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名战士离开,并盖上了头顶的盖板时,那名将军忽然痛哭流涕地恳求我,希望我能放他走,并愿意答应我的一切条件……”
科什金听到这里,忿忿不平地说:“该死的胆小鬼,早就应该把他枪毙了。”
但索科夫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阿库说是自己的部下把这位将军打死的,可如今底下一层的房间里,就剩下了阿库、女飞行员和将军三人,其余的部下都回到了上一层暗堡,根本没有机会打死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这个疑问,索科夫制止了科什金继续说下去,而是主动问道:“阿库同志,你刚刚不是说,是你的部下打死了将军。但如今底下一层里,除了你和女飞行员两人,根本没有一个部下在场,那他们是如何打死这位将军的呢?”
“司令员同志,您不要着急,我马上就要讲到这里了。”阿库接着说道:“女飞行员心软,见到这位将军苦苦哀求,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将军却突然发难,冲上去抢走了她手里的冲锋枪,并劫持了她,还威胁我放下武器。我担心他会伤害到女飞行员,只能把手里的武器放在了桌上。”
科什金听到这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嗨,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啊,居然被他抢夺了武器,甚至还劫持了一名人质。”
“科什金中尉,不要说话。”索科夫再次打断了科什金,他觉得阿库要说的重点就要到了:“请继续说下去,我觉得有些事情就算亲眼看到,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阿库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浑身一震,随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将军同志,您说得没错。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们亲眼看到的,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我把武器放在了桌上,以为自己会成为那位将军手里的待宰羔羊。谁知他见我放下武器之后,松开了勒住女飞行员的手臂,甚至还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他对女飞行员说:你先出去吧,我想和这位下士好好地聊聊。
等女飞行员出去,盖上了盖板之后,我望着对面的将军,冷笑着说:‘将军同志,你要动手就动手吧。不过我提醒你,我的三名部下就在上面,你就算杀了我,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放心吧,下士同志,我不会杀你的。’那位将军说着,把手里的冲锋枪放在了桌上,对我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個人,我可以对你说一个秘密。’
将军的举动,让我有点看不懂,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反问道:‘是什么秘密?’
将军用手指了指镶嵌着两颗金星的菱形领章,对莪说:‘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将军,这套将军服是假的。’
‘假的?’他的话把我惊呆了,我忘记自己的心中对他还充满了敌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领章,手指传来的触感,让我明白这领章绝对是真的。于是我反问道:‘将军同志,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套将军服不像是假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将军向我解释说:‘我说这套将军服是假的,并不是指衣服是假的,而是指我的身份是假的。其实我是第12集团军的一名侦察参谋,上尉军衔。我的任务是穿着这套将军服,拿着一份假文件,乘飞机经过德军占领区域,并想办法让他们将我击落。到时候,这份假文件就会顺理成章地落入他们的手里。’
我不知道这位将军说的是真是假,便试探地问:‘这份文件里,是什么内容?’
‘一份进攻计划,假的。’假将军,也就是侦察参谋对我说:‘我们要让德国人以为,我们会集中力量在某个地点发起进攻,从而吸引他们把主要的兵力调过去,从而我们的防御作战争取到加强防御体系的宝贵时间。’
他最后对我说:;‘下士同志,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离开暗堡,逃到德国人那里,并故意让这份假文件落到他们的手里,以便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听阿库提起了第12集团军,索科夫立即想到波涅杰林以前就是该集团军的司令员,假如有真的实施过这种欺骗计划,想必他会有印象的。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科什金:“科什金中尉,麻烦你跑一趟,把波涅杰林中校叫过来。”
“侦察参谋和我聊了一阵以后,向我提出请求,希望我能放他出去。当他逃向德国人的阵地时,用机枪从后面进行扫射,使德国人相信他是去投奔他们的。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说等上面的战士都睡觉之后,再放他离开。
我们在底下一层等了个把小时,听到上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我推开了盖板查看,发现暗堡里的所有人都在睡觉,便悄悄地放走了侦察参谋。
等他距离暗堡有三十多米远的时候,我按照约定朝着他的后背开枪。为了避免误伤,我有意抬高了枪口,子弹都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他知道我不会打中他,所以奔跑时没有跑Z字型,而是沿着直线在跑。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枪声惊动了其余三名战士。他们看到我朝着外面疯狂地射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围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儿。
为了保守侦察参谋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只能说是那位将军跑了。为了防止他投降德国人,我正朝他开枪射击呢。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就是自己的这句话,惹下了无法弥补的大祸。
当我再次对准侦察参谋的头顶上方开枪时,一名战士拿起了步枪,架在射击孔上,瞄了一会儿后,就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之后,正在奔跑着的侦察参谋浑身一震,仿佛撞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随后身体就缓缓地侧倒在地上。
看到自己的部下打死了侦察参谋,为了不泄露机密,我还不能责备他,只能硬着头皮唯心地说了一句:‘打得真准!’
