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十月下旬的一场暴雨,更是让德军的攻势陷入了停顿。崔可夫利用这个有利时机,命令柳德尼科夫对第305步兵师发起了反攻。德军第576和第578团的防区,遭到了来自伏尔加河东岸的炮火急袭后,柳德尼科夫派出两个团,对敌人的阵地展开了反攻。
双方的部队围绕厂区内的六号生产车间厂房和四号组装车间厂房,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最后第305师师长奥本兰德见自己的部队伤亡惨重,在没有请示第51军军长库尔茨巴赫的情况下,就擅自命令部队撤出了街垒厂。
由于奥本兰德的擅作主张,他很快被保卢斯解除了职务,部队也被调到了二线进行休整。施坦因梅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任命为第305师代理师长,上任后的第二天,他的军衔就由上校晋升为少将,职务也由代理师长变成了正式的师长。
如今德军第305师577团重新返回街垒厂,原本双方反复争夺的中央厂区和南部厂区,以及北部厂区的一部分,都已经完全落入了德军的手里,柳德尼科夫师能控制的只是北部一部分狭窄地区。
部队还在集结时,施坦因梅茨就接到了勃兰特从前沿打来的电话:“师长阁下,我派出的侦察兵报告,俄国人又向工厂里派出援兵。”
得知苏军増兵,施坦因梅茨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有多少兵力,有没有重武器?”
“大概有一千多人。”勃兰特回答说:“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德式装备,除了少数的MG34通用机枪外,没有任何重武器。”
“什么,清一色的德式装备?”刚开始听到苏军的援兵只有一千多人时,勃兰特还真没放在心上,按照他的想法,自己的部队一个连,就能对付俄国人一个营长,这一千多人的援兵,自己只需要派出两个连,就能把他们收拾掉。但接着听到援兵都是清一色的德式装备后,他忽然想到了一支令他胆战心惊的部队,便试探地问:“搞清楚这支部队的番号了吗?”
“暂时还没有。”勃兰特回答说:“由于战斗还没开始,我们没抓到任何俘虏,因此无法搞清楚来增援的这支俄国部队的番号。”
“勃兰特中校,”听到勃兰特回答说没搞清楚对方的番号,心里立即涌起了一丝不满,如果不搞清楚增援的部队,是否是那种令自己头疼的部队,接下来的仗就不好打了。想到这里,他语气严厉地说:“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务必搞清楚增援街垒厂的这支俄国部队的番号。明白吗?”
“半个小时?”勃兰特对施坦因梅茨的这道命令感到头痛,自己派出的侦察兵报告,说俄国人防守严密,他们根本无法接近对方的阵地,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抓俘虏问出对方的番号?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问:“师长阁下,半个小时太短了,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吗?”
“没时间,勃兰特中校。”施坦因梅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勃兰特说道:“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假如时间到了,你还没有搞清楚来增援这支俄国人部队的番号,我就找人代替你的职务,你好自为之吧。”
施坦因梅茨放下电话时,站在旁边的师参谋长好奇地问:“师长阁下,是否搞清楚俄国人的番号,对我们的进攻没有影响吧?”
“参谋长!”见自己的参谋长对街垒厂的增援部队如此掉以轻心,施坦因梅茨板着脸对他说道:“假如别的俄国部队,他们来再多的援兵,我也有信心把他们歼灭在厂里。可要是来的是索科夫的部队,对我们来说,可就是一个坏消息了。”
师参谋长原本觉得师长有点神经过敏,不过就是千把人的俄国部队,只需要两个连就能把他们打垮,甚至歼灭。但一听到对方提到了索科夫的名字,不禁耸然动容:“师长阁下,您说的是坚守马马耶夫岗的那个索科夫么?”
