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的话还没有说完,猛地浑身一震,随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对着话筒问道:“索科夫上校,你刚刚说什么?我们可以利用城里的下水道来调动部队?”
“没错。”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如果我们把现有的防御工事,和城里的下水道巧妙地结合在一起,那么对我们的防御是非常有帮助的。”
“说详细点。”
“司令员同志,我打个比方。”索科夫见崔可夫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便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比如说,我军所占领的一栋建筑物,被敌人占领了。如果是以前,势必会组织部队实施反击,就算重新夺回建筑物,部队的伤亡也是非常惨重的。但我们把下水道利用起来,就会是另外一种情况,我们可以派小分队通过下水道,进入被敌人占领的那栋建筑,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以最小的代价重新夺回失去的建筑物。”
崔可夫正在为部队的反击和防御时的伤亡,而头疼不已,听到索科夫的这番话,顿时眼前一亮,他开始脑补画面:德军占领了一栋建筑物,正当他们在面朝苏军阵地的方向布置防御时,一群指战员从下水道的出口钻了出来,用手榴弹和刺刀把他们打得狼狈逃窜。
“索科夫上校,你的提议对我们下一步的作战,是非常有帮助的。”崔可夫脑补完画面后,笑着对话筒说道:“我代表集团军的全体指战员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索科夫说完这句话之后,试探地问崔可夫:“司令员同志,我还想问一件事,第138师在天黑之后,能按时来接替我们的防御吗?”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崔可夫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在街垒工厂防御的部队,都有两个师,抽调几百人去接替你们的防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虽说崔可夫没有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但索科夫的心里却感到踏实多了。只要所有的部队把下水道和现有的防御工事结合起来,挡住敌人的把握就要大得多。到时柳德尼科夫就能派人按时来接替自己的防御。
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谢廖沙连忙问道:“师长同志,你叫我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索科夫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望着阿格拉诺夫说道:“上尉同志,我想你的部下应该已经告诉你,说他发现我是从一栋被炸塌的废墟下面出来的,对吗?”
“是的。”阿格拉诺夫没有否认,在点点头之后,皱着眉头问道:“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您是什么时候进入那栋建筑物的,我的人怎么没有发现呢?要知道,我在附近的几栋建筑物的屋顶,都布置了观察哨,但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您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因为我不是从地面过去的,”索科夫有些得意地说:“你就是布置再多的观察哨,也发现不了我的行踪。”
“不是从地面过去的?”听到索科夫这么说,阿格拉诺夫和谢廖沙两人不由面面相觑,“难道是从地底下过去的?”
听到阿格拉诺夫的疑问,索科夫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没错,我就是从地底下过去的!”
“师长同志,您别开玩笑了。”阿格拉诺夫还以为索科夫和开玩笑,便笑呵呵地说:“我们在这里不过几个小时,哪里有时间挖什么坑道……”
“不是坑道,而是下水道。”索科夫纠正他说:“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城市下面纵横交错的下水道,以至于没有把它和现有的防御工事结合起来。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索科夫带着两人来到了楼下的下水道入口,用手朝洞口一指,说道:“每栋建筑物里,都有下水道的入口,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下水道来调动兵力。你们试想一下,当敌人发现我们的某一栋建筑物里,能源源不断地有部队冲出去,会给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心理压力。”
阿格拉诺夫盯着下水道的入口发了一阵呆,随后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师长同志,下水道里的气温难闻,而且又不通风,如果进入的人数过多,会不会出现窒息的情况啊?”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随着气温的下降,下水道里的淤泥就会被冻住,到时就没有什么呛人的气温了。”对于阿格拉诺夫担心的问题,索科夫向他解释说:“你刚刚应该已经听到我向司令员汇报,相信他很快就会命令全集团军的部队,合理的运用下水道,来调动部队或向敌人发起攻击。只要打开的入口越多,那么下水道里的通风状况就会越好,就算进去再多的人,也不用担心发生所谓的窒息事故。”
“师长同志,”索科夫的话刚说完,谢廖沙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的下水道,用火焰喷射器朝里面喷火,或者是投掷手榴弹、炸药包,甚至是派人进入下水道,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呢?”
谢廖沙的话把索科夫问住了,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板着脸对两人说道:“我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让你们回去查找每栋建筑物里下水道入口,让战士们下去熟悉一下地形。一是为了接下来的作战,二是在敌人炮击或轰炸时,可以让战士们隐蔽在那里。”
在两人准备离开时,索科夫想到古察科夫正带着人在抢救被埋在地下室的居民,便提醒阿格拉诺夫:“上尉同志,古察科夫正带人在我出来的那栋建筑物里,救援被困在地下室的居民,你最好派人去帮他一下。”
“是!”听到索科夫的吩咐,阿格拉诺夫连忙答应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等阿格拉诺夫离开后,索科夫找谢廖沙要了一支烟,点燃后问对方:“天马上就要黑了,来接防的部队应该很快就到。你有没有想好如何处置放在地下室里的反坦克炮?”
“处置地下室里的反坦克炮?”谢廖沙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处置?”
