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哨音的响起,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战士们,在各自班长们的呼喊声中,提着武器纷纷地冲出掩蔽部,向各自的射击位置跑去。
看到自己的战士都进入了射击位置,排长趴在格里萨的身边报告说:“连长同志,一排已经全部就位。”
“全体听我的口令!”阵地上的光线太暗,格里萨除了自己身边的几名战士外,根本看不清别的战士在什么地方,便提高嗓子朝左右喊道:“准备战斗!”
他的喊声过后,四周立即响起了一片拉动枪栓的声音。格里萨扭头对蹲在身后的信号兵说道:“你找个安全的位置躲起来,每隔两分钟打一发照明弹。明白吗?”
“明白了,连长同志。”信号兵答应一声,弯着腰跑开了。
当新的照明弹升到空中,趴在战壕里的战士们看到阵地前的积水里,满是正向着阵地移动的德国兵时,都不禁惊呆了。他们原以为所谓的战斗警报,不过是十几二十名德国兵偷袭,然而此刻出现在视野里的敌人,两百人都不止,让一些从来没打过仗的新战士感到心惊胆战,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待在河边的德军指挥官见自己的行动被苏军发现了,一边命令正在涉水前进的部队加快速度,一边命人在河岸边建立了机枪阵地,朝着苏军的阵地开始射击。
听着从头顶嗖嗖飞过的子弹,有的新战士被吓得蹲在了战壕里,有的则转身准备逃离这个地方,幸好被身旁的老兵一把抓住,连打带骂地让他们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才杜绝了逃兵的出现。
格里萨借助照明弹的光线,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德军距离阵地还有多远。等敌人距离阵地还有一百五十米时,格里萨大吼一声:“打~~!”喊完,他用手枪率先朝敌人开了一枪。
手枪在这么远的距离射击,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枪声就是开火的信号。阵地上顿时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不管是机枪、步枪还是冲锋枪,都同时朝着敌人开火。
听到骤然响起的枪声,正在水里艰难行进的德国兵,顿时加快速度跑了起来。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在这么深的水里,可没法趴在地上隐藏,那样一来,就算不被苏军的子弹打死,也会被淹死。假如自己想活命的话,就必须加快速度往前冲,尽快地冲进苏军的阵地。
由于部队在占领库尔斯克之后,曾经大量地补充过兵员,以至于格里萨的连队人数多达四百人,此刻在阵地上阻击敌人的一排,就有一百多兵员,比友军一个连的人数都多。不过除了几十名老兵外,剩下的都是清一色新兵,别看这些新兵曾当过民兵或受过军事训练,但面对冲上来的敌人,他们却显得惊慌失措,虽说拼命地朝敌人射击,但却没有几发子弹命中目标,只是把德国兵身边的积水打得如同开了锅似的。
还在操作机枪的战士,都是部队中的老兵,他们用缴获的MG34机枪向冲过来的敌人疯狂地射击着,将他们成片成片地打倒在积水里。如果没有他们,德军士兵也许已经冲到了阵地前,和战壕里的战士展开了近战和白刃战。
德军见苏军阵地上的火力太猛,继续朝前冲,就只有送死的下场,便纷纷调头朝回跑。见敌人在积水区里丢下了近百具尸体后退了下去,一排长冲着格里萨大声地说:“连长同志,这里有我们,您还是先回连部去吧。您放心,我们一定挡住敌人的进攻。”
格里萨看到敌人虽然被击退了,但此刻依旧还有敌人从对岸渡河过来,他担心仅仅凭一排的战士,很难守住阵地,便返回连部,把另外两位排长召集起来,向他们布置战斗任务。随后,他又给旅指挥部打了个电话,将这里发生的战斗,向那里的值班人员进行了汇报。
城南响起的枪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索科夫。他从行军床上坐起身,揉着眼睛问也同样被惊喜的别尔金:“政委同志,你有没有听到外面传来的枪声?”
“枪声很密集。”别看别尔金如今是政工人员,但他以前也曾经是军事干部,只侧耳听了一阵,便对索科夫说:“好像是从城南方向传来的,难道是敌人在进攻二营一连的阵地?”
索科夫弯腰穿上靴子,大步地朝外走去:“走吧,政委同志,我们到指挥部去,搞清楚格里萨连的防御阵地是否正在进行战斗。”
来到隔壁的作战室,索科夫问正在忙碌的参谋人员:“外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什么地方正在发生战斗?”
一名参谋连忙挺直身体向索科夫报告说:“旅长同志,我已经核实过了,是城南的阵地遭到了德军的偷袭,正在进行战斗。”
得知果然是格里萨防守的地域,和敌人展开了战斗,索科夫的心不禁紧张起来,他连忙问道:“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敌人的第一次进攻,已经被我军打退了。”参谋回答说:“部队的伤亡不大,只有十几名战士牺牲,二十人负伤。”
“立即给我接通前沿阵地,”索科夫知道要想得到全面的报告,只能亲自询问格里萨,便吩咐参谋:“我要亲自和格里萨中尉通话。”
电话接通后,索科夫听到听筒里传出格里萨的声音,立即迫不及待地问:“格里萨中尉,把你那里发生的战斗,详细向我汇报一遍。”
“旅长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在半个多小时前,一名哨兵向我报告,说他听到河边有动静传来,我便赶去查看……”格里萨在电话里,将所发生的情况向索科夫详细地介绍一遍后,说道:“目前,我已经把二排和三排都动员起来,让他们做好随时支援一排的准备。”
“做得好,格里萨中尉。”听完格里萨的汇报后,索科夫对他表示了赞许,随后又说道:“你放心,你们不是孤军作战,我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结束和格里萨的通话后,索科夫又用另外一部电话,接通了炮兵连。他对接电话的波罗琴科说道:“中尉同志,城南的阵地正遭到敌人的攻击。我命令你立即派出炮兵观测员去建立观察哨,以便能为他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刚给自己的部下布置完任务,罗特米斯特罗夫就从他的军指挥部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问道:“索科夫中校,我的部下向我报告,说城南方向激烈的枪声传来,出了什么事情?”