“不是他,还能是谁?”施坦因梅茨此刻的心情特别复杂,原以为夺取街垒厂将是自己上任后的首场胜利,有利于自己在师里树立足够的威信,但没想到凭空冒出一支增援部队,而且还有可能是自己最忌惮的那支部队,他不免为接下来展开的战斗担心起来。“如果真的是他的部队来增援,我们原有的作战计划可能就要进行调整,必须把另外两个团也调上去。”
师参谋长虽说也听说过索科夫的事情,但他只限于听说,毕竟自己的部队并没有和索科夫的部队打过交道。他有时甚至认为,自己听到的那些传闻都是不可靠的,假如斯大林格勒真的有这样一支部队,那么俄国人的几十万军队,为什么会那么快就从顿河败退到了斯大林格勒?这显然是俄国人为了稳定军心,而故意散布的谣言。
“师长阁下,我觉得没有那么凑巧吧,毕竟我们这里和马马耶夫岗之间,还隔着一个红十月工厂。”师参谋长在经过短暂的考虑后,对施坦因梅茨说道:“就算索科夫亲自带部队来增援又怎样?区区一千余人,又没有重武器,除非他是上帝,否则根本挡不住我军的进攻。”
师参谋长的话,并没有让施坦因梅茨心中放下对索科夫的恐惧,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参谋长,立即通知第578团的文策尔上校,让他立即开始集结部队,准备在必要时进入街垒厂支援第577团。”
索科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吓得德军第305师师长施坦因梅茨胆战心惊,他正在向缩编团的炮兵连长波罗琴科中尉布置任务。
“中尉同志,”索科夫问波罗琴科:“你们连里共装备了多少火箭筒?”
前段时间,从莫斯科运来的火箭筒一到,索科夫就让波罗琴科他们接收了这批装备,并让他们跟着那些教官学习火箭筒的使用方法。为了让这批秘密武器在防御中发挥巨大的作用,索科夫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报告师长同志,”波罗琴科回答说:“我们这里只带来十具火箭筒,剩下的都存放在红十月工厂的地下仓库里,有一个班的战士看守。”没等索科夫再问,他便主动说明,“我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我们全部牺牲在保卫街垒厂的战斗中,剩下的那些战士,依旧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反坦克力量。”
对于波罗琴科这种未雨绸缪的做法,索科夫感到很满意,他点了点头,又接着问:“你们能在多远的距离,有效地击毁敌人的目标。”别看雅科夫给的数据,听起来都挺不错的,但实际情况如何,却要通过战场上的使用,才能搞清楚。
“在训练中,我们的战士可以在八十米的范围上,准确地击中目标。”波罗琴科谨慎地说:“但我们还从来没在战场上使用过这种武器,我不知道战士们看到坦克向自己驶过来时,会不会因为变得惊慌失措,而影响到发挥。”
“中尉同志,作为一支特殊的反坦克力量,你们不见得要在正面迎击敌人的坦克。”索科夫提醒对方说:“要知道,坦克的正面装甲都是最厚的,如果你们在第一次射击时,形成了跳弹,对战士们的信心会产生不利影响。因此,我觉得你们应该潜伏在德军坦克或突击炮通过的路上,攻击它们的侧面,这样火箭弹就能轻松地击穿目标。”
索科夫和波罗琴科说话时,坐在不远处的柳德尼科夫不时朝他们看一眼,他很想插嘴问问,两人嘴里说的火箭筒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能对付敌人的坦克吗?不过出于礼貌,他没有随便打断两人,而是坐在一旁静静地聆听。
好不容易等波罗琴科离开,柳德尼科夫立即迫不及待地问:“索科夫上校,我想问问您,您刚刚所说的火箭筒,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新式的单兵反坦克武器。”索科夫简短地说:“它可以在远距离摧毁敌人的坦克或突击炮,使我们的战士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去近距离炸坦克。”
由于没有看到实物,柳德尼科夫想象不出火箭筒的样子,便试探地问:“那武器是什么样的,和反坦克枪差不多吗?”
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纸笔,在上面画了一个草图,画好后推到柳德尼科夫的面前,向他讲解火箭筒的构造,以及工作原理。wWW.ΧìǔΜЬ.CǒΜ
柳德尼科夫听完索科夫的介绍后,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这种新式反坦克武器,可能就比反坦克枪强一些,肯定是比不上反坦克炮,毕竟是单兵武器,再强能强到什么地方。他竭力用平稳的语气问:“索科夫上校,你打算什么时候使用这支部队呢?”
