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索科夫的话刚说完,雅科夫就补充说:“你只要说出这位中尉是哪个连的连长,我们就可以相信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原本还想侥幸过关的假格桑特,看到无法在掩饰自己的身份,抬手抹去了额头的冷汗之后,一咬牙,说道:“没错,索科夫中校,我的确不是格桑特上尉。我的真名叫卡卢金,是步兵第23师的一名少尉排长,我是在战争爆发的头几天被俘的。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待了一年多,是不久前被德国人编入第31东方营的。”
索科夫想到对方在初次见面时,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最初还以为是萨莫伊洛夫告诉对方的,谁知萨莫伊洛夫却说自己从来没想对方提过自己的名字,因此索科夫很好奇,对方是如何自己的名字。“卡卢金,我有件事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卡卢金苦笑了一声,随后回答说道:“我在执行任务前,德国人曾经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让我想办法取得你的信任,并在合适的时候把你干掉。”
雅科夫听到这里,用胳膊肘捅了索科夫两下,调侃地说:“米沙,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德国人要干掉的对象,这真是太了不起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把这事告诉我父亲。”
雅科夫后面的一句话,索科夫直接把它过滤掉了,开玩笑,日理万机的最高统帅本人,还会关心自己这样的无名小辈,哪怕自己是他故人的儿子,还曾经救过他儿子的性命,要引起他的关注,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科夫冲萨莫伊洛夫挥了挥手,吩咐道:“少尉同志,先把他带下去,等我考虑好了怎么处置他以后,再派人去叫你。”
等萨莫伊洛夫把卡卢金押走之后,雅科夫问索科夫:“米沙,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俘虏,把他们全部枪毙吗?”
对于如何处置东方营的人,索科夫还是没有经验,他等雅科夫说完后,反问道:“雅科夫,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全部枪毙。”雅科夫毫不迟疑地回答说:“这些人都是祖国的叛徒,我们绝对不能轻饶他们。”
虽然此刻斯大林还没有说过:“我们没有战俘,只有祖国的叛徒”这句话,但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被德军俘虏的指战员,就算是自己逃回来,也逃脱不了受审查或者被送进惩戒营的命运,更何况这种主动为德国人效力的战俘。除了枪毙他们外,索科夫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如果是在别的时间地点,对这群东方营的官兵,索科夫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处决他们。但此刻大战在即,如果别的阵地上的指战员,看到那么多的“自己人”被枪毙,是否会产生不好的联想,要是影响到部队的军心、士气,对接下来的突围作战是非常不利的。因此在如何处置卡卢金和他的同伙的问题上,索科夫不得不慎重对待。
“要枪毙他们,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索科夫对雅科夫说道:“可附近阵地上的指战员,看到我们把一支刚退下来的部队缴械,肯定已经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如果再看到我们把这些人枪毙,不免会导致军心动摇,对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是非常不利的。”
索科夫的话刚说完,放在一旁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电话是万尼亚打来的,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卡卢金他们被缴械的地点不远。营里的战士看到这支刚从南面撤回来的部队,居然被索科夫的直属警卫排缴械,所有人还都被绑起来了,因此不免议论纷纷。万尼亚打电话过来,就是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尉同志,”索科夫为了以正视听,对万尼亚是实话实说:“我们已经证实,那支从南面来的小部队,都是德军东方营的成员,因此我才下令把他们全部缴械,并抓了起来。如果有战士问起此事,你不妨如实回答他们。”
万尼亚原以为警卫排抓人,是因这些人从德军控制区域撤回来,需要进行严格的审查。此刻听了索科夫的解释,才明白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他好奇地问:“旅长同志,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这些人都是德国人的走狗,是死心塌地为敌人效力的败类,我们绝对不能轻饶他们。”索科夫向万尼亚说出了自己为难之处:“照理说,对于这种祖国的叛徒,我们不应该心慈手软,应该直接枪毙了事。可是我担心不明真相的指战员,看到我们处决这批叛徒,会产生不好的联想,这样对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行动,是非常不利的。”
听完索科夫的肺腑之言,万尼亚正想说两句时,忽然有一名战士冲进了他的指挥所,冲着他大声地喊道:“营长同志,敌人,南面发现了敌人。”
“什么,发现了敌人?”万尼亚听到战士的报告,连话筒都没顾得捂上,就急匆匆地问:“是什么样规模的敌人?”
“大概有两个连的敌人,排成散兵队形,正朝着我们这里走来。”战士向万尼亚报告说:“他们大概再过十分钟,就会来到我们的阵地前。”wWW.ΧìǔΜЬ.CǒΜ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万尼亚打发走报讯的战士后,正准备把这里的情况,向索科夫报告。但索科夫却抢先说道:“大尉同志,我都听到了,你们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找了一个合适的观察位置,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果然看到几条德军的散兵线,正朝着自己所在的山丘移过来。雅科夫也发现了远处的敌人,他好奇地问:“米沙,敌人是打算进攻我们这里吗?为什么他们连基本的炮火准备都没有,便朝我们发起进攻了呢?”
