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上校,你别向我叫苦了。”克雷洛夫很轻易地识破了索科夫的意图,他深怕对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连忙安抚对方说:“放心吧,这次如果没有坦克炮火的支援,我是不会轻易让你们去冒险的。”
得到了克雷洛夫的承诺后,索科夫顿时踏实了许多。其实他的心里也明白,克雷洛夫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完全是因为右翼的部队进展太慢,假如一个劲地催促自己加快进攻速度,到最后就会形成孤军深入的局面,随时有陷入敌人合围的可能。而这种情况,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望着伊万诺夫问:“副师长同志,我想到前面的阵地去看看。您是留下来接替我指挥,还是随我一起到前面去?”
对于索科夫的问题,伊万诺夫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师长同志,马马耶夫岗这里可以交给参谋长来指挥,我想和您一起到前面去看看我们的战士们。”
见伊万诺夫愿意和自己以前到前面的阵地去,索科夫便给西多林打了一个电话,对他说道:“参谋长同志,我和副师长要到前面的第122团去看看,马马耶夫岗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命令山顶的观察所密切地坚守高地的两翼,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即和我联系。明白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西多林向索科夫保证说:“我一定会密切监视敌人动向的,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我会立即向您报告的。”
从马马耶夫岗到前面的阵地有几公里,索科夫自然不会花上个把小时走过去,便吩咐古察科夫把藏在地下车库的装甲车开出来,准备乘车过去。
过了几分钟后,装甲车就开到了南岗西面的山脚下。看到古察科夫在车厢里冲自己不停地挥手,索科夫便对伊万诺夫说:“副师长同志,装甲车来了,我们走吧。”
伊万诺夫跟着索科夫来到装甲车前,看清楚这是一辆德军的装甲车,上面还涂着白色十字,不禁担心地问:“师长同志,这可是一辆德军的装甲车,难道您不担心被战士们误认为敌人的车辆,而遭到攻击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马马耶夫岗的指战员都认识这辆车。”索科夫朝装甲车的车厢侧面一指:“另外,古察科夫还在车厢旁边插上了红旗,我想只要指战员们眼睛没有问题,就绝对不会发生误击事件。”
等到两人上前,坐在前面的古察科夫,用手掌在驾驶室的顶部重重地拍了两下,随后喊道:“出发!”
在前往第122团阵地的路上,伊万诺夫不禁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假如是我的部队进展如此顺利,上级肯定会命令我继续向敌人的纵深发展。可是,为什么克雷洛夫将军会同意我们暂时停下来,等有了坦克的支援后,再向敌人发起进攻呢?”
索科夫抬手朝北面指了指,对伊万诺夫说:“副师长同志,难道您没有发现,右翼的部队进展太迟缓了吗?他们和我们中间已经出现了缺口,假如敌人利用这个缺口打穿插,我们两支部队都有被合围的可能。上级可能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命令我们暂时停下来,以等待右翼的友军。”www.xiumb.com
伊万诺夫望着北面,心里想起第124团部队伪装成罗马尼亚军投降敌军阵地一事,便试探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我们能像刚才一样,再帮友军一把吗?”
“这是不可能的。”索科夫摇着头回答说:“罗马尼亚人又不是傻瓜,同样的计谋怎么可能对他们使用两次呢?你信不信,罗马尼亚人吃了这次亏之后,就算看着自己人朝他们的阵地跑去,都有可能直接开枪,把对方阻拦在远离阵地的位置,等经过仔细盘查,确认时自己人,才会放他们进去。”
“还有,”索科夫说完这番话后,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我之所以要去第122团的阵地,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索科夫的话把伊万诺夫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是部署进攻会让站的任务吗?”
“我估计我军是没有什么机会,向敌人的会让站进攻了。”索科夫轻轻地叹口气,说道:“德国人在知道我军发起的反击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出动大部队来支援罗马尼亚军,恐怕我们很快就会遭到来自几个方向的攻击。我去第122团的阵地,可不仅仅是看望指战员,而是向他们部署防御任务。”
装甲车驶进了第122团的阵地,帕普钦科立即带着人来迎接。索科夫上前和他握手后,却发现对方的脸上不光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帕普钦科中校,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看你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不欢迎我到这里来?如果是的话,我调头就走。”
“师长同志,您误会了。”帕普钦科见索科夫转身要走,连忙叫住了他,红着脸解释说:“是我犯错误了,没脸面对你。”
虽然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如此说,却明知故问:“你犯什么错误了?”
