大的炮火打击时,消息就传到了格卢宾斯卡亚的德军指挥部。
保卢斯盯着前沿指挥官发来的电报,发了一阵呆之后,抬头纹送电报给自己的施密特:“参谋长,你觉得俄国人突然对我们顿河流域的守军,实施强大的炮火攻击,目地是什么?”
“意图很明显。”施密特在地图上寻找了一些遭受炮火轰击的区域,信心十足地说:“可能是我们在城里取得的进展,让俄国人的最高统帅部感到了恐惧,因此他们便命令部署在我军北面的部队,对我们的侧后方实施突击。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为城里的守军争取到宝贵的喘息之机。”
施密特的这种分析,并非是无的放矢。早在九月初、十月初,甚至十一月初的日子里,苏军都曾经在德军的侧翼发起过攻击,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牵制德军的力量,使他们无法集中所有的力量夺取城市。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保卢斯在听完施密特的话之后,点着头说:“参谋长,你说得没错。别看俄国人搞出的动静这么大,他们的目地无非就是为了缓解城内守军的压力。”
“司令官阁下!”施密特等保卢斯说完后,试探地问:“顿河流域的守军,几乎是意大利和罗马尼亚的军队,我担心以他们的战斗力,恐怕很难挡住俄国人的进攻。您看,我们是否应该派部队去增援他们?”
“增援他们?!”保卢斯摆着手说:“不,参谋长,我们不用派兵去增援。”
“可要是俄国人的突击,一旦突破了友军的防线,那我们的后方就暴露给俄国人了。”施密特见保卢斯不愿派兵增援,便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到时我们就有腹部受敌的危险。”
“命令进攻工厂区的部队,加大进攻的力度,务必在今天内把俄国人都赶进伏尔加河。”保卢斯冷笑着说:“一旦我们占领了整座城市,俄国人在顿河流域所发起的进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不用我们派兵去增援顿河流域的守军,俄国人就会乖乖地撤退了。”
听完保卢斯的这番话,施密特不禁沉思起来。他的心里觉得保卢斯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俄国人发动如此大规模的进攻,其主要目地还不就是为了给斯大林格勒解围。如果自己的部队占领了整座城市,俄国人所做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到时他们再攻击顿河流域的守军,就没有任何意义。
想清楚这个道理后,施密特点着头说:“明白了,司令官阁下。我立即通知库尔茨巴赫将军,让他的部队全力向工厂区发起进攻。”
“记住!”看到施密特拿起了电话,准备给第51军军长库尔茨巴赫将军打电话时,保卢斯特意叮嘱了他一句:“让他们务必在今天夺取整个斯大林格勒。”
“明白!”
…………
崔可夫心里一直记着自己和索科夫打赌一事,等友军对顿河流域的敌人阵地实施强大炮火袭击时,他忍不住给对岸的叶廖缅科打了一个电话,有些着急地问:“司令员同志,您那里有关于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的消息吗?”
“崔可夫将军。”叶廖缅科表情严肃地回答说:“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告诉你,这两个方面军的炮兵,正在对敌人的防御阵地进行炮火准备。就算要发起进攻,也需要等到炮火准备结束以后。”
“司令员同志,”崔可夫早就猜到叶廖缅科会给自己这样的回答,便接着问:“我想问问您,您觉得友军部队能突破敌人的防御吗?”
“我军还是第一次集结这么多的兵力,对敌人实施强大的突击。”听到崔可夫的这个问题,叶廖缅科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但这次突击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就要看友军把地面部队投入战斗之后的情况了。”
叶廖缅科考虑到崔可夫给自己打电话,肯定不会是为了这种暂时还不知道答案的事情,便试探地问:“崔可夫将军,你给我打电话,恐怕是有别的用意吗?”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崔可夫想到待会儿自己有求于叶廖缅科,便没有隐瞒他,将自己和索科夫打赌的事情告诉了对方,并最后说道:“……如果要对正面的敌人实施反击,没有坦克的配合,恐怕很难取得成功。我想问问,您能否从东岸派一个坦克营过来,协助索科夫上校的部队展开反攻。”
“胡闹,简直是胡闹。”叶廖缅科听到崔可夫说明来意后,有些生气地说:“别说我如今无法为你提供坦克,就算能提供,我也不同意你们在今天,就贸然向敌人发起进攻。这可以说是一种自杀的行为,不光很难取得战果,反而有可能把城内仅有的一点有生力量损失掉。”
崔可夫原以为自己只要提起准备在今天发起反击,叶廖缅科肯定会喜出望外。谁知对方的反应却大大地出乎自己的预料,他有些尴尬地问:“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友军的地面进攻开始后,就可以把城里德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到时我们就可以在他们陷入混乱的时候,狠狠地揍他们一下了。”
“不行,崔可夫将军,我不同意你派索科夫的部队去冒险。”叶廖缅科在派出四个步兵营,补充近卫第41师后,曾经考虑过在大反攻开始的第一天,就让索科夫的部队投入战斗。可他将这个计划上报后,却被最高统帅部否定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同意崔可夫在反攻的第一天,就让索科夫的部队去冒险:“至少要等到我们方面军也投入了反攻,并且战局已经大致明朗时,再考虑把索科夫的部队投入战斗。明白吗?”
