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大炮头的呼喝下,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该隐蔽的隐蔽,该侦查的前去侦查。
但这个时候,一切已经迟了。
轰!
轰!
轰!
随着声声巨响,地动山摇!
“山塌啦!山塌啦!”
“漫水啦!漫水啦!”
“跑啊……”
狭窄的山谷中,两边的悬崖随着爆炸隆隆崩塌下来!
这一幕,如天倾!如末世!
刘勋苍不知道在这里布置了多少炸药,威力巨大!
到处都在崩塌,土匪们根本逃无可逃!
他们哭爹喊娘,四处奔走,但哪里逃得掉?
巨大的石块砸下来,卡车被砸翻砸碎,人也顷刻间化为肉泥。
烟尘飞雪激荡见,这片山谷已化为人间炼狱。
等崩塌停止,烟尘消散,再看时,原本的山谷,已经成了乱石坑!
五百多个土匪,死伤大半,幸存者最多也就一百愚人,其余者全部被砸死当场,或者被掩埋在山石泥土之下了。
这其中,老大炮头、老五秧子房和老七花舌子,全部在刚才的大崩塌中惨死当场!
来的五大金刚,仅有老二翻垛和老八小铁锁幸免于难。
“是炸药!我们中了共跳的圈套啦!姓栾的狗杂碎把咱们骗啦!”老二翻垛目眦欲裂大叫,“弟兄们,风紧,扯呼!”
他虽怒不可遏,但也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来临。
当下带人往回冲去。
到处都塌方的山谷里,可谓是寸步难行,到处都难以下脚。
土匪们艰难折返,但就在这时,后路上架起了一顶机枪,不等他们反应,便“哒哒哒”开火!
猝不及防下,顿时有七八个土匪被打成筛子倒地,剩下的人急忙还击,可两边崖顶上也弹出枪口,向下射击。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钻进了一个口袋里,根本毫无出路。
“二哥,进套子啦!撤!撤!”老八小铁锁边打边喊,“从另一边走!”
“弟兄们,扯呼!”老二一看确实攻不过去,对面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还有两边顶上时不时打死几个人,根本顶不住,于是只好从善如流,带着人撤退。
但另一边就有出路吗?
他们拼着伤亡来到另一边,对面崩塌的山谷上方,架起了两顶机枪,疯狂向冲来的土匪们扫射起来。
土匪们付出惨重代价,再次被打退回去。
他们趴在碎石滩上不敢露头,稍有暴露,悬崖两边的顶上就会有子弹飞过来。
而他们在下面,却连上面的敌人一根毛都伤不到。
土匪们还是有悍勇之气的,再加上陷入绝境红了眼,竟拼着牺牲,向后方重新发起了冲锋。在付出二十多条人命,甚至连老二翻垛也死在冲锋路上后,终于打退了在后方镇守的机枪手,最后剩下的四十来人,沿着打开的缺口逃窜出去。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刘勋苍见他们攻得厉害,早就准备了第二道防线。
不等他们跑到山谷口,又是“轰轰”两声巨响,碎石崩飞,大片山崖崩塌下来。
幸存的土匪们极力躲闪,还是有十余人被砸死压死,剩下的继续往外跑,不了前方两架机枪架起,往他们身上“突突”。
“弟兄们,横竖都是死,跟他们拼啦!”一个土匪被打急了眼,点着一个炸药包就冲了出去。
他蛇形冲锋,跑了三十多米就被打成了筛子,但临死前愣是凭着一口气,把炸药包给扔到了对面的机枪阵地上去!
“呃啊!”对面的演员发出绝望惊恐的惨叫。
轰!
但下一刻,他们便随着一声爆炸,被炸成了碎渣。
“走!”
老八小铁锁红着眼怒吼,带着剩下的人继续突围。
砰砰砰!
前方还有人拦截,但土匪们铸成肉盾,掩护着后面的弟兄继续往前冲。
拦截的演员被这残忍狠绝的一幕吓破了胆,竟收起枪调头就跑。
这简直是找死!
他们被打疯了杀红眼的土匪们直接打死在逃走的路上。
“废物!简直是废物!”
