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得知自己的预备队被调走了,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不满地问道:“到底是谁下达的这种混蛋命令?”
参谋听到崔可夫这么问,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是方面军司令员戈尔多夫将军。他说霍特的第4装甲集团军已经从科捷尔尼科沃出发,从南面扑向了斯大林格勒。而目前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居然没有发现我军的部队,因此他便决定将科洛布京上校的部队调过去设防。”
索科夫盯着地图发了一阵呆,抬起头对崔可夫说:“将军同志,如果第29师调走了,那么在我们的防御地域,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我想问问,应该由哪支部队来调补这个缺口?”
“在第29师的北面,是比留科夫少将的第214师,他们沿着顿河展开,以防止德军渡过顿河。”崔可夫走到桌边坐下,指着地图说道:“而在他们的南面,则是骑兵第255独立团,我看可以由他们来填补这个缺口。”
索科夫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原第29师的防御地带,随后有些担忧地问:“将军同志,骑兵团要防御这么大的一片区域,是不是有点太困难了。”
对于索科夫的疑问,崔可夫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没关系,从种种的迹象显示,德国人不会将这里选为重点进攻地段,因为我们的骑兵团接替这里的防务后,所起的作用不是坚守,而是在这一区域内担任警戒工作。”
崔可夫说完后,又问参谋:“科洛布京上校的部队,应该在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清晨,司令员同志。”参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现在能和他们取得联系吗?”崔可夫接着问道:“我想和科洛布京上校通话。”
“可以的,”参谋回答完,不等崔可夫再问,便主动说道:“我立即帮您接通第29师的师指挥部。”
电话接通后,崔可夫从参谋的手里接过了话筒,贴在耳边说道:“上校同志,你们很快就要开赴新的防御地带,怎么样,做好出发的准备了吗?”
“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司令员同志。”电话另外一头的科洛布京哭丧着脸说:“虽说命令我们在今天傍晚前出发,但由于有些部队太分散了,要把他们重新集结起来,需要不少的时间,因此只能把出发的时间,推迟到明天早晨。”
科洛布京想到崔可夫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绝对不是为了闲聊,肯定还有重要的事情,连忙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您有什么指示?”
“既然你们要离开了,肯定要将防区移交出去。”崔可夫慢吞吞地说道:“我经过再三考虑,决定让骑兵第255独立团去接替你们的防务。”
“什么,骑兵团?”科洛布京听到崔可夫这么说,不由紧张起来:“司令员同志,据我所知,骑兵团只有七八百人,让他们接替那么大一片区域的防务,合适吗?假如遭到德国人进攻的话,他们是根本挡不住的。”
“放心吧,科洛布京上校。”崔可夫安慰对方说:“以我的估计,德军可能不会进攻那里,他们要做的工作,就是在那一片区域担任警戒。退一步说,就算德军击退了骑兵团,他们也可以退入第118筑垒地区,重新建立新的防御。”
崔可夫又向对方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放下电话对索科夫说:“参谋长,我们在阿克塞河沿岸的防御情况如何?”
“将军同志,”听到崔可夫问起防线的问题,索科夫连忙将地图向他的面前推了推,随后说道:“根据最新统计的结果,第138和第157师的部队,已经沿着阿克塞河的北岸构筑了一道宽五公里,纵深三公里的防线;随我们返回的第208师,如今也陆续就进入为他们指定的防御阵地……”
“等一等,参谋长同志。”崔可夫没等索科夫说完,便插嘴说:“你觉得我们在阿克塞河北岸的防线,能挡住敌人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将军同志。”索科夫回答说:“肯定能挡住。”
面对索科夫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回答这个问题,崔可夫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参谋长同志,你真的这么有信心?”
“我们在横跨阿克塞河两岸的公路桥和铁路桥上,都埋设了大量的炸药。只要等德军到达桥边,我们就立即炸毁桥梁。”索科夫等崔可夫一说完,立即向他解释说:“冲向河边的德军,不可能带有什么渡河器材,只要炸断了桥梁,他们就会被挡在河对岸。假如他们想依靠橡皮艇、木床强渡阿克塞河的话,我们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两座桥梁上都埋设了炸药?”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崔可夫有些意外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将军同志,”索科夫连忙态度恭谨地回答说:“我们出发去寻找第208师之前,我专门安排工兵连长进行的。”
“要炸毁两座桥梁,所需要的炸药一定不少。”崔可夫望着索科夫,一脸狐疑地问:“我想问问,你是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多炸药的?”
“还能从哪儿,将军同志?”索科夫笑着回答说:“当然是从城防委员会的仓库里,目前在斯大林格勒能提供如此巨量炸药的单位,除了他们之外,别无分号。”
“参谋长同志,我真是没想到。”崔可夫有些意外地说道:“你居然还是认识城防委员会的人。”
“我们旅到达马马耶夫岗之后,是城防委员会的人协助我们修筑工事。”索科夫不慌不忙地说:“打交道的时间长了,自然就认识了几个能派上用处的朋友。”
崔可夫抬手看了看表,对索科夫说:“参谋长同志,这两天你一定累了吧,快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不然等到天亮,你就是想睡也没时间睡了。”
第二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索科夫,被远处传来的轰隆隆爆炸声惊醒了。他连忙跑进指挥部,却发现崔可夫不在。他连忙一把抓住参谋问道:“将军同志去什么地方了?”
