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旅如今剩下三百多人,但坦克却不到十辆。”别雷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您看能否让我们去接收这批坦克,在今天后的反攻战斗中使用?”
对于别雷的提议,崔可夫不禁怦然心动。他心里想,别雷坦克4旅假如能得到这批坦克,部队不需要进行任何训练,就能配合默契,战斗力也绝对比索科夫那七拼八凑的坦克部队强。他差点就一口答应了别雷的请求,但转念一想,不行,索科夫向自己要坦克手去组建坦克部队,是为了更好地防守马马耶夫岗和红十月拖拉机厂,若自己自作主张,把坦克给别雷的部队,而导致马马耶夫岗或工厂失守,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他摇着头说:“对不起,上校同志,这批坦克一辆都不能给您。”
别雷原以为自己的请求,崔可夫就算不能完全同意,至少分一半坦克给自己,还是有可能的,谁知却拒绝得如此干脆。他一头雾水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这是为什么啊?”
“上校同志,”崔可夫为了不让别雷产生不好的想法,特意向他解释说:“我不否认,把坦克给了你们旅,你们可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派上大用途。可是索科夫要组建坦克部队,是为了更好地坚守马马耶夫岗和红十月工厂。我们的反攻不成功,以后还有机会再来,可要是这两个重要的地方失守,我们要想重新夺回来,需要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别雷的心里原本很失落,可听完崔可夫的这番话之后,他不禁陷入了沉思,有了这批坦克,自己的部队就能重建,并在即将展开的反攻中起到大作用。可是一旦反击失败,坦克都损失光了,那么红十月工厂的工人们,又用什么样的力量去保卫工厂呢?
见别雷沉默不语,崔可夫知道对方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也就没打扰他,而是扭头问克雷洛夫:“参谋长,派给索科夫中校的那些坦克兵,什么时候能出发?”
克雷洛夫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把他们召集起来,最快要半个小时……”
“那我给你一个小时。”崔可夫不等克雷洛夫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务必让他们尽快赶到红十月厂,并尽快地熟悉技术装备,随时准备与冲入厂区的敌人展开战斗。”
“司令员、参谋长,我有个建议。”别雷在一旁插嘴说道:“不如把我们旅派往红十月工厂吧,这样就不用再派别的坦克兵过去了。”
对于别雷的这种态度,崔可夫有些不解地问:“派你们过去,为什么?”
“坦克作战,不是找一群会驾驶坦克,会开炮的坦克手就行了。”别雷振振有词地说:“各坦克之间还需要讲究一个默契,假如索科夫中校的坦克部队是七拼八凑组建起来,在战场上的配合就会不尽人意。而我的坦克旅则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只要战士们接收了新的坦克,就能立即形成战斗力。”
别雷第一次提到自己部队接收坦克后,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就曾经让崔可夫心动。此刻,他再次提到了同样的问题,不过前提是部队调往红十月工厂。因此崔可夫有些迟疑地问:“别雷上校,虽说索科夫的军衔比您低,但他也是旅长。如果您去了红十月厂之后,是您指挥他,还是他指挥您呢?”
“司令员同志,”别雷的心里很明白,如果部队被崔可夫调到红十月工厂,自己肯定无法担任最高指挥员,与其提出来遭到拒绝,倒不如索性大方一点,还能给司令员留下好的印象:“既然我们是去配合索科夫中校,那么自然是他领导我了。”
听到别雷这么说,崔可夫和克雷洛夫不禁相视一笑。别雷看到两人的表情后,好奇地问:“司令员、参谋长,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你什么都没说错。”崔可夫向别雷摆了摆手,说道:“我和参谋长两人发笑,是想到前段时间集团军副参谋长维特科夫上校,被派到了步兵第73旅担任副旅长。没想到现在,你这个上校也要去接受一名中校的指挥。”
好在别雷只要能打击敌人,职务高低看得并不重,他表情如常地说:“只要能取得胜利,别说让我听一名中校的指挥,就算听一名中尉的指挥,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别雷上校,既然您坚决要去红十月工厂,那我就同意您请求。”崔可夫在表示赞同后,又接着说:“但是,您的部队不能全部调走。”
“不能全部调走?”别雷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崔可夫的意思,他点着头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如果我们全旅离开现在的位置,就会使那里的防御变得薄弱。这样吧,我把副旅长和那十辆坦克都留下。您看如何?”
“好!”见别雷领会了自己的意图,崔可夫点着头说:“那就这样吧。上校同志,您回去安排一下工作,然后尽快赶往红十月工厂。”
…………
再说索科夫给克雷洛夫打完电话后,就和雅科夫、布里斯基猜测,集团军司令部能给自己派来多少坦克兵?