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的刘勋苍暴跳如雷。
“他们再坚持一下,支援就到了!现在倒好,他们一死,机枪手没有掩护还怎么去拦截?”
这个时候,人少的弊端就暴露无遗,刘勋苍根本腾不出人手再去追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八带着剩下的十来个土匪成功突围出去。
“咱们已经做得够好了,组长。”一边的队员劝慰道,“十个人,只死了三个,就歼灭了五百多个土匪!通过这一仗,军分区的领导们也该明白了,谁才是真有本事的英雄,谁是虚有其表的草包!”
“玛德,那两个蠢货要是不跑,他们不但不用死,最后这十几个人也跑不了!”刘勋苍犹自不满骂道,“这么带都带不起来,真特么废物!”
“废物点心什么时候都有,别置气了。”队员笑呵呵道,“以后,就要叫您首长了,也不知道少剑波死了没有。”
刘勋苍听了这话才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情,冷笑一声道:“他就算不死,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不过说是这么说,刘勋苍还是急于知道杉岚站那一战的情况。
“栾超家怎么还没来?”
“赵阳新在那边,他和栾超家应该已经碰头了。”
另一边,栾超家的确和叫赵阳新的演员碰头了。
栾超家正押着高波往前走,赵阳新从一个雪坡后钻了出来,向这边招手。
两人都是一怔,然后高波就察觉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把手枪,耳边听栾超家压低声音道:“小心点儿,这家伙很精,跟我一直不对付……”
高波不动声色把枪滑进衣袖里,悄悄上膛打开保险。
赵阳新审视打量着这边,皱眉道:“怎么押个土匪过来?”
栾超家道:“他身上有重要情报。”
的确如栾超家所料,赵阳新打量一下高波,立刻敏锐觉察出不对,直接伸手摸枪,想要先控制住局面再说。
但就在这时,早有准备的高波直接“砰”一枪干掉了赵阳新。
赵阳新死不瞑目倒在血泊里。
栾超家呆立半响,气急败坏道:“谁让你开枪的?谁让你开枪的?现在这里是刘勋苍说了算!少剑波没赶到之前,咱俩人怎么对付他们!”
高波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拼一拼!被你当成俘虏去和刘勋苍周旋,岂不是更危险?”
“我自有把握……”栾超家刚说半句,就又被高波打断。
“别特么把老子当傻子骗!”高波不耐一摆手,“你是有把握了,我特么可就悬了!姓栾的,你拿着老子去见刘勋苍,到时候东头不亮西头亮,墙头草你随风摆,两边都有说头,我特么被你当成工具人,说被打死就被打死,我找谁说理去?”
栾超家目瞪口呆。m.χIùmЬ.CǒM
他是真有这心思,想压着高波先去糊弄刘勋苍,然后看情形,再选择投靠苏乙还是继续跟刘勋苍。
虽然他觉得苏乙胜面更大,但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总是没错的。
高波,的确是被他当成了一个关键时刻随时可牺牲的工具人。
他没想到的是,他精明,高波也不傻,他这点小心思,高波轻易就看穿了,直接枪杀了赵阳新,逼得他站队。
他更没想到的是,高波之所以这么果决,是因为苏乙从一开始就提醒他小心栾超家,所以他才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对栾超家的警觉。
“你……你简直不识好人心!”栾超家羞恼骂了句,然后转移话题,“现在怎么办?刘勋苍一定听见枪响……”
砰!
话音未落,不远处也传来一声枪响。
两人顿时齐齐怔住,对视一眼。
砰砰砰!
密集枪声再度传来。
“走,去看看!”他们已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忍不住都紧张起来。
头一声打枪的,自然是苏乙。
苏乙来的时候,正是老二翻垛率部突围的那一刻。
他是走小路翻山越岭来的,马保军是骑马走官道,两方几乎是前后脚到。
负责断后的褚红山远远给马保军他们一行人招手,示意他们来和苏乙汇合。
双方在不远处炮火连天之时,汇合于密林之中。
双方见面都很激动,自少不了一番问候。
但情况紧急,苏乙很快就说起正题:“现在已经确定,刘勋苍就是出卖我们的人!”