“雅科夫,这个问题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德国人这是怎么回事,向我们发起进攻,既没有炮火准备,也没有坦克、装甲车的掩护,这不是让他们的士兵来送死吗?”
“不管德国人是怎么考虑,我看还是让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吧。”雅科夫一脸严肃地说:“我感觉马上就要发生一场恶战了。”
主要负责南面防御的一营,已经开始做战斗准备,索科夫便给负责西面防御的特涅夫打去了电话,告诉他南面出现了敌人,让他提高警惕,密切地监视西面的敌人动向。
部署完这一切之后,索科夫又举起望远镜,望向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敌人步兵,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敌人进攻前,不进行炮火准备;进攻时,又没有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德军指挥官宿醉未醒,才派自己的部下来送死吗?
忽然索科夫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即就猜到了德军表现如此奇怪的原因,他笑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米沙?”雅科夫听到索科夫在自言自语,忍不住好奇地问:“快点说来听听。”
索科夫用手朝山丘下那些俘虏一指,说道:“雅科夫,德国人之所以没有进行炮火准备,也没有坦克和装甲车随行,可是是担心枪炮无眼,伤了他们派来的这些人。我估计他们在接近我们的阵地后,就会采用某种方式与东方营的士兵联系,来个里应外合,以达到夺取我军阵地的目地。”
“有道理,有道理。”雅科夫等索科夫说完后,笑着说道:“可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派来的这些叛徒,居然会被我们识破。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索科夫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念头,他笑着说:“雅科夫,我想到如何解决这些叛徒的好办法了。”
“哦,你想到好办法了?!”雅科夫一直在为如何处置这些叛徒而绞尽脑汁,如今听到索科夫如此轻松地说自己想到了办法,便催促对方快点说出来:“快说来听听,我好判断你的办法是否适用。”
“古察科夫,”索科夫转身冲着那位佩戴着中尉军衔的下士古察科夫喊道:“你去把萨莫伊洛夫找来,我有任务交代给他。”
萨莫伊洛夫也许一直在等待索科夫的命令,所以古察科夫过去一喊,他就小跑着过来了。他来到索科夫和雅科夫的面前,在原地立正后,挺直身体问道:“旅长同志,不知您有什么指示?”
“萨莫伊洛夫少尉,你立即带卡卢金回山丘下的阵地,给所有的俘虏都松绑,再把武器还给他们。”索科夫强调说:“记住,武器可以归还,但子弹一发都不能给。明白吗?”
“旅长同志,我不明白。”索科夫的话让萨莫伊洛夫一头雾水:“那些人不是我们的敌人吗,为什么要把武器还给他们?”
“是啊,米沙。”别说萨莫伊洛夫一头雾水,就连雅科夫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为什么要把枪还给那些叛徒啊?”
“你们看,德国人的步兵不是正朝着我们这里走过来吗?”索科夫用手指着远处的德军散兵线,满脸堆笑地说:“假如他们看到有一支部队,从我军的阵地朝他们冲去。你们说说,他们会怎么办?”
“如果我是德国人,看到有一支部队朝我冲过来,我肯定会停在原地开火,把这些离开战壕的敌人统统消灭。”雅科夫说完这番话之后,不解地问索科夫:“米沙,我们正在问你为什么要把武器还给那些俘虏,你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雅科夫,看来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索科夫重重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让萨莫伊洛夫少尉把武器还给那些东方营的士兵,是准备让他们拿着枪,朝对面的德国人冲去……”
“不行啊,旅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听到这里,不顾索科夫还没有说完,便打断他说道:“我们这么做,不是等于让这些东方营的叛徒,又重新逃回德国人那里去了吗?”
雅科夫的脑子要比萨莫伊洛夫好使得多,虽然索科夫的话还没说完,但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兴奋的说:“米沙,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德国人看到一群穿着我军制服的军人,跳出阵地后朝他们冲去,德国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停下来射击,消灭这些胆大妄为的敌人。”
经雅科夫这么一说,萨莫伊洛夫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咧嘴笑了笑,随后爽快地说道:“旅长同志,您放心,我立即带着卡卢金回下面的阵地,让他带着他的同党,一起朝德国人‘冲锋’,让德国人来消灭他们自己的走狗。”
萨莫伊洛夫说动就动,他带着卡卢金来到山丘下的阵地,命令部下给所有的俘虏松绑,然后将他们的武器交还。对于萨莫伊洛夫的这个举动,不光警卫排的战士疑惑不解,就连那些刚刚拿到自己武器的俘虏,也是一头雾水。
萨莫伊洛夫看到德国人距离自己的阵地还有三四百米,便冲着那些俘虏说道:“你们要是想活命的话,就朝对面的德国人跑去。如果不怕的话,”他掏出手枪,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道,“我就立即毙了他。”
那些俘虏在身份被识破之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刻听到萨莫伊洛夫的话,见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立即就有不少人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战壕,朝着德国人来的方向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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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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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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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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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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