“米沙,”雅科夫首先发言道:“你所防御的两个地段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某个失守,就会让防线被敌人分割。如果我是集团军司令员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同意你的请求。”
“我看到未必吧。”布里斯基在城里待的时间长,知道各部队减员都非常严重,因此对上级能给自己补充多少坦克兵,是非常悲观的:“参谋长所说的那七十多名坦克手,我估计已经是极限了,再多是不可能的。”
索科夫等两人都发表完意见后,开口说道:“就算参谋长只能给我们提供七十几名坦克兵,再加上旅里原有的坦克连,我想至少能保证25辆坦克可以用于作战。假如还想让更多的坦克投入战斗,最好的办法,就是请津琴科副厂长帮忙,从厂里抽调一些会驾驶坦克的工人,编入我们新建的坦克旅。”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雅科夫表示赞同:“让工人们担任坦克驾驶员,而原来的驾驶员就能去担任车长或者炮手的职务,如此一来,我们能使用的坦克数量就更多了。”
“坦克手倒是有了,”始终没说话的卡拉什尼科夫说道:“可是坦克之间的配合呢?如果不经过一段时间的配合,坦克营在作战时很难形成默契。”
说到坦克,卡拉什尼科夫是这个屋里最有发言权的,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禁又愁上心头。索科夫苦笑着问:“中尉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只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坦克手之间才能形成默契。”卡拉什尼科夫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敌人不会给我们那么长的时间。”
卡拉什尼科夫的话给索科夫提了个醒,他愁眉苦脸地说:“还有,在参谋长派来的那些坦克兵里,看能否寻出两位能担任营长的军官。旅里的坦克连长阿里泰中尉的能力有限,当一个连长还凑合,当营长可就不够资格了。”
“米沙,如果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指挥员的事情。”雅科夫以前也是在坦克师里干过,虽然当的是炮兵不是坦克兵,但他很清楚,坦克营要想打胜仗,必须有一位优秀的指挥员,那位阿尔泰中尉曾经见过,充其量就是一个连长的料。他把目光投向了卡拉什尼科夫,试探地问索科夫:“米沙,要不,你就让卡拉什尼科夫来担任营长如何?”
“让卡拉什尼科夫担任坦克营长?”听到雅科夫的这个建议,索科夫盯着站在一旁的卡拉什尼科夫,心里暗暗地想:随着自己这支蝴蝶的出现,他再想当AK47之父可能不太现实了。原打算让他去当一名武器工程师,但如今坦克旅长职务空缺,他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卡拉什尼科夫见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立即猜到他们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连忙摆着手说:“我不行,我的能力也不能胜任这个坦克营长的职务。”他抬起因为受伤而无法弯曲的右手,继续说道,“你们看看,我的手都成这样了,还能继续当坦克手吗?”
索科夫看了看卡拉什尼科夫的手,觉得以他现在的情况,的确不适合再担任坦克手,便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中尉同志,虽说您现在不能再当坦克手,但您有更重要的工作。”
“更重要的工作?”卡拉什尼科夫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什么重要工作?”
“难道您忘记了,我刚刚说过的坦克电话。”索科夫见卡拉什尼科夫一时没回过神,便提醒他说:“地下坦克库里有四十多辆坦克,我希望您能在三天之内,给它们都安上电话。怎么样,能做到吗?”
卡拉什尼科夫迟疑了片刻,随后回答道:“中校同志,假如您能给我足够的人手,我一定可以在三天之内,给所有的坦克都安上电话。”
“等一等,米沙。”可能是看到两人的谈话有点太随意了,雅科夫出来提醒索科夫:“不如先安装一部试试效果如何?如果好的话,自然给每辆坦克都安电话;可要是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我看还是不必折腾了吧。”琇書蛧
“雅科夫少校说的对。”布里斯基接着说:“我们先按一部试试,如果效果好的话,再给所有坦克安电话也不迟。如果不行,就不要浪费我们现在宝贵的资源了。”
“中尉同志,”见雅科夫和布里斯基都提议先试试效果,索科夫便没有固执己见,毕竟给坦克安装电话,也是自己在书里看到的,具体是否适用,还需要事先进行验证才行,因此他对卡拉什尼科夫说道:“您今晚就辛苦一下,找一部坦克安上电话,我们明天去试试效果如何。”
“好的,”卡拉什尼科夫答应得非常爽快,“只要您给我安排助手和准备工具,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大尉同志,”索科夫见屋子里只有布里斯基可以为自己跑腿,便对他说道:“你去把库斯托找过来,让他为卡拉什尼科夫中尉安排几位助手。”
布里斯基离开屋子不久,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索科夫以为是布里斯基打来的,拿起话筒贴在耳边就问:“怎么样,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
打电话的人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不禁沉默了片刻,接着哈哈地笑着说:“索科夫中校,你是不是会算命啊,居然知道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您好,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听出说话的人居然是集团军参谋长克雷洛夫,不由被吓了一跳,慌忙问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索科夫中校,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克雷洛夫在电话里说道:“经过我和司令员同志的研究,那些坦克兵就不派给你们了。”
听到克雷洛夫这么说,索科夫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慌忙问道:“为什么?”
克雷洛夫先是呵呵地笑了两声,随后说道:“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坦克第84旅旅长别雷上校主动提出,愿意带一部分坦克兵到红十月拖拉机厂,参加你的坦克营。怎么样,欢迎吗?”
“欢迎,当然欢迎。”索科夫有些慌乱地回答道。停顿了片刻,他想起别雷的军衔比自己高,便为难地问:“参谋长同志,别雷上校的军衔比我高,他来了这里以后,我们该听谁指挥啊?”
“还能听谁的指挥,当然是你了。”克雷洛夫说道:“既然是你在指挥保卫工厂的战斗,去配合你作战的人,都要听你的指挥了。”
“这不太好吧!”得知别雷上校要归自己指挥,索科夫的心里不禁乐开了花,但嘴里还是言不由衷地说:“他的军衔比我高,怎么能让我一个中校去指挥上校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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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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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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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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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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