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同志,这一点请您放心。”特勤科长向索科夫保证说:“我已经派人去抓捕那名裁缝了,假如一切顺便,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被我们的战士带回来。”
索科夫听对方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按照他的常识,如果谁说“假如没有什么意外”之类的话,就意味着意外很快就要发生了。
想到这里,他望着特勤科长问:“科长同志,你派了多少人去抓捕那名裁缝?”
特勤科长听索科夫这么问,眉毛不禁往上一扬,随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手里能动用的人手不多,我只派了一个小组,连司机在内一共四个人,他们是乘车前往裁缝铺的,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裁缝带回来协助调查。”
“科长同志。”索科夫板着脸对特勤科长说:“不瞒你说,我此刻心里很不踏实,感觉一阵阵地发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
特勤科长笑了:“司令员同志,能出什么事情呢?要知道,我手下的人都是精明能干,别说一次去了三人参与抓捕,就算只去一个人,那裁缝也别想逃走。”
“轻敌是军中大忌。”索科夫望着特勤科长说:“假如你都这样想的话,你手下的人肯定会更加麻痹大意,我担心这次的抓捕行动会出问题。”
特勤科长见索科夫说话时表情严肃,不免也对此事重视起来:“司令员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我马上再派出一个小组去接应他们,让他们务必把裁缝安全地带回来。”
“科长同志,”索科夫面无表情地说:“别看今晚艾丽娅在接受审讯时,表现得异常配合,但我觉得她向我们隐瞒了很多事实。”
“没错,司令员同志,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特勤科长说道:“关于军服、电台,以及如何混入司令部厨房一事,她给我们做出的解释,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
“科长同志,”索科夫望着特勤科长说道:“她既然能出卖自己的同伴,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就证明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从她被俘到现在,我们看到的都是她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一面,很难想象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的同伴。”
特勤科长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司令员同志,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刚说出这一句,不知怎么搞的,忽然又沉默不语。
“说啊,科长同志,你怎么不说了?”索科夫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用鼓励的语气说:“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是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得到了索科夫鼓励的特勤科长,鼓足勇气说道:“我觉得艾丽娅后期之所以表现得如此配合,完全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法完成上级交给她的任务,便准备采用其它的方式来弥补。不过在她养好伤之前,她有意向我们提供一些半真半假的情报,以消除我们对她的怀疑。这样一来,等到她的伤势痊愈时,恐怕我们已经彻底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如果她再采取什么新的行动,我们会防不胜防的。”
“是的,是的。”索科夫点着头说:“她今天提供给我们的一些情报,比如说另外两个狙击小组的情况,以及他们集结的地点。这样有价值的情报,完全可以让我们将对她的戒心放下,等时机成熟,没准她会进行新的计划。”m.χIùmЬ.CǒM
“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需要派人去监视她?”特勤科长试探地问:“这样有谁接近她,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暂时用不了。”索科夫冲特勤科长摆摆手,说道:“我已经交代了科什金大尉,让他派人24小时留在了艾丽娅的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我想她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会加强对她的看管,在伤势痊愈之前,她是不会有任何行动的。”
“那她痊愈后,又会如何与外界联系呢?”特勤科长好奇地问道。
索科夫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我估计她在执行狙击任务之前,就把要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比如帮助她搞到军服的人,协助她在军人商店偶遇司务长的人。当然,还有那被破坏的电台和烧毁的密码本,都是她特意安排的。
在她养伤的这段时间,这些和她有联系的人,都会暂时地蛰伏起来,等待她伤愈出院后再被唤醒。”
对于索科夫其中的一点说法,特勤科长表示了质疑:“司令员同志,她不是说,军服是裁缝帮她做的吗?怎么还会有专门为她提供军服的人呢?”
“我觉得裁缝就是她抛出来的一个烟雾弹,用以消除我们对她的怀疑。”索科夫用轻蔑的语气说:“假如我没有估计错误,你的部下找到裁缝时,恐怕见到的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特勤科长大吃一惊:“不会吧,司令员同志。您说会有人对裁缝杀人灭口?”
“没错。”索科夫点了一下头,用肯定的语气说:“科长同志,自从你告诉我,说你的部下去抓捕裁缝,我的心里就一直不踏实,始终觉得会出什么事情。如今看起来,应该就是裁缝被人抢先一步灭口了。”
半个多小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后一名特勤科的战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着他凑近特勤科长的耳边,似乎准备说点什么时,索科夫提高了嗓门:“战士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地说出来,别在那里和你们的科长咬耳朵。”
那名战士听索科夫这么说,慌忙站直了身体。他一时间不知是该继续向特勤科长报告呢,还是按照索科夫的指示,大声地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科长同志,”索科夫望着特勤科长问道:“他就是你派去抓捕裁缝的人员之一吧?”
“是的,司令员同志。”
索科夫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也不和他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战士同志,你们的抓捕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你们进入裁缝铺时,发现裁缝已经意外身亡了?”
索科夫的话让战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怎么知道?”