“我不知道,上校同志。”索科夫出人意料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使用这支部队。”
索科夫话让柳德尼科夫傻眼了,他心说你当师长的,居然不知道让手下的一支部队什么投入战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吧。
索科夫看出了柳德尼科夫的疑问,便向他解释说:“上校同志,这是一支全新的反坦克力量,他们在战场上所发挥的作用,将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因此我要把他们作为秘密武器,等到形势危急时,再把他们派上战场,去对付德国人的坦克。”
从索科夫的语气中,柳德尼科夫明白,在短时间内,可能是看不到这支特殊的反坦克部队参战,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战斗,他又担忧地问:“索科夫上校,您觉得我们现有的布置,能挡住德国人新的进攻吗?”
他的话刚说完,没等索科夫表态,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了炮兵团长萨维奇少校的声音:“师长同志,敌人又开始向我进攻了。”
“敌人又开始进攻了?!”柳德尼科夫听到萨维奇的报告,看了旁边的索科夫一眼,有意提高了嗓门问道:“敌人有多少兵力,有没有坦克随行?”
“进攻的步兵大概有一个营,以及六门突击炮。”萨维奇回答说:“师长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柳德尼科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再次看了索科夫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索科夫和他对视了片刻,随后伸出手,客气地问:“上校同志,能让我给萨维奇少校下达命令吗?”
“请吧,索科夫上校。”柳德尼科夫考虑到索科夫是亲眼看到了炮阵地的设立,对如何使用炮兵要比自己熟悉,便立即把话筒递过去,同时客气地说:“我觉得由您来指挥炮兵,比我更加合适。”
得到了柳德尼科夫的授权后,索科夫对着话筒说:“萨维奇少校,柳德尼科夫师长已经授权我使用炮兵,从现在开始,你听从我的命令。”
萨维奇没想到柳德尼科夫会将炮兵的指挥权交给索科夫,但很快就想明白,如今炮阵地上的兵基本都是索科夫的手下,由他来指挥,自然要比柳德尼科夫更合适,便响亮地回答一声:“是,上校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少校,我现在命令你,立即开炮!”索科夫见对方愿意服从自己的命令,便果断地下达命令:“用穿甲弹对付敌人的突击炮,用高爆弹对付跟在突击炮后面的步兵。”
随着命令的下达,分布在不同位置的火炮同时开火。在前面开路的突击炮,成为了首先攻击的目标,别看到突击炮没有炮塔,整个车身偏低,炮兵不好瞄准,但架不住76毫米火炮的射速快,一发炮弹没打中,第二发、第三发炮弹又接踵而至,顷刻间就把突击炮炸成了一个个燃烧的火炬。
突击炮被摧毁,跟在后面的步兵也遭到高爆弹的攻击,横飞的弹片,将炸点附近的德国兵成片地削倒。侥幸没有被弹片打中的士兵,纷纷跳进了附近的弹坑,趴在坑底不敢动弹。
短短五分钟的炮击,德军的突击炮被全部击毁,跟随进攻的步兵也伤亡一半。苏军的炮火刚刚停歇,躲在弹坑里的德国兵就忙不迭地爬出来,撒开脚丫子朝自己的阵地跑去。
柳德尼科夫原以为要打退德军的这次进攻,少不了又是一番血战,没想到部署在后方的炮兵打了一轮炮,居然就轻松地粉碎了敌人的进攻,让他感到惊诧不已。他望着索科夫吃惊地问:“索科夫上校,敌人的进攻,就这样被我们打退了?”
“是啊,被打退了。”索科夫刚刚到门口去看过,遭受了损失的敌人的确在溃逃,便用肯定的语气说:“您如果不信,可以到门口来看看,就算不用望远镜,您也能清晰地看到敌人败退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呢?”柳德尼科夫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吃惊地说道:“没想到炮兵朝敌人轰了一阵,居然就粉碎了敌人的进攻,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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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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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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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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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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