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顿时住嘴不语,嘴角缺不自觉勾起,心说我张无忌可不花心。
但他这一笑却被殷离瞧见,殷离顿时又大怒:“你还敢笑我?”
于是二话不说上来又是一顿打,打得张无忌抱头鼠窜。
殷离虽表面泼辣,但心里也还算善良。
她见张无忌可怜,便让他进了自己的院子,但却警告他,只能再院子里呆着,绝不能进房间去,否则就要砍掉他的狗嘴,再打断他另一只狗腿。
她还给张无忌拿了点吃的,可见是面冷心软的性格。
张无忌本就有点社交牛逼症的属性,三言两语就又逗得殷离笑嘻嘻起来。两人聊着聊着,便交了心。
殷离大概说了下自己的身世,就是她杀了自己父亲的小妾,又害得生母自尽的往事。
语气之平静,犹如在讲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别人的故事。
她还告诉张无忌,自己来这里是来找人的。她放不下一个人,直到今天。
这话听得张无忌失落无比,原本想博得美人倾心,不想名花早已有主。
殷离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又问张无忌来这里做什么,张无忌说自己也不知道。师父告诉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说是要驱除鞑虏,但千丝万缕,不知道从何处入手,总不能冲到大街上见鞑子就杀吧?
张无忌一脸茫然,不确定地道:“我觉得我还是得先找到师父,问个清楚再说,可惜师父不让我跟着他……”
“你说你师父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干嘛一定要听他的?”殷离问道。
“师父学究天人,他的本事不是以年龄衡量的。”张无忌正色道,“他的武功放在这世上,只怕能及他的人屈指可数。他懂得的道理也很多,他说的所有话都让我觉得受益匪浅。我觉得,这世上像他一般年龄的人,再也没有比他更有本事的!”
“那也不一定。”殷离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似嗔似喜,“我就认得一个人,年纪与你我相当,但一身本事却深不可测,他只是随手露出点武功,就够别人一生受用了。”
张无忌见殷离憧憬怀念的神情,心中吃味,忍不住问道:“莫非这人,就是姑娘一直念念不忘之人?”
“他要是是那人,就好了,我也不用这般难过了。”殷离叹了口气,“我心里始终忘不了另一个人,可这人待我却是极好极好的,若是没有那人,我一定会跟他走……”
张无忌听了更不是滋味,心说原来这姑娘就算没有心上人,也还有另一个选择,我张无忌算什么?不知道要排第三还是第四,说不定要到第五……
但见到殷离黯然神伤的样子,张无忌又心生不忍,安慰道:“姑娘也不必太难过,比起你来,我之遭遇,要比你惨十倍,甚至是一百倍了!”
“怎么拉?你被一个姑娘抛弃了吗?”殷离问道。
“本来,她也不是有意骗我,只是我自己呆头呆脑,见她生得美丽,就想……”张无忌叹了口气,“其实我又怎配得上她?我心中也从来没存什么妄想。但她和她爹爹暗中却摆下了毒计,害得我惨不可言。”
说着他拉起衣袖,指着胳膊上的累累伤痕,道:“这些伤,都是她所养的恶狗咬的”
殷离呆了一下,顿时勃然大怒:“是朱九真这贱人害你的吧?”
张无忌惊讶道:“你怎知道?”
殷离冷笑:“这贱人爱养恶犬,方圆数百里之内,多少人深受其害?真的是她?”
张无忌点点头:“是朱九真朱姑娘。但这些伤早好了,我早已不痛了,我也……早就不再恨她了。”
其实不但不恨,张无忌想到朱长岭被自己失手打死,还对朱九真有种愧疚感,有些不敢再见到她。
殷离奇怪道:“她这般害你,你也不恨?”
“恨人有什么好的?”张无忌摇头苦笑,“若是练这也恨,那我要恨的人也太多了!”
他真的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恨,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过完此生。
当然,答应师父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
殷离颇不以为然,但心底却觉得张无忌虽然傻傻呆呆,但还是挺善良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我叫……曾阿牛!”张无忌报了假名字,“你呢?”
“我?你叫我蛛儿好了。”殷离道。
“珠儿?珍珠宝贝的珠吗?”张无忌问道。
殷离狠狠瞪了他一眼:“是蜘蛛的蛛!”
“怎么会有女孩子叫这种名字?”张无忌大惊失色。
然而他这神情却惹恼了殷离,殷离突然狠狠一脚踢在张无忌的断腿上,喝骂道:“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还有,你若再对我口无遮拦,轻浮油滑,我便真砍了你的狗嘴!哼!”
她纷纷转身回屋,“砰”地摔上了门。
张无忌抱着腿惨叫一会儿,忍不住抱怨道:“这姑娘性子可太古怪了,一会儿凶一会儿笑的,若真是嫁给师父,师父怎么吃的消?”
嗖!
“哎呀!”
