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雅科夫的这个提议,索科夫自然不会反对。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几个月了,除最初几天待在希姆基镇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参加战斗,既然现在有机会四处逛逛,好好地看看自己后世所熟悉的莫斯科,又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他准备点头答应时,忽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地,是护送罗科索夫斯基到莫斯科的军医院治伤,可自从昨天下了飞机,罗科索夫斯基被医院的人接走后,自己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了。想到这里,他有些为难地对雅科夫说:“雅科夫,虽然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庆祝,可是现在不行,我还要到医院去探望司令员同志,了解他的伤势如何了!”xiumb.com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雅科夫听到索科夫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原本有些不高兴,但得知索科夫是因为想去探望罗科索夫斯基,而无法和自己去庆祝,心情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笑着说:“你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手术很成功,背上的弹片都已取出来。他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只需要好好地休息两个月,就能重返前线了。走吧,我们还是去庆祝吧。”
既然雅科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索科夫再拒绝的话,就有点矫情了,因此他使劲地点了点头,爽快地说道:“好吧,我们这就去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在莫斯科的街道上,索科夫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街垒工事,而是一片秩序井然的景象,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时地在路边的商店驻足,看里面是否有自己需要的商品;他甚至还看到了在街边玩耍的孩子,若不是偶尔出现在视野里的巡逻队,索科夫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和平年代的莫斯科。
雅科夫对莫斯科很熟悉,他轻车熟路地带着索科夫来到了马雅可夫斯基广场旁的一家餐厅。在进门前,他笑着对索科夫说:“米沙,这里的餐厅虽然不算豪华,但是能供应的食物,却是莫斯科最齐全的。”
雅科夫的话引起了索科夫的兴趣,他在餐桌旁坐下后,好奇地问雅科夫:“雅科夫,据我所知,莫斯科和苏联的所有城市一样,都实行了配给制。可为什么这里的餐厅,还能给客人提供足够的食物呢?”
雅科夫把脑袋一歪,耸了耸肩膀说道:“米沙,你要知道,莫斯科毕竟是苏联的首都,在这里有各国的外交官、记者和一些知名人士,我们总要为他们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嘛。”
索科夫听出了雅科夫的画外之音,这里的餐厅是为照顾歪果仁,而特别设立的。想到这里,他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雅科夫,既然这里是为歪果仁服务的,我们来这里合适吗?”
“放心吧,米沙。”雅科夫冲索科夫摆了摆手,自信地说:“我到这里来过几次,和经理很熟悉,不会有什么问题。”说完,他朝站在不远处的一名男服务生招手,示意他过来。
男服务员走到了两人面前,礼貌地说:“对不起,军人同志,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吗?”
“把菜单给我。”雅科夫说道。
谁知男服务员将雅科夫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摇了摇头,礼貌而又疏远地说:“对不起,军人同志,我们这里只接待歪果仁,请你们还是离开吧。”
“什么,让我们离开?”雅科夫没想到男服务员居然会对这么说,顿时涨红了脸,冲着他大声地说道:“把你们的经理叫出来。”
谁知男服务员不卑不亢地说:“对不起,军人同志,我们的经理不在。就算他在这里,也不会接待你们的,还是请你们离开吧。”
如果说这个男服务员态度恶劣,没准索科夫会帮着雅科夫说几句,可对方说话却是彬彬有礼,让他就算想插嘴,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一名穿着西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问男服务生:“廖莎,出什么事情了?”
“副经理同志,”被称为廖莎的男服务生连忙向中年人解释说:“这两位军人同志要在这里用餐,我告诉他们不行,但他们却不肯听我的解释,非要留下来不可。”
“行了,我知道。你先去忙吧。”副经理将廖莎打发走以后,将索科夫和雅科夫两人打量一番后,面朝着军衔高的索科夫说:“指挥员同志,我是餐厅的副经理康斯坦丁。虽说我很欢迎两位为国效力的两位指挥员光顾我们这个寒酸的地方,但很遗憾,我们这里是一家涉外餐厅,概不接待本国人,请您原谅。如果可以的,请你们现在就离开!”
