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脱身?
秦淮茹一边干活,一边迅速观察四周。
车间大门被关了,她记得刚才好像被郭大撇子从里面锁住了。这个门很沉,开起来很费劲,她就算跑过去,也来不及打开门。
这说明郭大撇子早有预谋!
后门!
车间后门的锁就算锁住也很好开,只不过从后门出去是一个很长的过道,很偏僻,也很少有人去。要是走这里,跑得快还行,一旦被郭大撇子在那儿抓住,那真是上天入地都无门……
秦淮茹心如乱麻,慌作一团,就在这时郭大撇子突然伸手在秦淮茹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
秦淮茹如同触电般飞快窜到一边去。
“嘿嘿嘿……”郭大撇子乐得嘿嘿直笑,仿佛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秦淮茹,你男人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肯定也缺男人滋润,你都干得裂缝了吧?来,让哥哥帮你消消火,保管你舒服……”
“主任,我要是不乐意呢?”秦淮茹道。
“别特么装贞洁烈女!”郭大撇子不屑道,“你平常不是挺会卖弄风骚的吗?你敢说厨房傻柱没干过你?还有许大茂,还有李副厂长……你秦寡妇的傍尖儿十个指头数得过来吗?得了吧秦淮茹,别人能干,凭什么我不能干,你瞧不起我是吧?”琇書蛧
如果不是寡妇,很难理解一个寡妇真实的生存环境有多恶劣。
像是郭大撇子这种污言秽语,平时秦淮茹都没少听,甚至比这更恶心难听的都有。
很多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什么风骚啊久旷之身什么的,久而久之,秦淮茹听着听着也就脸皮厚了,你嘴花花占我便宜行,但我得趁机卡你点儿好处。
她厚着脸皮跟这些觊觎她身子的男人们周旋,从他们指头缝里抠好处。
但这样一来,她的名声更坏了。
甚至厂里很多人说她秦淮茹为了半块馒头都能跟男人干那事儿,这事儿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人言之凿凿说亲眼看见她秦淮茹露着大白腚在后厂被男人干,说她是破鞋。
这种黄色谣言对一个女人的羞辱和精神打击真的是致命的,也就是秦淮茹有个强大的心脏,才没有被打击倒。
但真的有男人信以为真,拿着口吃的来找她,想要跟她“公平交易”。
秦淮茹是东西照收,还把这些想要嫖她的人大骂一顿,再威胁一顿,运气好了还能再敲出点好处来。
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
秦淮茹其实早就很绝望地认为,如果没有个男的保护自己,自己迟早真的成了破鞋。
所以在厂子里她故意跟傻柱表现得很亲密,甚至搂搂抱抱,她就是想让大家认为她是傻柱的女人。
厂里谁不知道傻柱是混不吝?
这一定程度上“劝退”了大部分人。
但总有人色欲熏心又不怕傻柱的。
这不,郭大撇子不就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主任你真想要?”秦淮茹笑呵呵问郭大撇子。
“想,我都想疯了!”郭大撇子眼睛一亮,亢奋道。
“那你转过去,我脱衣服。”秦淮茹给他抛了个媚眼,开始解身上油乎乎的围裙。
“转过去啊,你不转,我可不脱了。”秦淮茹假装跺脚娇嗔。
“我转,我这就转!”郭大撇子这会儿已经色与魂授,精虫上脑了。
他激动地转过身去,嘴里还跟秦淮茹保证:“淮茹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对你好,你的定额,我给你安排最少的,以后你上班下班早推迟到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咱俩今儿成了好事儿,你就等着享福吧以后。”
“我知道主任是能人,要不我能从你吗?”秦淮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挠得郭大撇子心痒痒。
砰。
秦淮茹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轻响。
“好了没有?我转过来啦!”郭大撇子急不可耐道。
后面没回答。
反而传来急促远去的脚步声。
郭大撇子心里顿时一惊,这娘们儿要跑!
尼玛敢耍我!