“德军派出一支部队,悄悄地渡过了特涅勃拉河,试图偷袭二营一连的阵地。但他们在渡河时,被我们警惕的哨兵发现了,因此他们的偷袭就演变成为了一次强攻。”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由于一连的指战员应对及时,敌人的进攻已经被打退,而我军的伤亡却不大。”
“索科夫中校,我们是友军。”罗特米斯特罗夫在电话里笑着说:“假如有需要的话,尽管给我打电话,我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听到罗特米斯特罗夫这么说,索科夫立即在心里盘算开了:那里的地形,不利于使用坦克,不过坦克军在得到仓库物资补充后,足足有两个炮兵营,假如有他们的配合,那么足以形成足以消灭德军进攻部队的炮火。想到这里,他连忙对着话筒说:“将军同志,城南的地形,不利于使用坦克部队,因此我希望您能为我们的部队提供炮火支援,把渡河的德军都消灭在河边。”
对于索科夫的请求,罗特米斯特罗夫只沉默片刻,便表示了同意:“没问题。我会让炮兵主任和你的炮兵连长联系的,商议协同作战的方式,共同消灭特涅勃拉河边的敌人。”
德军的第一拨进攻被击退后,德军指挥官没有仓促地发起第二次进攻,而是用无线电和对岸联系,让对岸送来了几门迫击炮,准备用炮火压制苏军阵地上的机枪火力点,掩护步兵再次发起进攻。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对岸送来了五个迫击炮组。德军指挥官对这些炮兵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摧毁俄国人的机枪火力点,掩护我们的步兵朝俄国人的阵地冲锋。”
一名炮长等指挥官说完后,小心翼翼地问:“那战壕里的那些俄国人呢,不管他们吗?”
“从刚才战斗的情况看,那都是一些新兵,他们的射击根本没有什么准头可言。唯一让人头痛的就是他们的机枪,那些机枪手明显都是老兵,枪打得很准,我们第一次进攻失败,有三分之二的士兵,就是倒在机枪的枪口之下。”德军指挥官表情严肃地对迫击炮手说:“因此,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摧毁俄国人的机枪,减少我们士兵的伤亡。明白吗?”
“明白了,指挥官阁下。”几名炮长连忙响亮地回答道:“我们一定会将俄国人的机枪统统消灭掉。”
在布置完任务后,河岸上沉寂了许久的机枪,又“哒哒哒”地响了起来,密集的子弹飞向了远处的苏军阵地。而那些坐在河边的士兵们,也纷纷起身,端着枪涉水朝苏军阵地前进。
苏军的阵地上保持着沉默,直到德军的散兵线距离阵地不过一百米时,一排长才用力地吹响了哨子,发出了射击的命令。整个阵地顿时又噼里啪啦地响成了一片,不管是步枪、冲锋枪还是机枪都同时开火。
战壕里的新兵在击退了德军的第一拨进攻后,多少有了一些底气。面对冲上来的德国兵,而已不再那么惊慌失措,他们的射击渐渐地开始有了准头,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德国兵倒在了他们的排枪之下。
但给德军造成极大伤亡的,还是阵地上那五六挺MG34机枪,长长的暗红色焰口,如同一条条火鞭拼命地抽打着德军的散兵队形,将一个又一个德国兵抽倒在地上。
德军的迫击炮手们看到苏军的机枪,果然给进攻部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便各自选择了一个目标,朝他们进行了炮击。
第一轮齐射,炮弹都没有命中目标,几道泥柱在战壕的前后冲天而起。见首轮射击没有命中目标,炮长们便纷纷调整射击诸元,重新进行射击。这一次的齐射,取得了战果,一挺机枪在爆炸声后,被炸成了一堆堆烫手的零件,牺牲的机枪手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弹坑附近。
“太棒了。”德军指挥官见到迫击炮摧毁了一个机枪火力点,不禁连声叫好,随后又吩咐道:“俄国人还剩下了四挺机枪,立即把它们全部打掉。”
在阵地上充当机枪手的战士,都是一群老兵,见到联系两三挺机枪被德军的炮火摧毁后,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待在一个固定的位置,而是采用游击战术,打完一个弹链,便立即转移位置,让德军的迫击炮无法及时地摧毁目标。
虽说一排的战士在顽强地战斗着,但德军离阵地还是越来越近。德军士兵在接近阵地后,立即用手里的武器开始射击,给战壕里的战士们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眼见敌人离自己的阵地越来越近,一排长觉得情况有点不妙,连忙拿起话筒向格里萨报告:“连长同志,敌人已经冲到距离我们阵地不过五十米的地方。我担心会守不住,我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我知道了。”格里萨听说德军已接近了一排的阵地,心里先把一排长暗骂一通,随后对着话筒说:“少尉同志,不要惊慌,坚持住,我马上就派部队去增援你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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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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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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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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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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