参谋朝外面一指,说道:“司令员同志和他的副官,到前面的那个小山丘去了,好像是观察什么动静。”索科夫在心里暗暗叫一声苦,心说德军都已经发起进攻了,而自己还在呼呼大睡,看着自己这个参谋长真的不称职。
等索科夫小跑着刚到了两百多米外的小土丘,看到崔可夫正举着望远镜朝远处张望。索科夫来到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将军同志,出什么事情了?哪里传来的爆炸声?”
崔可夫伸手朝前方一指,说道:“就在前方的阿克塞河边,正在行军的第29师,正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和扫射。”
索科夫连忙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四架德军的飞机正在阿克塞河的上方盘旋,不时从高空俯冲下来,对着地面部队又是投弹又是扫射。而遭到空袭的第29师部队,则陷入了一片混乱。指战员们纷纷地逃离了公路,跑向了旁边的草原,试图躲避敌机的攻击。可是草原上无遮无拦,逃离公路的指战员在敌机轰炸扫射下,依旧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见此情形,索科夫连忙放下望远镜,问站在一旁的崔可夫:“将军同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能不能想办法帮助他们一下?”
“这是没有用的,参谋长同志。”崔可夫有气无力地说:“我们这里和他们相距四五公里,等我们赶过去时,敌机已经飞走了。我只希望科洛布京能及时地将战士们疏散隐蔽起来,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减少部队的伤亡。”
好不容易等到敌机飞走了,付出了不小代价的第29师,开始重新收拢部队。崔可夫叹了口气,对索科夫说:“参谋长同志,我们回指挥部吧,剩下的善后工作,我相信科洛布京上校是能完成好的。”
两人带着克里莫夫刚回到指挥部,参谋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有些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不好了,出事了。”
参谋的话,让崔可夫紧张了起来,他连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司令员同志,根据柳德尼科夫上校的报告,德军的一支坦克部队正朝阿克塞河冲来。”参谋忧心忡忡地说:“距离河岸不过三公里了。”
“见鬼,”听到参谋这么说,崔可夫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敌人怎么来的这么快?”说完后,他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柳德尼科夫上校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是的,他已经联系好工兵,只等德国人的坦克一驶上桥梁,他就立即炸桥。”参谋表情严肃地说:“绝对不能让敌人利用我们的桥梁,顺利地冲到北岸来。”
得知柳德尼科夫已经做好了炸桥准备,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对崔可夫说:“将军同志,桥梁还不能炸。我的第三营在南岸呢,要是把桥梁一炸,他们的后路就被切断了。”
“来不及了,参谋长同志。”崔可夫摇着头,一脸惋惜的样子说道:“三公里的距离,对德国人的坦克来说,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就算你想把三营撤下来,可是还没等他们集结完毕,德国人就已经冲到了阿克塞河的北岸。”
索科夫原本已经拿起了电话,准备给安德烈打个电话,让他率领部队立即撤到了北岸的。但听到崔可夫这么说,他又不得不放下了电话。对于崔可夫的这种说法,他是非常赞同的,就算三营一直处于备战状态,但要把他们集结起来,并带到北岸的话,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安德烈的身上,期盼他能将部队顺利地带出来。xiumb.com
可是不通知安德烈,就这样让他的部队陷入危险之中,这种事情索科夫又有点做不出来。他思索了良久,最后决定还是给安德烈打个电话,希望对方能做好准备。于是他又拿起了电话,让通讯兵接通了安德烈的营指挥所。
一听到安德烈的声音,索科夫就急急地说道:“安德烈大尉,出了点状况。德军的一支装甲部队正快速地冲向了阿克塞河上的桥梁,为了阻止他们通过桥梁,我们必须当机立断,采取必要的手段炸毁桥梁,使敌人无法轻松地渡过阿克塞河。”
“旅长同志,”别看索科夫如今是南方集群的参谋长,但安德烈还是习惯称呼他为旅长:“旅长同志,这么说来,在炸毁桥梁之前,我们营是无法回到北岸的。我想问问,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是什么?”
“大尉同志,等河上的两座桥梁都被炸毁后,你立即带着部队向西转移。”索科夫字斟句酌地说:“找一处适合渡河的地段,渡河回到北岸来,我这里需要你。”
“明白了,旅长同志。”安德烈态度坚决地回答说:“请您放心,我坚决执行好您的命令,一定会带着部队顺利地返回北岸。”
索科夫刚挂断了电话,忽然从远处连着传来了两声沉闷的爆炸声,与此同时,他还感觉脚下的地面震动了一下。他连忙拿起电话,让通讯兵接通了柳德尼科夫的指挥部,开门见山地说:“上校同志,我是参谋长索科夫。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参谋长同志,”柳德尼科夫连忙汇报说:“您刚听到的两声爆炸,是我们的工兵炸毁阿克塞河上的铁路桥和公路桥。桥一断,德军部队就过不来了。”
索科夫的心里暗想:“没错,德国人是过不来了,但是我的部队也同样回不来了。希望安德烈能控制好部队,带着他们从合适的地段,渡过面前的阿克塞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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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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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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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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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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