他心中一恼,转身就要追,但脚底下被秦淮茹故意放着的一个铁架子一绊,立马一个大马趴往前摔了过去,大脸着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郭大撇子惨叫着抱着小腿在地上翻滚,只觉脸上湿漉漉的,火热热的,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
额头上也火辣辣的,显然是擦破了。
如果刚才还只是羞恼,那现在郭大撇子彻底怒了。
他居然受伤了!
秦淮茹,你好歹毒的心!
“秦淮茹,草拟大爷,今儿我非把你给收拾了不可!”郭大撇子气得“嗷”得一嗓子,一骨碌爬起来,用袖子在脸上一抹,就一瘸一拐追了过去。
此时秦淮茹已经跑到了后门跟前,人一慌就容易出错,拉后门的门栓,秦淮茹费了老半天劲才拉开。
耽误这么会儿工夫,郭大撇子已经快跑到她跟前了。
秦淮茹推开后门疯狂冲了出去,郭大撇子伸手一把抓了个空。
“救命,救命!”秦淮茹一出去就大声喊了起来。
郭大撇子心中一惊,顿时就有些慌乱,萌生退意。
不过他很快想到现在是下班时间,这个点儿厂里基本上人都走了,而且后门这里很便宜。
鼻子和额头隐隐的疼痛让他心中怒火再次翻腾起来,最终冲动战胜理智,郭大撇子一咬牙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因为跟杨树谭谈话而耽误了下班时间的苏乙刚走下楼,就看到等在楼门口的张春梅。
这小姑娘拿着一沓采访原稿等着苏乙沉阅呢。
“你就不能等明天?”苏乙皱眉,“这都下班了!”
张春梅道:“副总编,您就看看呗,我都跑了一下午了,求求你了……”
小姑娘还会撒娇……
苏乙笑了:“行,那我看看。”
张春梅顿时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儿跑去擦了擦苏乙自行车的后座,指着它对苏乙道:“副主编,您坐这儿慢慢看!”
“好。”苏乙也不拒绝,一边翻看,一边走过去,“你挺厉害呀,一下午采访这么多人?”
张春梅得到了夸赞更高兴,开心道:“副主编,按照现在的进度,明天一天,后天一天,最迟大后天中午,我就能把这两篇稿子交到您手上!”
“不着急,你慢慢来,时间够用。”苏乙笑呵呵道。
“嗯!我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张春梅用力点头,“对了副主编,您的稿子怎么样啦?”
“写完啦。”苏乙头也不抬地随口道。
“一篇吗?”
“六篇。”
张春梅一愣,瞪大了眼睛。
正打算开口说话,就见眼前苏乙突然皱眉抬起头来侧耳听着什么,随即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像是遇到什么不想遇到的麻烦一样。
“副主编,您怎么了?”张春梅有些忐忑问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苏乙把稿件递给她,叹口气道:“不是,突然想拉肚子了,我找地方去蹲一个,你先回吧。”
“啊?”张春梅愣住,没想到是这种回答。
“不想回?那一起?”苏乙打开自行车锁。
“不不不,您自己去就行,咱们两个不能一起的。”张春梅吓了一跳,急忙认真解释。
苏乙笑呵呵道:“想什么呢,我进男厕所,你进女厕所。”
“那我也不去!”张春梅道。
“怎么?不想拉?”
“来自张春梅的恶意+66……”
“行吧,那我走了。”苏乙脚下一蹬,骑着车子往后面生产区走去。
张春梅愣了一会儿才对着苏乙的背影急忙招手大叫:“副主编,楼里就有厕所,您忘了吗?”
“我喜欢在野外!”苏乙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来自张春梅的恶意+55……”
“这是什么坏习惯……”张春梅有些羞恼都囔。
脑补了下苏乙撅着屁股在野外偷偷摸摸拉屎,跟做贼一样东张西望的场景,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但笑着笑着表情又凝固住了。
要是野外的话,那不就没有男女厕所之分了吗?
脑海的画面中,她跟苏乙并排在野外拉屎,贼头贼脑东张西望……
张春梅恶寒地哆嗦一下。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郭大撇子!小心我叫傻柱揍你!”秦淮茹被郭大撇子堵在墙角,惊慌地叫道。
郭大撇子现在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冷笑:“秦淮茹,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觉得我能这么容易就算了吗?”