而我开枪射击的声音,惊动了远处的德国人,发现白天的那位将军朝着他们的阵地跑过来,德军指挥官立即派出了十几个人来接应。当侦察参谋中弹倒地后,一名德国兵匍匐着爬了过来,用匕首切断了公文包的提手,转身就往回跑。
侦察参谋的牺牲,让我心中充满了怒火。此刻见德国人从他的手里拿走了公文包,我便将他锁定,用密集的火力封锁他的退路。很快,这名德国兵就死在了我们的乱枪之下。
可能是我的射击,让德国人误以为这份文件真的很重要,于是又马上派出新的士兵,来继续抢夺公文包。就这样,他们足足死掉了十二名士兵,才带着公文包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那侦察参谋的遗体,你们最后是如何处置的?”索科夫表情凝重地问道。
“我们不知周围是否隐蔽着敌人,根本无法出去为侦察参谋收尸。”阿库说出了自己当时的顾虑,“我还担心,一旦我派人出去收尸的话,可能会引起德国人的怀疑,从而导致我军的欺骗计划失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周围静悄悄,最近一段时间天天进攻的德国人,也没有了动静。我亲自冒险出去侦察,发现周围的德国兵不知什么时候都撤走了。我考虑到暗堡里储存的物资不多了,反正早晚都要转移,不如趁周围没有德国人的机会,尽快地转移,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经过侦察参谋牺牲的地方,我看到他的遗体还躺在那里,但却没有时间去掩埋。我最后看了他的遗体一眼后,就带着剩下的战士和女飞行员离开了。”
“阿库同志,”索科夫听完阿库所讲的故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包围你们暗堡的敌人撤走后,你带着另外四名同志突围,因为担心德国人再出现,甚至连侦察参谋的遗体都来不及掩埋。我想问问,你们突围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归队?”
“将军同志,我刚刚已经说过,随着文尼察的失守,我们已经是深处敌人的后方。虽然包围我们暗堡的敌人撤退了,但我们依旧处于敌人的包围圈内。在距离暗堡十几公里的位置,我们和一支德军巡逻队遭遇了,经过一番激战,我手下的三名战士全部牺牲,而女飞行员却在战斗中被打散了。
我本来想独自前往乌曼地区,寻找在这里的主力部队,可惜没等我走到地方,就遇到一群逃难的老百姓,他们告诉我,说乌曼地区的部队也陷入了德国人的包围之中。听他们这么说,我意识到假如自己继续前往乌曼的话,等于就是自投罗网。在经过反复考虑,我决定跟着这群难民一起逃难,就这样来到了切尔诺夫策。”
阿库的目光望向了赫鲁斯:“前几天,我在路上无意中看到赫鲁斯,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打量一番后,确认他就是我的老朋友赫鲁斯。当时他坐的是吉普车,没等我上前和他相认,吉普车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打听到部队开拔到奥塔茨,便连忙步行赶到奥塔茨,四处打听赫鲁斯的下落。幸好我的运气不错,居然真的找到了赫鲁斯。于是我把自己所经历的故事都告诉了他,并请他能安排我和您见一面。”
“赫鲁斯少尉还是很够朋友的。”索科夫望着赫鲁斯,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还真的安排我和你见面了。”
“司令员同志,我错了。”赫鲁斯听出索科夫语气中的不满,连忙认错道:“我是看到阿库太可怜了,便忍不住想帮他一把。”
“司令员同志,”科什金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索科夫报告说:“波涅杰林中校到了!”
“快点请他进来!”
很快,波涅杰林就快步地走进房间,他的目光从赫鲁斯和阿库的脸上扫过之后,又重新停留在索科夫的脸上:“司令员同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波涅杰林中校,请坐吧。”索科夫招呼波涅杰林坐下后,才开口说道:“我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问你。”
波涅杰林听索科夫这么问,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赫鲁斯和阿库,心想这两个人明显不是内务部的,想必司令员要问的事情,与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便态度恭谨地说:“司令员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吧。”琇書網
“我想问问,在战争初期……”索科夫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具体的时间,便扭头问阿库:“具体的时间呢?”
“1941年7月29日。”
“波涅杰林中校,在1941年7月29日那天,你有没有派出一名侦察参谋。冒充将军去执行一项特殊的秘密任务?”
“等一等,司令员同志。”对于索科夫提出的问题,波涅杰林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着眉头说:“时间间隔太长,我要好好地想一想,看能否记起来。”
“没事,你可以慢慢回忆。”索科夫通情达理地说。
波涅杰林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终于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没错,司令员同志,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当初为了遏制德国人的进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欺骗计划,就是故意让一份假的作战计划落入德国人之手,从而让他们的注意力从乌曼地区,转移到其它的地段。
当时作为诱饵的是一名侦察参谋,至于军衔是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是上尉军衔。”一旁的阿库提醒他说。
“对对对,”经阿库这么一提醒,波涅杰林也想了起来:“的确是一名上尉。他所接到的任务,是伪装为一名我军的少将,乘坐一架侦察机飞越德占区上空时,飞机被德国人击落,而他将会牺牲或者被俘,他所随身携带的文件,将会使德军指挥官产生错误的判断,从而把乌曼地区的兵力抽调一部分,前往子虚乌有的进攻地点。”
“波涅杰林中校,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库同志。德国人在占领文尼察之前,他还是一名普通的下士,手下只有几名部下。他们亲眼目睹了你部下所乘坐的飞机,被德军战斗机击落的全过程,甚至还把女飞行员和你的部下救到了地堡里。”
“司令员同志,你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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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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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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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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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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