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过了五六处哨位之后,布里斯基笑着对索科夫说:“旅长同志,幸好这次有副厂长同志亲自给我们做向导,否则过这些岗哨时,就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中校同志,”副厂长听到了布里斯基的话,连忙向索科夫解释说:“这些岗哨都是刚建立不久的,是为了防止德国人偷偷地潜入工厂区。”
索科夫在来的路上仔细计算过,基本是三到五百米,就有一个这样的哨位,每处都有一个班的兵力,就算敌人真的摸进来,这些哨位至少也有发出警报的时间。他开口说道:“副厂长同志,你们这样的哨位安排很合理,两个哨位之间相距几百米,互相都可以看到,就算德军派人摸哨,一个哨位遭到攻击时,另外的哨位也能及时地提供支援。每个哨位上都摆了一个班,面对敌人的攻击,支持几分钟应该没问题。”
“中校同志,您说得对。”索科夫的话一说完,副厂长就附和道:“近卫师的同志来了以后,亲自给我们安排了这样的岗哨,他们所说的理由,和您刚刚说的一样。”
来到组装车间时,车间主任库斯托已经等在了门口。他和副厂长先来一个拥抱后,对索科夫礼貌地说:“您好,中校同志,我代表组装车间的全体同志,欢迎你们的到来。”
索科夫和库斯托握手时,随口问道:“库斯托同志,我想问问,你们车间里有多少工人?”
“车间里连工人带干部,一共有823人。”库斯托回答说:“其中手里有枪的工人,有539人。”
索科夫没想到一个组装车间,居然有这么多人,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惊诧地说:“一个车间居然有这么多人?”
副厂长和库斯托对视一眼后,呵呵地笑着说:“中校同志,组装车间的工人,在整个红十月拖拉机厂里不算最多的,人数最多的车间,足足有两千人呢。”
索科夫心里默默地想,这个车间里有五百多武装工人,加上自己带来的三百人,就能凑成两个营了,只要这里的厂房结实,挡住德军一个营的进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想到这里,他立即问库斯托:“库斯托同志,我想问问,您这里的厂房结实吗?另外,有没有修筑什么防御工事?”
“中校同志,我们的车间厂房就是一个坚固的防御工事。”库斯托胸有成竹地回答说:“车间的地下室是我们遭受炮击和轰炸时的掩蔽部,厂房底层的窗子用砖头堵塞,只留出了一些必要的射击孔。在厂房的四周,各修筑有两个永久火力点,可以安放反坦克炮或重机枪。这些永久火力点都是用钢筋混凝土结构,一般的德军炮火是无法摧毁……”
“库斯托同志,我有个疑问。”索科夫等库斯托介绍问车间的防御工事后,开口问道:“既然你们有这么多的武装工人,还有如此坚固的防御工事,为什么不协助歼击营驱赶闯入厂区的敌人呢?”
对于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库斯托没有回答,而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副厂长。副厂长看到库斯托投来的目光后,轻轻地咳嗽一声,随后向索科夫解释说:“中校同志,这里距离白天的突破口,有八百多米的距离,我们的火力根本打不到敌人,再加上库斯托同志又没接到出击命令,因此,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他们只能在一旁看着。”
“是啊,中校同志。”库斯托红着脸说道:“我们这是组装车间,每天都在阻止供给部队的T-34坦克,假如被德军占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在得到上级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不能随便出击。”
听完副厂长和库斯托的说法之后,索科夫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毕竟自己的任务是来协防,而是追究白天的责任,他便岔开话题问:“库斯托同志,既然组装车间如此重要,肯定会遭到敌机的空袭,你们有没有建立防空阵地呢?”
“有的,有防空阵地。”库斯托用手朝上面指了指,说道:“在屋顶,我们部署了六门M1939式37毫米高射炮,由女子高炮部队负责防空。”
得知屋顶部署有女子高炮部队,索科夫顿时来了兴趣,他试探地问库斯托:“库斯托同志,可以带我上去看看吗?”他深怕对方拒绝,又补充了一句,“你所说的那种高射炮,一门就有两吨重,我想看看是怎么搬上去的?”
库斯托有些诧异地看了索科夫一眼,解释说:“这个很好办啊,把高射炮拆散了,分批把零部件搬上去重新组装就可以了。”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索科夫还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把高射炮拆散了,等搬到屋顶再重新组装起来,这样一来,反而让他的兴趣更浓了,“库斯托同志,我们能上屋顶去看看吗?”m.χIùmЬ.CǒM
“可以的,中校同志。”库斯托没有像索科夫想象的那样刁难他,反而很爽快地回答说:“我陪您一起上去。”说完,库斯托叫过一名副手,让他负责安置四营的指战员,自己带着索科夫和副厂长爬消防梯上屋顶。
索科夫他们沿着消防梯刚爬上屋顶,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厉声喝道:“不许动,口令!”
索科夫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穿制服的女兵,端着一支步枪,正朝自己三人瞄准,摆出一副随时可以开枪的架势。没等索科夫说话,库斯托已经抢先说道:“是我,库斯托。副厂长和一名指挥员来了,我带他们上来看看防空阵地。”
“奥克萨拉,出什么事情了?”女兵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让索科夫觉得似曾熟悉的声音:“是谁顺着消防梯爬上来了?”
“中尉同志,”被称为奥克萨拉的女兵听到这个声音后,连忙收起了手里的枪,扭头冲后面说道:“是库斯托主任,他说带副厂长和一名指挥员上来看看。”
一名戴着钢盔的女军官,从奥克萨拉的身后走了出来,冲着还站在消防梯上的库斯托说:“请上来吧,库斯托主任。”
索科夫看清楚女军官的脸之后,不由惊呼一声:“乌兰诺娃中尉,是你吗?”
“您是谁?”听得忽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且那人还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库斯托,乌兰诺娃不由警惕地问:“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问完这话之后,她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怎么问,毕竟对方是和库斯托以前上来的,知道自己的性命和军衔也不足为奇。
“是我啊!”索科夫从消防梯跳到了屋顶上,朝乌兰诺娃走了几步,提高嗓门说道:“我是索科夫中校。”
乌兰诺娃听到索科夫自报家门,连忙仔细地打量对方,她在马马耶夫岗待过一段时间,自然是认识索科夫的。看清楚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指挥员,的确是索科夫时,她“啊”了一声,随后惊喜地问:“中校同志,真的是您啊!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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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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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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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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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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