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都安静下来后,他望着恩斯特说道:“恩斯特下士,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和万尼亚少尉吵架?”
“中尉先生,”恩斯特哭丧着脸说道:“我向上尉提议,将被俘的看守,找个避风的地方关押。这么冷的天,让他们待在那片无遮无拦的空地上,没准会有人被冻死的。”
“冻死算他们倒霉。”恩斯特的话刚说完,万尼亚就火冒三丈的说:“谁叫他们闯入我们的国土,破坏我们的和平生活,屠杀我们的人民,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少尉同志,请不要激动。”林华将一只手搭在了万尼亚的肩膀上,试图让对方安静下来:“冷静点。”
谁知万尼亚一扬手,将林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开,已经激动地说:“一想到***分子在我们的土地上所干的坏事,我就冷静不了。”
“冷静不了,也要冷静。”见万尼亚有情绪失控的先兆,林华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他:“这是我的命令!”
听到林华这么说,万尼亚终于闭上了嘴巴,站在一旁保持着沉默。林华将目光重新转向了恩斯特,对他说道:“恩斯特下士,万尼亚少尉这么激动,是有原因的。你看看,这么大的战俘营,居然连给战俘们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你知道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每天有多少人被冻死吗?”他用手堆放着战俘尸体的森林边缘一指,“我刚刚在那里,看到几百上千具尸体,他们大多数都是被冻死的。战俘营的看守们,应该他们所犯下的罪恶,接受应有的惩罚。”
林华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片刻,看到恩斯特哑口无言地低下头,便转身对万尼亚说:“少尉同志,我和你一样痛恨***侵略者,但这些看守已经放下了武器,也不要太虐待他们。你派一个班的战士,带他们去森林里砍伐树木,搭建住的房屋。”
不等万尼亚表态,林华又吩咐恩斯特:“恩斯特下士,你去配合万尼亚少尉工作。你告诉那些看守,假如不想晚上被活活冻死的话,就老老实实服从命令,去森林里砍树木盖房子。明白吗?”
“明白了,中尉先生。”恩斯特听到林华的吩咐,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连忙答道:“我这就去告诉那些看守,让他们到森林里砍伐树木。”
阿杰莉娜望着万尼亚和恩斯特离去的背影,感慨地说:“索科夫中尉,你真了不起,两人刚刚吵的那么厉害,结果你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解决了。”
林华跟着阿杰莉娜走进了木屋,来到了德军中尉原来住的房间。这是一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的房间是用来会客、办公和吃饭的地方。林华看完房屋的构造后,忍不住问阿杰莉娜:“阿杰莉娜,你平时住在什么地方?”
阿杰莉娜朝门口一指,说道:“出门向左,走廊右边第三个房间。”
林华本来只是随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没想到跟着进来的谢廖沙,却自作主张地问了一句:“阿杰莉娜,会有德国人去骚扰你吗?”
“不好,要坏事。”林华听到谢廖沙口无遮拦的问出这个问题,心里暗叫要糟糕,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林华正在考虑该怎么补救时,却看到脸色阴晴不定的阿杰莉娜,解开了身上穿的大衣,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卵形手榴弹。看到阿杰莉娜握在手里的手榴弹,林华顿时大惊失色,他心说阿杰莉娜别是受了刺激,准备引爆手榴弹,和大家来一个同归于尽吧。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像林华所担心的那样。阿杰莉娜将手榴弹捧在手里,对林华和谢廖沙说道:“这颗手榴弹,是派我来执行任务的领导送给我的,我随时带在自己的身边。连睡觉时,我都放在自己的枕边。如果真的有哪个不开眼的德国佬,想半夜摸进我的房间,想毁我的清白,我不介意和他同归于尽。”
阿杰莉娜的话,让林华和谢廖沙两人对她肃然起敬。林华走过去,从她的掌心里拿过手榴弹,随手递给了谢廖沙,随后对阿杰莉娜说:“阿杰莉娜,放心吧,你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亲人身边。在这里,你是安全的,用不着再把这东西带在身边了。”
听到林华这么说,阿杰莉娜的泪如雨下,她扑进了林华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似乎要一下将自己在敌营里所受的委屈,都全部发泄出来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阿杰莉娜的哭声终于减弱。就在林华像再安慰他几句时,从门外冲进了一个人,嘴里喊道:“连长同志!”他冲进门,正好看到林华和阿杰莉娜拥抱在一起,慌忙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我待会儿再来!”
林华已经看清楚来人是二排一班的班长格里萨下士,连忙叫住他:“格里萨,什么事?”
正准备回避的格里萨,听到林华叫他,只好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林华走了进来,嘴里说道:“连长同志,我有事情要和您商量。既然现在不方便,那我待会儿再来。”
“没什么不方便。”林华松开了怀里的阿杰莉娜,冲着格里萨说:“下士,听我的命令,转过身来!”
格里萨慢吞吞地转过身,意外地发现谢廖沙也站在这里,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林华和阿杰莉娜,于是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索科夫中尉,”阿杰莉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客气地说道:“我不耽误你的工作,我先回房去了。”在经过谢廖沙身前时,她向对方伸出了手,想要回自己的那颗手榴弹。
谢廖沙站在原地没动弹,但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华,想听听他的意见。林华刚刚收缴阿杰莉娜的手榴弹,是担心她的情绪失控,万一不小心引爆了手榴弹,自己没准就会英年早逝。但此刻的情况不一样,她通过放声痛哭,已经将压抑在心里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就算给她手榴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他冲谢廖沙点点头,示意他将手榴弹还给阿杰莉娜。
等阿杰莉娜离开后,林华问格里萨:“下士同志,你急急忙忙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www.xiumb.com
“是这样的,连长同志。”格里萨连忙回答说:“我们接到的任务,是看守德军俘虏。但我刚刚发现有几位战士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战士的情绪不对劲?”格里萨的话将林华吓了一跳,他慌忙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我们班里有几名战士,家里都有亲人被***侵略者杀害了。”格里萨竭力用平稳的语气,向林华讲述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想报仇雪恨,就在刚才,万尼亚少尉带了一批看守到森林里去砍伐树木,剩下了几名军官。我的战士看到这些军官,就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先是用言语挑衅,因为对方听不懂,因此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就得寸进尺,开始殴打这些军官,甚至还威胁要枪毙他们。幸好我及时发现,才没有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格里萨下士,你做得对。”林华清楚地记得,格里萨的妈妈和妹妹,就在他进驻希姆基镇前一天,被德国人的飞机炸死了,可以说和德国人有着深仇大恨,但他却依旧能保持冷静,这是非常难得的。他对格里萨说道:“你回去告诉战士们,我们是军人而不是屠夫,不能对放下武器的敌人下毒手。假如他们想报仇雪恨的话,那么就在战场上多杀几个***侵略者,为他们的亲人报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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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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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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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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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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