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同志,”虽说斯维林一直在山坡北侧的工作,但对索科夫放走鲍尔一事,也是非常清楚的。说实话,对于放走鲍尔一事,他的心里也是不赞同的,深怕对方一回到师部,就向德军师长报告,说阵地已经被苏军占领,那么接下来,附近的德军就会潮水般地涌过来。然而此时此刻,见到押车的德国兵,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缴械,他悬在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他对古尔季耶夫说:“看来我们都老了,没有索科夫中校的那种魄力。”
“政委同志,您刚刚不在这里时,我和别雷上校闲聊了一会儿,向他打听下索科夫中校的底细。”古尔季耶夫见指挥所里只有自己和政委,便故作神秘地说:“你猜猜,他是谁的儿子?”
对于古尔季耶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斯维林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师长同志,你别打哑谜了,我可猜不出来。”
“政委同志,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见斯维林猜不到答案,古尔季耶夫一脸得意地宣布说:“他是米沙的儿子。”
“米沙?”由于米沙这个小名在俄罗斯男子中很常见,所以斯维林听后,依旧想不起是谁,“名字叫米沙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见斯维林还是猜不出答案,古尔季耶夫便不再故弄玄虚了,而是一本正经地说:“政委同志,从您参军开始,我们就在同一个连队里。你还记得当时的连长叫什么吗?”
“我刚参军时的连长?”斯维林皱着眉头,努力地思索着:“我记得他好像叫米哈伊尔,至于姓什么,就记不清楚了。”
“我提醒你一下。”古尔季耶夫说道:“他姓索科夫!”
“姓索科夫,那他不是和索科夫中校一个姓么”斯维林脱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忽然浑身一震,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古尔季耶夫,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我的上帝啊,这位索科夫中校,居然是你我老连长的儿子。”m.χIùmЬ.CǒM
看到古尔季耶夫点头表示肯定,斯维林又想起了一件事:“我想起来,那位带着伤员转移的少校叫雅科夫。我说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原来他是最高统帅本人的儿子。”
“没错,我也是听别雷说到索科夫中校的身份,才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的。”古尔季耶夫点着头说:“当年米沙连长救过最高统帅本人的性命,而索科夫中校和雅科夫少校两人的关系很密切,肯定和父辈之间的交情有关。”
“师长同志,我在想,既然别雷上校知道此事,那么崔可夫将军肯定也知道。”斯维林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会让我们师接受一名中校的指挥,这未免太反常了点。不过现在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政委同志,如果您这么想,就彻底错了。”谁知古尔季耶夫听后,却出人意料地说:“我对上级命令我们师接受索科夫的指挥,心里也很不舒服。但当我从别雷上校那里了解到他所取得一系列战果后,发现他在指挥作战方面很有一套。据我估计,如果不是上级有意压制他的升迁,没准他早就当上将军了。”
“这不至于吧,”斯维林被古尔季耶夫的话吓了一跳,“他才多大的岁数,怎么可能当上将军呢?”
“政委同志,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向你说说他所建立的功勋。”古尔季耶夫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索科夫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敷衍,变成了钦佩,因此对索科夫过往的战绩了解得非常清楚。他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向斯维林一五一十地说道:“从红十月工厂到奥尔洛夫卡,中间有德军四道防线,近卫第39师多次发起的进攻,都无一例外地被打退了。而索科夫部队一进攻,敌人的防线就立即土崩瓦解……”
斯维林听完古尔季耶夫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点点头,说道:“师长同志,也许你是对的。比如说我们夺取这个阵地,只花费了个把小时,伤亡了几十人,如果在以前这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从今天的这场战斗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古尔季耶夫表情严肃地说:“在进攻中,实施好步坦协同战术,能使作战效能成倍增加。”
两人正说着话,挂在土墙上的电话机忽然响了起来。古尔季耶夫连忙抓起话筒说:“我是古尔季耶夫。”
“您好,上校同志。”听筒里传出了索科夫的声音,他礼貌地说:“请您到我的指挥部来一趟,我想和您谈点事情。”
“好的,我马上过去。”
“还有,我好像看到斯维林政委朝您那里去了。”索科夫在电话里补充说:“假如您看到他的话,请他一起过来吧。”
“师长同志,”古尔季耶夫打电话时,站在旁边的斯维林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好奇地问:“索科夫中校叫我们过去,会有什么事情呢?”
“索科夫中校曾经问过我,师里的弹药是否不足了。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古尔季耶夫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朝停在不远处的卡车努了努嘴,说道:“我估计他是打算把这些物资都分配给我们师。”
斯维林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师长同志,要知道,阵地上就只有我们师的指战员,这些物资不分配给我们,又能分配给谁呢?”