“我当着战士们的面前,枪杀了一名俘虏。”帕普钦科低着头说道:“师长同志,我错了,我一定会好好检讨的。”
索科夫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帕普钦科中校,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着战士们的面,杀那名俘虏呢?”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帕普钦科抬起头,情绪有些激动地回答说:“因为那名俘虏是一名狙击手,他在战斗中,蓄意杀害了我团正在抢救伤员的女卫生员邬丽雅,我要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既然是为了给战友报仇,杀掉一个俘虏,又算得了什么呢?”索科夫知道此事让帕普钦科背上了沉重的心里负担,便开解他说:“斯大林同志在今年年初,曾经给西方面军的全体指战员下过一道命令:凡是捕获德军第197步兵师第332团的官兵,一律就地枪毙,我们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索科夫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片刻,以观察对方脸上的反应。见帕普钦科中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便接着说道:“斯大林同志之所以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因为敌人残酷地杀害了我们的侦察兵卓娅同志。而你今天枪毙战俘,也是为了给战友报仇,这样的做法,是我们可以接受和理解的。您说对吗,副师长同志?”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伊万诺夫问的。
“没错没错,”见索科夫居然轻描淡写地忽略了帕普钦科因为冲动所犯下的过错,伊万诺夫连连点头说:“为了给牺牲的战友报仇,杀掉了一个俘虏,我想还是可以的。”
帕普钦科在得知索科夫和伊万诺夫到来时,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深怕两位师长会因此事处罚自己。谁知索科夫的反应却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他吃惊地瞪大眼睛,望着索科夫问:“师长同志,您真的不准备处罚我?”
“帕普钦科中校,”听到帕普钦科问的傻问题,索科夫不禁哑然失笑:“我为什么要处罚一位刚刚立下了战功的优秀指挥员呢?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别再胡思乱想了。”
见自己如此轻松地过关,帕普钦科不禁喜出望外,连忙兴奋地说道:“谢谢师长!”
“中校同志,”索科夫看到帕普钦科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便对他说道:“带我看看你们的刚占领的阵地。”
半个小时后,走遍了整个阵地的索科夫,来到了帕普钦科的指挥所。他来到桌边坐下,从挎包里掏出纸笔,开始向帕普钦科说:“中校同志,我刚刚看了你们的阵地。我发现所有的防御方向都是针对东面,也就是马马耶夫岗的方向。而面向西面的防御工事却很少,你为什么没让战士抓紧时间修筑呢?”
“师长同志,”帕普钦科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我们不是马上要向会让站发起进攻了么?那这里的工事还有修筑的必要吗?”
索科夫担心德军的反击随时会开始,便快速地在本子上画了一个草图,抬头对帕普钦科说:“假如在你们的进攻开始前,敌人就由西向东进攻,你觉得以你们现在的工事,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帕普钦科迟疑了好一阵,才红着脸回答说:“假如进攻的敌人有坦克的掩护,我想我们是挡不住的。”
“就算没有坦克掩护,你们也守不住。”索科夫用笔在本子上敲了几下,毫不客气地说:“敌人把从战壕里挖出来的土,都堆在了靠马马耶夫岗的方向;从而导致靠会让所方向的战壕高度要矮得多,战士们待在里面根本无法藏身……”
听完索科夫指出的问题,帕普钦科赶紧回答说:“师长同志,我这就组织人手,加固工事,以防止敌人可以发起的反击。”
“你们的动作要快。”索科夫虽然不清楚德军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但他的心里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特意向帕普钦科强调说:“德国人没准很快就会发起反击,如果你们没有合适的防御工事,是挡不住他们。”
帕普钦科听到索科夫嘴里说的是德国人,连忙小声的提醒他:“不是德国人,是罗马尼亚人。”
“我说是德国人,就是德国人。”索科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他们看到罗马尼亚军队挡不住我们的进攻,很快就会亲自动手了。你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哦。”
“明白。”帕普钦科嘴里说着明白,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心想战斗都进行那么长的时间了,也没有看到德国人的影子,难道他们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警报,空袭警报!”就在帕普钦科在胡思乱想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乱哄哄的喊声:“空袭警报,隐蔽,快点隐蔽!”
听到外面在喊空袭警报,指挥所里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索科夫担心的是阵地上没有防空洞,如果真的遭到敌机的轰炸,部队的伤亡肯定小不了。而帕普钦科心里想的则是,不会这么巧吧,师长刚说德国人有可能出手,他们的轰炸机就出现了?
没等他们冲出指挥所,外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看样子阵地正在遭到敌机的轰炸。索科夫快速地冲到门口,仰头朝空中望去,只见一架又一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尖啸着从空中俯冲下来,把炸弹投在阵地上。在腾起的火光和硝烟中,不时可以见到有躲闪不及的战士,被炸得腾空飞了起来。
虽说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但索科夫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扭头冲着还站着发呆的帕普钦科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让战士们隐蔽啊。”
“啊!…好,我立即下命令。”帕普钦科扑倒桌边,抓起了电话,呼叫各营营长:“……我是帕普钦科中校,命令战士们不要乱跑,就地隐蔽;重复一遍,不要乱跑,就地隐蔽……”
就在帕普钦科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吼叫时,索科夫心里在暗想:“敌人的空袭来得太快了,以至于战士们根本没有什么反应的时间。只希望敌机的空袭能早点结束,可以让我们少损失一点兵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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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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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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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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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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