“你这是犯罪,你耍流氓要坐牢的!”秦淮茹叫道。
“谁跟你耍流氓了?我跟你是搞破鞋!”郭大撇子嘿嘿一笑,“秦淮茹,我就不信你没跟野男人乱搞过,都是明白人,你可少特么装正经了!你现在乖乖让我来一锅,我还能跟你既往不咎,你要是让我用强的,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你敢!我报警察抓你!”秦淮茹惊恐叫道。
“那你就真成破鞋了!”郭大撇子狰狞笑道,“到时候你仨孩子都知道你是被人艹过的破鞋,我看你下半辈子还怎么抬起头做人?你在厂里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秦淮茹,你说你至于吗?乖乖配合一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何必要把事情搞大?”
“你别碰我!”眼看郭大撇子伸手抓向自己的胸,秦淮茹拍掉他的手大叫起来。
“那你自己脱。”郭大撇子道,“我要是动手把你衣裳撕烂了,你回去怎么跟你婆婆孩子交代?”
“求求你,放过我,主任,求求你放过我……”秦淮茹哭了起来。
“尼玛的,还装?”郭大撇子不耐烦了,伸手一把掐住秦淮茹脖子,另一只手就去解秦淮茹的裤腰带。
秦淮茹拼命扑打,还上手抓挠,郭大撇子本就恼怒,反手一巴掌扇在秦淮茹脸上,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警告道:“草拟吗的烂货,你再动我就把你衣裳都扯烂,让你光腚往回走你信不?老子肯上你是看得起你,真以为你镶金了?哭!你再哭试试?”
说着他伸手拽住秦淮茹衣领作势就要狠狠撕扯。
“别动!”秦淮茹崩溃大叫,“我配合,我配合……”
郭大撇子这才松手,冷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秦淮茹痛哭失声。
眼看郭大撇子又不耐烦,她抹掉眼泪,冷冷道:“以后你每月给我二十斤二合一,不然我今儿拼了不要脸,也不让你得逞!”
“不可能!”郭大撇子道,“除非你以后随叫随到,我可以每月给你十斤棒子面儿。”
“那咱谁也别好!”秦淮茹咬牙一脸决绝,突然大叫:“救命啊!救命……”
“别喊别喊!”郭大撇子急了,“你喊什么?讨价还价就讨价还价,好好说话!这样,你每月给我干一次,每月我给你十斤棒子面,我保证以后你上班……”
正说着,他突然听到一阵清脆铃声。
自行车铃声。
郭大撇子顿时心中一惊,急忙循声望去。
而秦淮茹原本绝望的心顿时仿佛豁然生出亮光,她用力一把推开被转移注意的郭大撇子,疯狂向响自行车铃的方向跑去。
“救命!救命啊!”秦淮茹嘶声大叫着狂奔。
“你个臭娘们儿!”郭大撇子大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拽住秦淮茹,伸手就去捂她的嘴。
但就在这时,自行车铃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
郭大撇子循声望去,就见前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从巷道尽头正往这边飞速而来。
他心慌了一下,对秦淮茹恶狠狠警告道:“秦淮茹,你要是敢乱说话我让你这班儿以后上不成!你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吧你!”
秦淮茹浑身僵了一下,不再挣扎。
很快,骑自行车的人就到了跟前,停在了两人面前。
来的正是苏乙。
他面无表情看着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狼狈不堪的秦淮茹。
又看看满脸鲜血的郭大撇子。
郭大撇子认识苏乙,昨天他还想通过刘海中认识苏乙呢。
他哈哈干笑一声,陪笑道:“是苏援朝同志啊,这么巧?这都下班儿了,您怎么来这儿了?”
秦淮茹背过身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系扣子。
“哈哈,是这样的,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满脸血,秦淮茹同志担心我出事,吓得大喊大叫的,其实没什么事儿。”郭大撇子讪讪解释道,“是不是这样啊秦淮茹同志?”
最后一句他是转过头去问秦淮茹的。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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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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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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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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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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