“那可不一定啊。”两人沿着交通壕往后面的战壕走,走在前面的古尔季耶夫边走边回头说:“您别忘记了,那护送伤员的部队。如果他们找到了友军,把伤员送进了野战医院,完全有可能返回阵地。要知道,那可是索科夫中校的嫡系部队,再加上他们又是清一色的德式装备,肯定会优先把物资分配给他们的。”
“还有,据来自第292师的联络员所说,他们师正朝着我们这里开拔,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接替我们师的防御。这批物资也有留给他们的可能,毕竟留在这里和德国人作战的部队是他们。”
两人走进索科夫的指挥部,见屋里的人还真不少。除了索科夫和别雷外,还有萨莫伊洛夫、鲍尔和一名不认识的德国兵。
见到古尔季耶夫和斯维林进来,索科夫连忙招呼两人坐下,随后向他们介绍那名陌生的德国兵:“两位指挥员同志,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德国的反法喜寺主义者于尔根,是第547步兵团的。”
听说对方是反法喜寺主义者,古尔季耶夫和斯维林两人都起身,礼貌地和对方握了握手。等两人重新坐下后,索科夫继续说道:“根据于尔根的介绍,德军第547团如今就驻扎在小村庄里,据我们这里只有几公里。”
得知德军有一个团驻扎在距离几公里外的小村庄里,古尔季耶夫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旅长同志,那么敌人发现我们了吗?”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朝站在旁边的鲍尔瞥了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不会出卖我们吧?
古尔季耶夫的小动作,被索科夫看在眼里,他连忙说道:“古尔季耶夫上校,别担心,鲍尔绝对没有出卖我们,否则敌人就不会给我们送三车物资过来了。”
“敌人驻扎在距离我们如此近的地方,发现我们是早晚的事情。”古尔季耶夫表情严肃地说:“因此我们必须及早地做好准备,免得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我们如今部署在南侧阵地的部队,都穿着德军的制服。”索科夫见古尔季耶夫始终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安慰他说:“只要敌人不进入我们的阵地,他们是无法发现破绽的。”
“如果敌人要进入我们师的阵地,我该怎么办?”按理说,古尔季耶夫是一名师长,就算归索科夫指挥,他也有独立自主的权利,但此刻他居然主动向索科夫请示:“是让敌人进入阵地,还是不让他们进入?”
对于这个问题,索科夫也曾经考虑过,此刻既然古尔季耶夫问起,他索性就把问题说开了:“假如我们不让敌人进入阵地,那么肯定会引起敌人的怀疑;但如果让他们进入阵地的话,我们战士又不会说德语,只要对方一询问,立即就会发现破绽。因此,我的意见是,敌人不来则已,一旦接近我们的阵地五十米范围,不管部队是否已经暴露,都立即向敌人开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古尔季耶夫还担心自己的问题,索科夫会含糊其辞,回答得模棱两可,让自己左右为难。但此刻听他居然如此干脆地说向敌人开火,顿时喜出望外:“旅长同志,您放心,待会儿我回到阵地上,就把您的命令向指战员们传达,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古尔季耶夫上校,”索科夫考虑到部队占领敌人阵地的时间不长,不可能修筑好能抗击德军炮击的阵地,便试探地问:“前方战壕和这里的战壕,是否已经用交通壕连接起来了?”
“我们在两条战壕中间,计算挖三条交通壕,目前已经完工了一条。”古尔季耶夫刚说到这里,就发现索科夫的脸色变了,猜到对方可能是嫌自己的施工进度太慢,赶紧解释说:“旅长同志,由于施工时间太短,而我们的人手又有限,因此能完成一条交通壕,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古尔季耶夫上校,”得知三条交通壕只完成了一条,索科夫的脸色自然不好看,他板着脸对古尔季耶夫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您回去告诉战士们,此刻多挖一锹土,等打起来的时候,就能少挨一块炮弹皮。”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古尔季耶夫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微微地楞了愣神,随后点着头说:“放心吧,旅长同志,我会让战士们抓紧时间把交通壕挖好。”
为了让古尔季耶夫对交通壕引起足够的重视,索科夫特别强调说:“敌人如果对你们的阵地进行猛烈的炮击,临时挖好的战壕肯定大多数地段会被炸毁。因此,你们现在的主要精力,要用来修建交通壕,这样可以在敌人的炮击开始时,迅速地把第一线的兵力,都转移到第二道防线来。明白吗?”
古尔季耶夫再次表态,说回去后一定组织力量,抓紧时间把三条交通壕都修好。说完这些后,他望着索科夫,试探地问:“旅长同志,我想问问,那三车物资,您是打算怎么分配?”
“我已经问过鲍尔和于尔根,这三辆卡车上,有两辆运送的是武器弹药,一车是包括食品、药品在内的军用物资。”索科夫在古尔季耶夫来之前,就和别雷商议过物资的分配事宜,便有条不紊地说:“两车军火都交给你们师,以加强你们的火力。至于那车物资嘛,食物和药品可以让你们领取一部分,剩下的都交给坦克营。”
好在古尔季耶夫并不贪心,他听说两车军火都归自己,对食物和药品就没有那么在意了。他使劲地点点头,说道:“谢谢您,旅长同志。我立即组织人手卸车,把武器弹药都分发到战士们的手里。有了这些武器弹药,把敌人挡在阵地前面几个小时,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索科夫等古尔季耶夫说完后,笑着说:“上校同志,敌人虽说驻扎的地方离我们很近,但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我们,也就是说,你们师是否会与敌人交火,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您立即返回部队,把武器分发给指战员,并重新调整阵地上的火力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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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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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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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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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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