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苏乙不小心听到了后院刘海中家的对话,忍不住不屑一笑。
于海棠尽管有势力的毛病,但她人可不蠢。人家厂长公子都说踹就踹,你个连级别都没有的纠察队副队长算什么东西?
老刘家两口子都飘得没影了。
还有他那小儿子刘光福,这小崽子正在往棒梗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啊。
后院刘海中家吵架,前院三大爷家也热闹极了。
“凭什么不让我跟光福走?我今儿非要走!闫解成,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拦着我,你这是阻挠我……”
“你闭嘴解放,哪儿有把这种大帽子往自己亲哥头上扣的?”于莉喝骂,“你看看你现在,跟刘家小子学的六亲不认的。爸跟你哥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就是管着我不让我工作啊?”闫解放很不服气。
“你那是工作吗?”闫阜贵一脸阴沉,“你那就是打着旗号干坏事儿!”
“哎哎哎,你说什么呢?”闫解放指着他父亲大叫,“你这老同志再污蔑我们有理青年,小心我们……”
啪!
话音未落头上就挨了闫解成一巴掌:“你要疯是吧?你是不是要疯?我跟你嫂子马上要搬出去,以后这家里还要你撑着,你这样我俩能放心走吧?你怎么就成了一个祸害了闫解放?”
“我祸害……你——好,我不说这个,我要分家!”闫解放一语既出,石破天惊。
一家人都愣住了。
“你要干嘛?”闫阜贵怀疑自己听错了。
“分家!我说我要分家!”闫解放叫道,“我要跟你这个封建老家长划清界限!”
“你分家?你住哪儿?你吃什么,喝什么?”闫阜贵都气乐了。
“我哥他们不是要搬走吗?我就住我哥那屋!”闫解放道,“至于吃喝,你甭管,饿不死我!就算饿死我也不会来吃你一口吃的,省得你老算计我。”
“小兔崽子,你真是翻了天了!”闫阜贵气得不行,“你婚都没结,你分什么家?要分家也成,你从小到大吃我的喝我的,你都给我还回来,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还就还!呵呵,不就是超几个家的事儿吗?”闫解放很不屑,“你放我走,我跟这光福大队长再干几天,不但都还你,还能让你有赚头,你信不信?”
闫阜贵气得快喘不上气来:“解成,打!捆起来打!”
闫解放一看不对刚要跑,就被闫解成一把抓住,于莉过来也按住他,在他大呼小叫下,用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
“别叫啦!”闫解成没好气道,“你要分家,哥支持你。但你别跟着刘光福瞎混。”
“哎?解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闫阜贵瞪眼道。
“爸,就您这种算计法,我们能不跟您分家吗?再跟您过下去,我们这辈子都得受您压迫,没个好!”闫解成道,“咱们之前说好了,房子还您,我和于莉再给您一千二百块钱,这一千二百块钱三年还清,算一成半利息,咱们之间的帐就算清了。我们呀,这算是跳出火坑了,但我不能帮着您把我亲弟弟按进火坑不让他出来吧?”
“你这叫什么话?这家对你来说是火坑吗?”闫阜贵气愤道,“闫解成,你说话都要讲良心!你和你媳妇儿的工作谁给你花钱找的?谁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谁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谁……”
“谁谁谁,都是您和我妈,行了吧?”闫解成没好气道,“我们谢谢您,但我们没少掏钱吧?该报答的我们都报答了!爸,您再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很没意思。”
“你……”闫阜贵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于莉,是不是你教解成这么说的?你们俩这事儿肯定是你撺掇的!”三大妈生气指着于莉道。
“是我。”于莉翻了个白眼,“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我们两口子的意思。您要怪,就怪您儿子!”
“行啦行啦,不是说解放的事儿吗?我家的事儿以后再说吧。”闫解成看着弟弟,“解放,你要分家,哥可以支持你。但你要跟着刘光福闹,我不答应!尤其是刘光福自不量力要跟苏援朝过不去……不是,他算哪根葱啊他?他爹都不是个儿,他凭什么?”
“我不跟他对付援朝哥。”闫解放辩解道,“咱家跟援朝关系不错,这事儿我跟他说明白了,我保持中立,绝不掺和。”
“你说中立就中立啊?到时候人家给你扣个帽子,再当众激一激你,你能扛住不去?”于莉忍不住道,“解放,你别傻了,就你们这干法,血一冲到脑子里,你们什么干不出来?到时候哪儿顾得了那么多?”
闫解放郁闷道:“好好好,听你们的总成了吧?你们把我放开!”
他看看大家:“总不能捆着我让我睡一晚上吧?”
“先捆着吧!”闫阜贵冷笑,“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中院傻柱家,何雨水又来了,她在求傻柱劝劝苏乙,别整她未婚夫丁尚东了。
傻柱很无语,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难道他苏援朝就没错吗?”何雨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他还揪着不放就太过分了吧?”
“我跟你说不清!”傻柱气得一摆手,“你呀,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样?”
“我哪样?”何雨水问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越说我越来气。”傻柱道,“你们的事儿怎么定了?是结还是不结?得有句痛快话吧?”
“之前他爸妈都同意要结了,这段时间又说先等等,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何雨水苦恼道。
“怎么想的?简单呀,他们儿子现在有工作了,还当官儿了,那自然看不上你这没爹没娘的野丫头了呗!”傻柱冷笑,“真的,以前我也是傻,觉得人家看不起我就看不起吧,只要你好就成。现在我是知道了,这特么就是人品不行!真的!”