“那些反坦克炮的炮弹几乎都打光了,而且在没有牵引车辆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把它们弄回马马耶夫岗。”索科夫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总不能把这些反坦克炮留给德国人,让他们用来对付我们吧。”
“不是很快有友军来接替防务么,我看可以把这些反坦克炮移交给他们。”
对于谢廖沙的提议,索科夫立即摆着手予以了拒绝:“不行,来这里接防的不过一个步兵营,你觉得他们中间能找出炮兵吗?况且他们能否守住这里,还是一个问题,因此在我们撤离前,必须把所有的反坦克炮都炸掉。”
“炸掉?!”谢廖沙听到这里,不禁浑身一哆嗦,随后提醒索科夫:“米沙,你就不再仔细地考虑考虑?”
“没啥可考虑的,”索科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待会儿见到波罗琴科中尉,就把我意思转告给他,立即把那些炮弹已经耗尽的反坦克炮全部炸毁,一门都不能留给德国人。”
“可是,我们没有炸炮的炸药。”谢廖沙为难地说:“而且,要炸毁火炮,还必须把它们从建筑物里搬出来,否则爆炸时有可能导致房屋倒塌。”
“用不着那么麻烦,”索科夫轻描淡写地说:“让波罗琴科中尉往每门反坦克炮的炮筒里塞一枚手榴弹,就能把火炮炸毁。就算德国人占领了这里,他们想重新使用这些反坦克炮,也必须先进行修复才行。”
天黑之后,阿塔曼带着部队前来接替六面街的防务。
在正式移交前,索科夫看到那支人数看起来并不多的队伍,皱着眉头问:“阿塔曼上尉,你们营还有多少人?”
阿塔曼扭头看了一眼站在空地上的部队,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报告上校同志,我营如今还有115人。”
“怎么只有这么点人?”
“我们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就剩下这么点人。”阿塔曼表情痛苦地说道:“很多战友都在战斗中牺牲了,营长和三名连长也阵亡了。”
听说这个营的营长和三位连长都阵亡了,索科夫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接着问道:“有什么样的装备?”
“有两挺轻机枪,和十几支冲锋枪,剩下的都是步枪。”
“阿格拉诺夫上尉,”索科夫听完阿塔曼的话之后,扭头冲站在不远处的阿格拉诺夫喊道:“到我这里来一下。”
阿格拉诺夫听到索科夫喊自己,连忙小跑着来到了他的面前,态度恭谨地问:“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你们刚刚不是缴获了不少的武器弹药么。”索科夫用手朝阿塔曼一指,吩咐阿格拉诺夫说:“给阿塔曼上尉他们留下四挺缴获的MG34通用机枪,五十支冲锋枪以及配套的弹药。”
阿格拉诺夫没想到索科夫居然如此慷慨,一下要给友军这么多的武器弹药,脸上不禁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索科夫见他站在原地没动,把眼一瞪,用严厉的语气说:“上尉同志,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wWW.ΧìǔΜЬ.CǒΜ
“是!”阿格拉诺夫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转身回自己的部下那里,交代他们向友军移交武器弹药一事。
“谢谢您,上校同志!”见索科夫居然一下给自己这么多武器,阿塔曼连忙用双手握住了索科夫的手,感激地说:“有了你们提供的武器,我们的战士就能更好地打击敌人了。”
在阿格拉诺夫向阿塔曼的部下移交武器时,索科夫又把下水道的事情,向阿塔曼说了一遍,最后强调说:“阿塔曼上尉,下水道除了可以用来调动兵力外,你们在遭到敌人炮击或轰炸时,还可以当成防空洞使用。就算建筑物被炸塌了,也不用害怕,你们可以选择从其它的出口脱身。”
“明白了,上校同志。”阿塔曼等索科夫说完后,连忙点着头说:“我会尽快派战士们去熟悉这里的下水道,争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派上用途。”
交接完防务和武器后,索科夫带着警卫连和海军陆战营二连离开了六面街,朝着冲沟的方向而去,他打算在那里汇合了沙姆里赫的部队之后,一同返回马马耶夫岗。
在路上,谢廖沙不解地问索科夫:“米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友军那么慷慨,一下就给他们那么多的武器弹药?”
其实不光谢廖沙有这个疑问,就连跟在一旁的阿格拉诺夫也有着同样的不解。他听到谢廖沙在提问,便将目光投向了索科夫,想听听他是如何解释的。
索科夫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谢廖沙,你还记得海军陆战营和敌人拼刺刀的事情吧?”
“记得!”谢廖沙听到这个问题,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格拉诺夫,才接着说道:“海军陆战营的指战员表现得非常英勇,用刺刀消灭了比他们人数多得多的敌人。”
“如果不是我军弹药不足,拼刺刀这种情况安全是可以避免的,我们就不会牺牲那么多的好战友。”索科夫叹着气说道:“我刚刚让阿格拉诺夫上尉交给友军的那些武器,对弹药的消耗都是相当恐怖的。如果我们留在手里使用,要不了多久,这些武器就会因为没有弹药,而成为烧火棍。明白吗?”
听索科夫提起那场惨烈的白刃战,阿格拉诺夫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虽说他的连队当时并没有参加这次战斗,可看到那么多熟悉的战友倒下,他的心依旧在滴血。此刻,经过索科夫的一番解释,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索科夫要把那么多的连发武器,都交给友军,就是担心因为弹药的不足,而再次出现不必要的白刃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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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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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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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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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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