“科长同志,”索科夫转头望向了特勤科长,颇为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的分析没有出错吧?”
“是的,司令员同志,您的分析完全正确,裁缝果然被人灭口了。”特勤科长语气沉重地说完这话之后,转身问那名战士:“你们有没有在附近调查一下,看在裁缝死亡之前,是否有可疑的人员出入。”
战士回答说:“科长同志,我们一发现裁缝死亡,就立即找左邻右舍了解过情况。”
“裁缝的左邻右舍怎么说?”特勤科长问道:“他们有没有见到可疑人进出?”
“科长同志,”战士说道:“在裁缝店右边是一家鞋店,据鞋店老板说,傍晚时分,裁缝铺里传来了剧烈的争吵时,他以为是裁缝和顾客发生了争执,也就没有在意。等到我们去找他了解情况时,他才知道隔壁的裁缝已经遇害了。”
“战士同志,”索科夫听到这里,插嘴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从鞋店老板的口供里,得到了什么启发?”
听到索科夫在问自己,战士连忙挺直身体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裁缝店老板之死,应该和傍晚与他发生争执的顾客有关。”
“就这样完了?”索科夫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顾客为什么要杀死裁缝?”
“司令员同志,原因很简单,可能是定做的衣服不满意,两人发生了争执。而顾客是激动之余,一时冲动才杀死了裁缝。”战士为了证明自己的分析正确,还主动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裁缝店里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看样子顾客是在裁缝毫无戒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杀死了他。”
对于战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未置可否地问:“凶器是什么?”
“剪刀!”战士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是一把裁缝用的剪刀。剪刀是插在喉咙上,裁缝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断气了。”
“你呢,科长同志。”索科夫等战士说完,又转向了特勤科长,问道:“你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呢?”
“司令员同志,”特勤科长苦着脸说道:“若说是顾客因为争吵情绪失控杀人吧,用剪刀直接刺喉咙这一点,除非是专业人士,否则是很难做到一击致命的。”
“没错,科长同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索科夫心里在琢磨,假如自己是这个凶手,就算是在裁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要想用剪刀直接刺中对方的喉咙,也需要尝试几次才能做到。他把自己的猜测对特勤科长说道:“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一名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否则他绝对不可能一击致命。”
“司令员同志,您说得没错。”特勤科长点着头说:“如果是普通的顾客和裁缝发生冲突,并突然对他下毒手,那么刺中的部位应该是胸腹部,怎么可能是喉咙呢?要知道,向刺中那个部位,没经过长时间的反复练习,是根本做不到的。”
说完自己的分析,特勤科长向索科夫请示:“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是让艾丽娅继续留在医院里,还是把她关进监狱?”
“就让她继续留在医院吧。”索科夫此刻已经确定,艾丽娅在不久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些配合,不过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以求能打消对她的警惕。但她做梦都想不到,安排人灭裁缝的口,却是一招昏招,反而暴露了自己。
“科长同志,”索科夫对特勤科长说:“虽说医院里有科什金的人看守,虽然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没有你们专业。所以我希望你能派两个人,留在医院里,密切地监视艾丽娅。”
对于索科夫的安排,特勤科长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司令员同志,我们如果这样做的话,不会与科什金大尉的部下发生冲突吧?”
“放心吧,科长同志。”索科夫为了打消特勤科长的顾虑,安慰他说:“我会和科什金大尉打招呼,让他的部下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得到了索科夫的保证之后,特勤科长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此事安排得妥妥当当。”
打发走特勤科长之后,索科夫把值班的通讯参谋叫到面前,问道:“参谋同志,我们发出的几份电报,都有回音了吗?”
“司令员同志,半个小时前,波格丹诺夫将军发来电报,说他们按照我们给他们提供的地点,实施了围剿行动,的确歼灭了一个狙击手小组。击毙的德军人数,也与我们所提供的数目完全吻合。”
得知切尔诺夫策的德军狙击小组被歼灭,索科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参谋同志,这真是一个好消息。那么南面呢,瓦西里和老爷子、克拉夫琴科和阿富宁将军,他们有电报发过来吗?”
“没有的,司令员同志。”参谋很干脆地回答完这个问题后,觉得有些不妥当,连忙又补充说:“不过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只要一有新的电报到了,我就会在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这一点请你放心。”
索科夫等参谋离开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警卫营:“我是索科夫,科什金大尉在吗?让他立即到我这里来一趟。”
科什金为了方便接受索科夫给自己下达的命令,平时就住在警卫营的营部。听说索科夫要见自己,立即翻身下床,穿好靴子就一路跑了过来。
科什金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时,有些气喘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奉命来到,请问您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吗?”他负责索科夫安全的时间不短了,知道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索科夫是不会半夜给自己打电话的。既然打了电话,那肯定就有重要的事情。
“科什金大尉,在你来这里之前,我和特勤科长聊了许久。”索科夫对科什金这个心腹,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便如实地说道:“经过交谈,我们发现在艾丽娅的身上,存在着很多的疑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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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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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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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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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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