“哎呀你别这么说尚东!他对我还是挺好的。为了我也跟家里吵架。”何雨水烦躁道,“哥,真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认栽,以后别再憋着坏跟援朝过不去了。”傻柱道,“行啦,你们这事儿我再好好琢磨琢磨,跟你说个事儿,你那屋我征用了啊,我想让你嫂子父母搬过来住。他们家现在住窝棚,那不是人住的地方。”
“哥,你还说我呢,我还得劝劝你呢。”何雨水道,“冉秋叶他们家别人躲还来不及呢,你怎么主动往上贴呀?你是不是傻?你还说我呢,你真是……你还不如跟秦姐好呢。”
“得得得,我的事儿你甭管,反正就这么个事儿跟你说一声,你知道就行。”傻柱摆手道。
“那我以后回来住哪儿?”何雨水问道。
“跟你嫂子住,我去跟援朝挤挤,就这么着!”傻柱安排得明明白白。
何雨水很郁闷:“哥,咱家成分本来挺好的,你要真娶了她,把我也连累了。我正评先进呢,领导要是知道我有这么个嫂子,我这先进肯定没戏了。”
“你哥娶媳妇儿重要还是你评先进重要?”傻柱瞪眼,“嘿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怎么现在变得越来越自私了?”
“都重要,我也没说你不重要。”何雨水皱眉,“但是你就真不能换个人啊?”
“我现在死看不上丁尚东那小子。”傻柱道,“我让你换人了吗?”
何雨水一怔。
“我不干涉你,你也别干涉我。”傻柱道,“咱俩呀,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过明白,这就成了。”
第二天一大早傻柱就“咣咣”砸苏乙家的门。
“援朝!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苏乙面色铁青一把拉开门道:“何雨柱,你是不是要疯啊,才几点?”
见傻柱嘿嘿一笑就要说话,苏乙皱眉道:“你小点声儿,小当还睡着呢,她昨晚非得跟这儿睡,闹到十二点多才睡着,别吵醒了,让她多睡会儿。”
以前苏乙避讳是没名没分的,现在他是孩子干爸,没必要为了避讳故意跟孩子疏远,因噎废食。
傻柱一怔,急忙压低声音:“小当睡这儿啦?我不知道啊,嘿,这姑娘是真缠着你,拿你当亲爸了这是!”
苏乙脸上浮现出笑容道:“也怪,打我第一眼看见这闺女我就喜欢她,还想着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现在真成我闺女了。”
“这说明你俩有这缘分!”傻柱笑呵呵道。
“昨晚非跟她妈闹着要睡我这儿,然后跟我讲她在学校里的事儿。”苏乙笑呵呵道,“哎,完了得问问冉老师,她们班一个叫魏晓红的,一个叫赵京海的,这俩人怎么老欺负她?”
“啧啧啧,这就护上啦?”傻柱揶揄看着苏乙,“你要真稀罕,以后自个儿娶媳妇儿生一个,亲生的不比……”
话没说完苏乙就瞪他阻止他说下去。
“就算以后真有了,小当也是我亲闺女,是我们家老大!”苏乙道。
卧室里的被窝里传来捂嘴偷笑的声音。
苏乙道:“行了,你先出去,我洗漱完就来。要不你去买点早点回来。”
“顺便给你闺女带一份儿是吧?大哥,现在小摊小贩都没了,我得走好几里地去前门公家的地儿去买!”傻柱道。
“骑我车去!”
“得,今儿我有求于人,你的要求我一概满足!”傻柱摇摇头,转身去骑车了。
苏乙返回卧室,一看小当呼吸均匀,脸上还带着笑。这么会儿工夫,这是又睡着了。
他也没叫醒小当,拿着东西直接去大院儿里洗漱了。
傻柱回来后,苏乙就在傻柱家里两人对付着吃了早点,然后把剩下的直接替去秦淮茹家里。
秦淮茹这会儿也起来了,正生火烧水呢。
苏乙把早点给她道:“等过会儿你去把小当叫醒了,让她吃了再上学去。”
“知道啦,你呀,比我这亲妈还操心。”秦淮茹笑道。
苏乙笑着摆摆手离去,也没说话。
傻柱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一身中山装,皮鞋擦得油光锃亮,头发梳得跟牛舔过似的,苍蝇落在上面都得噼叉。
为了维持他的发型和形象,去冉老师家的时候他愣是让苏乙骑车带着他。
一路上在后座儿紧张碎碎念,背着他准备好要跟冉秋叶父母和冉秋叶说的话,苏乙听着都想笑。
“柱子哥,你是去提亲,不是去跟领导汇报材料,好家伙,阳光明媚心情格外激动都出来了,你该不是抄小当作文来吧?”
“去去去,你懂什么?这叫借景抒情!”傻柱红了脸,看样子还真抄了。
“我待会儿要是哪儿没说到,你可得帮我兜着点儿啊。”傻柱告戒道,“今儿你就是我的定海神针,能不能成功拿下我媳妇儿,我全靠你了!”
“这行,但咱可说好了。”苏乙一本正经道,“以后你俩洞房,这事儿你可不能找我,那忙我可不帮啊!”
“去你丫的,艹,洞房我自己就能来!”傻柱恼怒道。
“最好是这样,咱俩关系再好我也不帮这忙。你到时候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来!”苏乙道。
“我要是求你我是你孙子!”傻柱气得够呛。
苏乙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不是,你特么……哎幼你可气死我了!”傻柱郁闷得说都不会话了。
不过这么一闹他倒是不太紧张了,起码见了冉家父母,叔叔阿姨这称呼是没有叫错。
至于杵在跟前绷得跟电线杆子似的这种细节,就不必太在乎了。xiumb.com
冉秋叶家住的这一带原先是个垃圾站,现在把垃圾清理到一百米外的大坑里去了,这里用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木板、破布、绳子、土块等等一切能用到的东西,搭了住处,住的都是像是冉秋叶他们家这种情况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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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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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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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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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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