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想见见这位带有传奇性质的中校,所以一听到华西列夫斯基要派人来车站,他便毛遂自荐主动接受了这个任务。和索科夫打完招呼后,安东诺夫吩咐跟在身后的军官:“去把站长和军代表找来。”
“将军同志,”看到那名军官专门转身离开,索科夫连忙叫住了他,有些为难地对安东诺夫说:“站长和军代表不在,负责的是一名副站长。”Χiυmъ.cοΜ
“那就去把副站长找来。”安东诺夫吩咐军官:“让他动作快点。”
过了没多久,军官就带着副站长来到了办公室。看到站在安东诺夫身边的索科夫和别尔金,副站长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他来到安东诺夫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问:“将军同志,请问是您找我吗?”
安东诺夫望着对方问道:“副站长同志,是总参谋部的作战部副部长安东诺夫。总参前段时间不是通知过你们,说近期步兵第73旅将乘火车前往喀山,让你们提早安排好车次。为什么现在却通知他们,还要等上一个半月呢?”
听到安东诺夫的这个问题,副站长顿时汗流浃背,他一边抬手拭去额头的汗水,一边紧张地回答说:“将军同志,这件事我不清楚,军列的安排,一向是由站长同志负责的。”
“站长在什么地方?”安东诺夫对于副站长的这个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的,他皱着眉头问道:“还有,军代表又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到市里开会去了!”副站长回答说。
“什么时候能回来?”
副站长抬手看了一下表,小心翼翼地说:“我给他们打一个电话,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看到安东诺夫点头表示许可后,转身就准备朝外面走。
“站住!”安东诺夫叫住了他,用手一指桌上的电话,用命令的口吻说:“就在这里打!”
副站长不敢违背安东诺夫的命令,只能走到桌边,拿起了电话,战战兢兢地拨通了号码后,对着话筒说:“我是车站副站长,请找一下塞莫西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过了片刻,索科夫听到听筒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副站长同志,我是塞莫西金,出了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我?”
副站长快速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安东诺夫,有些慌乱地说:“站长同志,总参的安东诺夫将军就在车站的值班室,他有要事和您商议,您还是快点回来吧。”
“见鬼,我的会还没有开完呢……什么,你说什么?总参的同志……你让他们先等一会儿,我立即就赶回去。”塞莫西金说完这句话后,不等副站长再说什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的副站长,再次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陪着笑脸说:“将军同志,站长很快就回来了,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副站长同志,你先去忙自己的工作吧。”安东诺夫知道车站每天的工作繁忙,如果一直把副站长留在这里,势必会影响到正常的工作,反正再过一会儿,站长就要回来了,他便冲副站长摆摆手,“待会儿站长同志回来,就让他上这儿来找我。”
等副站长离开后,安东诺夫也将他的部下打发了出去,看到屋里只剩下自己和索科夫他们两人,才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索科夫同志,是我们的工作疏忽,让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代表车站的同志,向你们道歉。”说着,起身向两人敬礼致歉。
“将军同志,这件事哪能怪您呢,明明是车站方面出了问题。”别尔金见安东诺夫向自己二人道歉,连忙冲索科夫使了眼色:“你说是吧,旅长同志?”
听到别尔金这么说,索科夫连忙附和道:“没错,将军同志,这都是车站方面的错,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东诺夫等索科夫说完后,淡淡地一笑,随后说道:“这次大本营调你们去斯大林格勒,是进行休整的。照理说,就算晚上两天,也没有什么关系。可这个副站长太过分了,居然将运送你们的军列安排在一个半月之后……”
“将军同志,”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索科夫听到这里,贸然打断了安东诺夫后面的话:“您真的认为,我们旅到斯大林格勒就是休整吗?”
索科夫的话让安东诺夫一愣,他望着索科夫不解地问:“中校同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要知道,调你们到斯大林格勒休整,可是最高统帅部做出的决定。”
“将军同志,”索科夫难得有和高级军官交流的机会,既然今天遇上了,艾特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次的良机:“我想问问您,您觉得德国人会进攻斯大林格勒吗?”
房间里忽然变得安静了,三人谁也没说话,安东诺夫和别尔金开始考虑索科夫所提出的问题。过了良久,安东诺夫轻轻地咳嗽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他轻言细语地说:“从种种迹象来看,德国人的确有进攻斯大林格勒的迹象,不过他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们的真正目标,还是莫斯科和高加索的石油。”
“将军同志,假如我告诉您,德国人的真正目标是夺取斯大林格勒,以便获得我国南方的粮食和石油,同时对莫斯科实施迂回包抄。”索科夫为了不吓坏安东诺夫,便委婉地说:“您会相信吗?”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安东诺夫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索科夫中校,我想问问你,假如德国人真的像你所猜测的那样,下一个进攻目标是斯大林格勒,那他们摆在莫斯科附近的中央集团军群,为什么还一直按兵不动呢?要知道,那可是七十个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师,如果真的加入到南方战线,以我军现有的实力,是根本挡不住他们的。”
别尔金深怕索科夫会对安东诺夫说出什么过火的话,连忙悄悄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冲动行事。心领神会的索科夫点了点头,接着对安东诺夫说:“将军同志,以我的分析,德国人部署在莫斯科附近的七十个师,就是为了给我们造成一个错局,以为他们下一个进攻目标是莫斯科,而不是别的地段。”
“行了,索科夫中校,你不用说了。”安东诺夫知道索科夫的父亲和军中的十几位大佬,以及最高统帅本人曾经是战友,再加上他本人又的确有一些能力,原本很看好他的,此刻听到他危言耸听,对他的印象不免就打了折扣。他板着脸,有些不耐烦地说:“在什么地方布置防御,是最高统帅部和总参谋部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你只需要服从上级的命令就行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安东诺夫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便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见安东诺夫不说话了,索科夫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乖乖地保持沉默。不过他并没有因此生安东诺夫的气,他的心里在想:假如我和他易地而处,听到一名中级军官对最高统帅部的判断提出质疑,我会有什么反应?
屋里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有一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军便服的老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屋里的安东诺夫,便试探地问:“是总参的安东诺夫将军吗?”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便自我介绍说,“我是车站站长塞莫西金,很抱歉,今天到市里去开会,到现在才回来,让您久等了。”
安东诺夫起身和塞莫西金握了握手,随后说道:“站长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总参的同志前几天也给你打过电话,说步兵第73旅要开往喀山,让你们安排一趟军列。”
“没错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塞莫西金点着头说:“当时还是我亲自接的电话,接完电话后,我就专门给他们安排了军列。”
听到塞莫西金如此说,让安东诺夫感到非常意外,他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索科夫和别尔金,惊诧地问:“可是你们的副站长刚刚说,近期的军列排班已经满了,部队要想前往喀山的话,至少要等一个半月。”
“将军同志,由于这件事是我经手的,他可能不太了解情况。”塞莫西金也许是为了不让家丑外扬,便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冲安东诺夫笑笑,说:“我现在就查一下,给他们安排的军列是什么时间。”
塞莫西金说着,走到了墙边,摘下挂在墙上的调度本,戴上老花镜仔细地查看起来。看了一阵后,他放下了手里的调度本,笑着对安东诺夫说:“将军同志,已经查到了。为步兵第73旅安排的军列,是明天早晨六点一刻出发,部队到时可以在九号站台登车。”
“中校同志,你都听到了吧。”说完后,扭头望着身后的索科夫,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车站方面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军列,明早六点一刻出发。你现在先带着你的部队到候车大厅休息,午餐和晚餐,车站方面会给你们提供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安东诺夫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带着自己的几名部下离开了车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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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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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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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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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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