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拿着信号旗的中士也看到了这辆车,他用手肘碰了碰梅莎特,好奇地问:“少尉同志,那辆车好像是仓库的车!”
“牌照倒是仓库的,可今天仓库没有车出去啊。”梅莎特吩咐中士:“让车停下来!”中士立即上前两步,冲着正驶过来的卡车,挥舞手里的信号旗,示意对方停车。
等卡车一停,梅莎特便带着中士上前,想问问这辆卡车是从何而来,到仓库做什么。他刚来到车旁,司机就探出头,笑着说道:“梅莎特少尉,原来是您在执勤啊。”
司机一说话,梅莎特立即就认出,对方是前几天到城南去送军服的,不过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由于在战争期间,常有运输车辆被前线军队征用的情况,少尉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司机,没想到今天他却自己回来了。
“你一个人吗?”梅莎特一边问,一边探头朝驾驶台里望。
“少尉同志,还有我。”坐在司机旁边的索科夫连忙朝少尉挥挥手,笑着对他说:“我是到仓库里来领装备的。”
梅莎特看清楚坐在车里的,是前几天来领专门的那位少校,连忙抬手朝对方敬了一个礼,公事公办的说:“少校同志,请出示证件!”
索科夫连忙掏出罗科索夫斯基写的便条,夹在自己的军人证里,隔着车窗递了出去。梅莎特接过证件,仔细地翻看着,特别是罗科索夫斯基的那张便条,他更是反复察看笔迹,在确认无误后,将证件和便条递还给索科夫,随后冲站在门口的战士喊道:“把路障搬开!”
卡车在仓库的停车区停下,索科夫下车后,带着阿西娅来到了军需官办公室的门口。虽然门是虚掩着的,但索科夫还是礼貌地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有人喊:“进来吧!”他才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正在桌后伏案工作的军需官,听到有人进门,头也不抬地问:“有什么事情?”
“中校同志,”索科夫走到桌前,笑着对军需官说:“我是来领装备的。”
军需官听到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张他最不想看到的脸。想到此人上次从自己这里讹了一箱肥皂的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板着脸没好气地问:“索科夫少校,你又到这里来做什么?”
“中校同志,我到这里来,还能是做什么,当然领装备的。”索科夫将罗科索夫斯基所写的纸条,放在了军需官的面前,笑嘻嘻地说:“这是司令员同志写的条子。”
军需官拿过条子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立即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这里没有反坦克步枪,别说二十支,一支都没有了。”
索科夫以为是军需官故意刁难自己,便陪着笑说:“中校同志,我的营装备的都是轻武器,没有任何反坦克武器,上次为了炸毁一辆敌人的坦克,我们牺牲了七八名战士。如果二十支反坦克枪给不了,那给十支也行。有了这种武器,将来面对敌人的坦克时,我们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军需官把罗科索夫斯基的便条往桌上一放,叹了口气说道:“索科夫少校,不是我不给,真的是仓库里没有。各师都缺乏反坦克武器,因此这种反坦克步枪成了抢手货,每次后方的补充一到,就立即被一抢而空。”
“中校同志,”眼看反坦克步枪是得不到了,索科夫只能退而求其次:“就算没有反坦克枪,您总要给我们一点别的反坦克武器,总不能每次都让我们的战士,抱着集束手榴弹和敌人的坦克同归于尽吧。”
军需官想了想,反问道:“索科夫少校,你的部队里有炮兵吗?”
听到军需官的提问,索科夫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有的,有一个炮兵排,不过到目前为止,一门火炮都没有……”
“行了,有炮兵就行。”军需官不等索科夫说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军需仓库里还有一门反坦克炮,摆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我就自作主张,送给你们了。”
军需官领着索科夫和阿西娅,来到一个仓库前,他指着墙边的一门炮管长长的火炮,说道:“就是这门ZIS-2式57毫米反坦克炮,炮管长4米,全重1150公斤,最大射程8400米,最大射速13-15发/分钟。”xiumb.com
索科夫原以为军需官给自己的反坦克炮,充其量是有“敲门砖”之称的37毫米反坦克炮,没想到却是一门57毫米口径的反坦克炮。就在他对这门反坦克炮爱不释手时,又听到军需官说:“由于这种火炮的造价昂贵,比同类火炮贵十倍左右,因此只生产了371门。至于炮弹嘛,喏,墙边的四个箱子里,装的都是这门炮的炮弹。”
听说旁边的箱子里就装着炮弹,索科夫立即兴高采烈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中校同志,怎么一箱只有三发炮弹啊?”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二营长的意大利炮都还有十七发炮弹呢,而自己在仓库里领的这门反坦克炮,居然只有十二发炮弹。
“没办法,”军需官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这种火炮在去年十二月就停产了,所以配套弹药的生产也就停止了。就只有这么多炮弹,你要的话,就拿去;不要,我也不勉强。”
一旁的阿西娅听军需官这么说,连忙拉了拉索科夫的衣袖,小声地问:“米沙,我们该怎么办?这个反坦克炮,要还是不要。”
“中校同志,”索科夫的心里在想,虽然只有十二发炮弹,但只要能击毁德军两三辆坦克,那也算值得的。想到这里,他使劲地点了点头,果断地说:“这门反坦克炮,我要了。”
来仓库一趟,只收获了一门炮弹少得可怜的反坦克炮,索科夫心里自然不甘心,又缠着军需官说:“中校同志,一门炮太少了点,您再给我们一点别的反坦克武器。比如说反坦克雷,您给我们来两百颗!”
“什么,两百颗?!”军需官听到索科夫狮子大开口,差点暴走了,“你以为反坦克雷的生产是烤面包,把面团往烤炉里一放,过十几分钟拿出来就成形了?”他深吸了两口气,眼睛望着天空说:“就十二颗反坦克雷,你要不要?”
索科夫和军需官胡搅蛮缠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还能从他这里讹出点什么,谁知他居然主动给了十二颗反坦克雷,这真是意外的惊喜,所以忙不迭地答应了:“要要要!我要!”说完,他朝一旁的阿西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再给自己帮帮腔。
阿西娅看到索科夫的眼色,立即心领神会,便走到了军需官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说:“中校同志,就算您给了我们反坦克地雷,但如果敌人的坦克不从我们埋雷的地段通过,这反坦克雷还是派不上什么用途啊。您看,能不能再给我们点什么别的武器?”
军需官本来想一口回绝的,但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兵在恳求自己,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他迟疑了片刻,长叹一口气,对索科夫说:“好吧,索科夫少校,考虑到你们营的实际困难,我就再给你一批反坦克手雷,”他张开手掌比划一下,“就五十颗,多一颗都没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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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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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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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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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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