崔可夫放下电话后,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脑子里静静地回想自己和叶廖缅科的对话。克雷洛夫见崔可夫的嘴里叼着烟,却没有点燃,连忙划燃了一根火柴,凑近帮他点燃了香烟,小心翼翼地问:“司令员同志,方面军司令员是怎么说的,他同意让索科夫的部队在今天就展开反击吗?”
崔可夫没有立即回答克雷洛夫的问题,而是吸了一口烟后,反问道:“参谋长同志,你觉得是否应该让索科夫的部队,在今天就向德军的防御阵地发起反击呢?”
“怎么说呢?”对于崔可夫的这个问题,克雷洛夫郑重其事地回答说:“凭心而论,我也希望早点把德国人从城里赶出去,因此自然希望反击进行得越早越好。不过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当初给索科夫的反击计划时,马马耶夫岗正面的敌人是罗马尼亚军队,以他们的战斗力,是根本挡不住近卫第41师的反击。但自从德军进行了换防后,我们的反击计划就面临一阵很尴尬的情况……”
“你不必再说了。”没等克雷洛夫说完,崔可夫就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要进攻的敌人是德国人还是罗马尼亚人,这个区别的确很大。不过在经过长期的战斗过后,城里守军的士气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既然索科夫的部队能早点发起反击,那么就可以鼓舞部队的士气,使大家更有守住阵地的信心。”
克雷洛夫等崔可夫说完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难道您真的觉得,我们的友军在顿河流域向敌人发起进攻后,城里的德军就不会再发起进攻了吗?”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常识问题吧。”崔可夫皱着眉头说道:“作为一个高级指挥官,当他发现自己的侧后方,遭到了优势敌军的攻击。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向被攻击的地域派出援军,而不是继续进攻他一直无法夺取的地段。”
然而崔可夫没想到,他的话说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打脸了。近卫第37师师长若卢杰夫给他打来了电话,着急地说:“司令员同志,由于河上结冰,德国工兵在冰面上铺设出可供坦克通行的道路,如今已经有差不多十辆坦克进入了厂区,另外还有大量的德军步兵集结,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向我师的防区发起全面的进攻。”
“那步兵第45师控制的方向呢?”前段时间链接工厂和外界的公路桥被炸掉后,德军的坦克、突击炮和装甲车都无法进入厂区,德军仅仅靠步兵,又无法夺取守军的阵地,捷尔任斯基工厂内的战斗,陷入了一种胶着状态。但此刻听说德军的坦克又进入了厂区,崔可夫的心里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近卫第37师减员严重,只能坚守工厂的一小块区域,大多数地段都是由索科洛夫上校的步兵第45师负责。“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所负责的地段,也出现了大量的德军坦克和突击炮。”若卢杰夫在电话里回答说:“看样子,德国人今天是打算向捷尔任斯基工厂发起猛攻了。司令员同志,我请求您派部队来增援我们。”
“派部队,我的手里哪里还有部队可派?”得知德军即将对捷尔任斯基工厂发起攻击,崔可夫的心情变得恶劣起来,听到若卢杰夫提出派援兵的请求,便没好气地说:“要不,我亲自过去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那步兵第45师控制的方向呢?”前段时间链接工厂和外界的公路桥被炸掉后,德军的坦克、突击炮和装甲车都无法进入厂区,德军仅仅靠步兵,又无法夺取守军的阵地,捷尔任斯基工厂内的战斗,陷入了一种胶着状态。但此刻听说德军的坦克又进入了厂区,崔可夫的心里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近卫第37师减员严重,只能坚守工厂的一小块区域,大多数地段都是由索科洛夫上校的步兵第45师负责。“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所负责的地段,也出现了大量的德军坦克和突击炮。”若卢杰夫在电话里回答说:“看样子,德国人今天是打算向捷尔任斯基工厂发起猛攻了。司令员同志,我请求您派部队来增援我们。”
“派部队,我的手里哪里还有部队可派?”得知德军即将对捷尔任斯基工厂发起攻击,崔可夫的心情变得恶劣起来,听到若卢杰夫提出派援兵的请求,便没好气地说:“要不,我亲自过去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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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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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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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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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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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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