“他以我们二十多条命为诱饵,骗取威虎山土匪的信任,然后在这里布置下陷阱,想要把这股下山的土匪全歼!然后凭此功劳,取代我的位置!”
“好狠的心肠,好大的野心!”白茹恨恨道,“这个人太坏了,平常看起来和和气气的,没想到居然这么自私自利,不把革命同志的性命当回事,只顾自己的野心和前途!”
苏乙看她一眼,道:“孙达德,你带着白茹,还有褚红山他们两个,再加上李洪义,去土匪突围的外围去堵截!”
“不管我们内部矛盾如何,但不能误了剿匪正事!现在就去!”
“是!”孙达德领命,目光一一扫过被点名的几人,“你们跟我来!”
白茹其实更想跟苏乙一起去找刘勋苍算账,但军令如山,她不可能违背,当下压下不愿,急忙跟孙达德去了。
苏乙目送他们离去,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到算账的时候了!”苏乙森然道,“全体都有,听我令!”
“有!”七八人齐齐低吼。
“随我去铲除叛徒,刘勋苍团伙!”苏乙道,“如果不是我们命大,现在我们全都死了!所以这群人都该死,二组除了之前投诚的栾超家,一个不留!”
“是!”
有人面露不忍,但一看周围所有人都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不敢说话。
反倒是马保军问了句:“首长,看今天这一战,刘勋苍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咱们人手本来就少,要不要留着他,让他戴罪立功?”
苏乙看了他一眼,道:“攘外必先安内!老常至少这句话是没说错。”
马保军顿时就不再说话了。
苏乙拔枪上膛,低吼一声“走!”
说罢便一马当先,穿过密林向前走去。
身后,马保军等人浩浩荡荡跟在后面。
苏乙没打算玩什么包围埋伏的把戏,他就是要用这种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方式,干掉刘勋苍!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一个二组的人。
这人刚埋伏在悬崖上,打死了不少土匪,这时候正起身准备回去和刘勋苍汇合,一转头,便看到苏乙等人浩浩荡荡走来,他顿时愣住。
他还没做出反应,一马当先的苏乙抬手“砰”就是一枪,直接爆了他的头,然后看也不看,接着往前走。
这一幕,让跟在他身后的众人各个胆寒凛然。
他们从这一枪里,感受到了苏乙的果决和杀机。
砰砰砰……
这一声枪响之后,不远处传来密集枪声,显然是孙达德等人,和逃窜出去的土匪再次交上火了。
这密集的枪响,刘勋苍同样也听到了。
他惊疑不定:“谁?谁在打枪?”
身边的队员也一脸懵逼,听声音是土匪逃窜远去的方向,会是谁呢?
“快,撤!吹哨!叫人都撤!”刘勋苍此刻脸色大变,已预感到不妙。
此刻他身边已陆陆续续回来了四个人,大家闻言都面面相觑。
正犹豫间,就见不远处一群人从一个土坡上来,大步流星往这边走来。
为首者不是苏乙是谁?
苏乙也远远看到了刘勋苍,立刻大叫一声:“刘勋苍!”
这边人下意识看了过去。
那边苏乙毫无犹豫举枪就射。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刘勋苍身边的四个手下全部被一枪爆头!
鲜血迸溅了刘勋苍一脸、一身!
他肝胆俱裂,第一时间往裤腰摸去就要掏枪。,但——
砰!
随着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准确打在他手上。
“啊!”刘勋苍痛苦凄厉惨叫,他的食指,竟直接被打断了!
他惨叫着忍痛滚地,想要隐蔽起来。
但苏乙一边阔步往前走,一边面无表情连连开枪。
噗噗噗噗!
子弹无情打在刘勋苍的双手、双腿上,爆出一团团血花。
苏乙把一梭子子弹打完,刘勋苍也惨叫着滚到了一个沟里。
苏乙随手把打空了弹夹的往腰里一揣,顺手接过一边马保军手里的步枪,子弹上膛,猛地对准刘勋苍隐藏处斜后方五十米的林中,“砰”地就是一枪!
一个隐藏在那里的二组队员顿时应声倒地。
苏乙面容冷峻,再次上膛,对准刘勋苍的藏身之处,冷冷喝道:“滚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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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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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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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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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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