面对下逐客令的副经理,索科夫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如果是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恶言相向的餐厅副经理,雅科夫就可以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但对方的态度一直彬彬有礼,让自己想发火都无从发起。
介于这种情况,索科夫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雅科夫,苦笑着问:“雅科夫,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雅科夫连着碰了两个钉子,心里正不爽,听到索科夫的问题,抬手猛地在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地说:“把你们的经理叫出来,他会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对不起,上尉同志。”康斯坦丁陪着笑对雅科夫说:“我们这里是涉外餐厅,不能接待本国人,这是规定,还请您原谅。况且,就算经理同志在这里,他也无法让你留在这里用餐。我看,你们还是另外换一家吧。”
“我不走。”雅科夫可能是觉得副经理让自己有点下不了台,也犯了倔劲,他抬头望着康斯坦丁说道:“你去把经理叫出来。假如他让我离开,我绝对二话不说,就立即离开这里。”
见雅科夫如此固执己见,非要留在这里用餐不可,康斯坦丁心里也越发不满,说话的语气不免重了许多:“上尉同志,假如你们再不离开的话,那我就通知民警,让他们来请你们二人离开了。”
雅科夫听到康斯坦丁这么说,便朝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漫不经心地说:“请便!你要叫什么人来,尽管去叫。反正今天不能在这里就餐的话,我绝对不离开餐厅半步。”
康斯坦丁看雅科夫在耍无赖,不由无名火气,他转身走到柜台前,拿起桌上的电话,给附近的民警局打了电话。等电话一通,他立即对着话筒说道:“是民警局吗?我这里是伏尔加餐厅,我是副经理康斯坦丁。情况是这样的,有两名军人非要到我们这里来用餐,我已经告诉了他们,说这里是涉外餐厅,不接待本国人,但他们始终不肯离去,请你们……”
接电话的民警听到有人到伏尔加餐厅捣乱,连忙说道:“副经理同志,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即把此事向局长报告,安排人手去处置此事。”
民警放下电话后,立即跑到局长办公室,向局长索力科夫斯基报告。索力科夫斯基听说有人在涉外的伏尔加餐厅里捣乱,连忙叫了四五名值班民警,带着他们就赶往了伏尔加餐厅。
看到索力科夫斯基亲自带着人赶到餐厅,副经理康斯坦丁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少校同志,您今天怎么亲自带队啊?”
“听说有人在你的餐厅捣乱,”索力科夫斯基有些生气地说:“我是特地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怎么大胆。”
“就是那两名军人。”康斯坦丁用手指着坐在餐厅一角的雅科夫二人,读索力科夫斯基说道:“不管我怎么劝说,他们都不肯离开,非常在这里就餐。少校同志,您看是否……”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索力科夫斯基盯着那两名军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
“少校同志,”见到索力科夫斯基这个异常的举动,康斯坦丁关切地问:“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索力科夫斯基曾经在这里见过几次雅科夫,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但是身边的副经理康斯坦丁却不知道,那些刚到这里上班没两天的新服务生们,更加不知道雅科夫的身份,否则他们也不会做出劝说雅科夫离开的举动。
索力科夫斯基深吸一口气,对康斯坦丁说:“康斯坦丁同志,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给经理法捷耶夫打电话,请他亲自回来处理此事。”
“可是法捷耶夫同志在市里开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见索力科夫斯基带着人扭头朝外面走,他连忙拉住对方的手,不解地问:“少校同志,这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呢?您怎么就要离开了?”
索力科夫斯基连忙冲他摆了摆手,说道:“康斯坦丁同志,我今天没有来过餐厅,你也没见过我,明白吗?这件事有点棘手,我建议你立即给法捷耶夫同志打电话,请他立即回餐厅来,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局里还有事情,我要走了。”说完,他带着几名民警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索力科夫斯基离去的背影,康斯坦丁有点傻眼了,自己到这里工作还不足两天,而且餐厅的服务员也是刚换的新人,是什么人吓得索力科夫斯基落荒而逃,自己真的想不出来。但他想到索力科夫斯基最后叮嘱自己的那几句话,便连忙走到了柜台前,拿起了电话,给市里的值班室打电话,请值班员通知经理法捷耶夫接电话。
市里的会议刚结束,法捷耶夫正准备离开,经过值班室时,被值班员叫住了,说有自己的电话。法捷耶夫满腹疑窦地拿起了电话,对着话筒说:“我是法捷耶夫,我有幸和谁在通话啊?”
“经理同志,是我,康斯坦丁。”副经理在电话里哭丧着脸说:“今天来了两名军人,非要在我们的餐厅里用餐,我已经告诉他这是涉外餐厅,不接待本国人,可他们就是赖着不走。我请了民警局的索力科夫斯基少校来处理此事,谁知少校看到两人后,立即调头就走,临走时,还专门叮嘱我,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尽快返回餐厅处理此事。”
法捷耶夫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想没准康斯坦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两名军人长什么样?”
康斯坦丁连忙扭头朝雅科夫他们所在的位置望去,同时向电话另外一头的法捷耶夫描述两人的长相:“一名是少校,个子高高的,留着金黄色短发,脸庞消瘦……”
法捷耶夫听往康斯坦丁对索科夫的描述后,摇了摇头,心说:我应该没见过这个人,想必不是什么大人物。他接着问道:“另外一个人长什么样?”
等康斯坦丁将雅科夫的相貌特点描述出来后,法捷耶夫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抬手擦了一把汗之后,紧张地问:“副经理同志,那位军人的军衔,是不是上尉?”
“是的,经理同志。”康斯坦丁点着头,肯定地回答说:“另外一人的确是一名上尉,您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此刻康斯坦丁在法捷耶夫的面前,肯定会被后者暴扁一顿,你得罪谁不好,却偏偏得罪最高统帅本人的大儿子,就算是作死,也不是你这样作的。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康斯坦丁:“副经理同志,市里的会议已经结束,我会立即赶回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亲自拿着菜单去向上尉赔礼道歉,然后他要吃什么,就给他上什么,明白吗?”
虽说康斯坦丁不知道法捷耶夫为何对一名上尉如此忌惮,但他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点头答道:“明白了,经理同志,我立即把菜单给上尉同志送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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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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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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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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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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