从窗户飞出一块烧饼,精准打在张无忌脑袋上。
张无忌吃痛揉着额头,顿时不敢再做声。
当晚,张无忌因为腿上的伤开始发烧,烧得晕晕沉沉,九阳神功也自主开始在体内运转,为他疗伤。
而殷离则趁着夜色悄然无息离开了院子,向朱武连环庄的方向赶去。
朱九真早就跟她结下了梁子,让她十分痛恨,刚才张无忌又提起朱九真,还说被朱九真欺骗,这让殷离直接动了杀心。
她最恨欺骗别人感情的人,无论男女。
那朱九真明明跟她表哥是一对,却又跑去欺骗张无忌,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简直该死!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再加上殷离功力大涨,对自己也信心十足,于是干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朱九真,为民除害!
她没有马,只能一路狂奔,等到了武家连环庄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刚到山庄门口,她就见到门口停了几匹马,人影幢幢,许多火把将那里照得如同白昼。
好机会!
殷离见状心喜,急忙找了个偏僻墙头翻了进去。
若是平时,她想要混进庄园还没这么容易,但没想到这么晚了朱武连环庄还有客人到,倒是让她可以趁乱潜入。
进了庄子后,殷离也不辨方向,只是凭着感觉没头苍蝇般东窜西窜,好在她运气不错,居然还真找到了朱九真的房间!
她到的时候,朱九真和卫壁正在房里成就好事。
刚开始殷离不知道里面在干吗,只是奇怪朱九真叫得好奇怪。
但她到底一路从灵蛇岛闯到这西域来,也算见多识广了,还是很快猜到里面在干吗,顿时羞得个一张脸红透。
暗地里啐了一口,但又觉好奇,依然趴着听起来,听里面“好哥哥好妹妹”叫个不停,滋儿吸溜声不绝于耳,她一会儿羞恼,一会儿出神,想着女儿心事。xiumb.com
她幻想着自己和心上人双宿双飞之时,会不会也如同里面这对狗男女般,做这羞人的事情?
若是做了,她会不会也跟朱九真一样叫得这般奇怪,又一口一个好哥哥?
想着想着,她双腿便不自觉绞在一起,只是在她的幻想中,压在她身上颠鸾倒凤的人,赫然是苏乙的面孔!
殷离悚然而惊,猛地回过神来,顿时十分羞惭,觉得自己这般岂不也是三心二意,水性杨花,怎么对得起当年的无忌哥哥?
她又羞又恼,竟迁怒里面两人,觉得都是他们不好,才害得自己胡思乱想。
正要仗剑进去在这对狗男女身上刺几个透明窟窿,便在这时,她又见有一女子正兴冲冲往这边跑来。
殷离吃了一惊,急忙藏好身子。
借着夜色她看清这来的女子正是连环庄庄主武烈的女儿——武青樱。
武青樱来时兴高采烈,但走到门口陡然听到房间里的动静,顿时吃了一惊,仔细听一听,脸色顿时大变,猛地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房里传来惊呼之声,那之前的靡靡之音戛然而止。
“好啊,卫壁,朱九真,你们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情!你们可真对得起我!”
“青樱,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朱九真,你这贱人,我们武家好心收留你,你居然勾引我的未婚夫!”
“武青樱,师哥原本是和我两情相悦!若非十年前我爹惨死,哪里轮得到你这小蹄子?你今天来得正好,师哥,你告诉她,你心里到底爱的是谁!”
“青樱,你听我解释,我跟朱九真只是逢场作戏,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什么!卫壁,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
再怎样独特的女子,都很难改八卦的天性。
殷离怎么也没想到,今晚她来杀人,居然会遇到这么一出二女夺夫还捉奸在床的大戏!
她躲在窗外听得津津有味,都忘了自己来的本来目的。甚至为了听得更清楚,她还凑到了窗户跟前倾听。
“武青樱,我杀了你!杀了你,就没人跟我抢师兄了!都是你这贱人把师兄迷得失了神志,才说出这般没良心的狠话!”
“朱九真,你想做什么!”
仓啷!
里面拔剑的声音突然响起,紧跟着便传来惊呼怒喝,以及兵刃相交的声音。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殷离听得兴奋,只恨自己不能进去观看。
但就在这时,只听朱九真一声惊呼,竟撞破窗户踉跄着倒飞出来。
殷离吃了一惊急忙闪避到一边,而朱九真刚站稳脚跟,一偏过眼睛,就看到了殷离,顿时惊呼一声:“什么人!”
然后反手变一剑刺来。
这一剑又快又急,殷离吓了一跳,突然福如心至,使出苏乙教给她的剑法中的一招,身子一偏斜斜上撩。
噗!
这一剑从朱九真上腹刺入,从其后心穿出。
朱九真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身上的剑,又看看殷离,脸上突然显出无比恐惧的神色。
“为、为什么……”她问道,口中鲜血汩汩涌出。
殷离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噗!
她抽出长剑,朱九真顿时鲜血飚溅,一个踉跄倒地。
“朱九真,你纵容恶狗咬死了这么多人,可曾想过今天?”殷离冷笑喝道,“今日我替天行道杀你,为所有惨死在你手里的人报仇了!”
“九真!”
“师姐!”
房间里一男一女惊呼飞扑出来,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杀了九真,你是谁!”卫壁惊怒交加,剑指殷离。
“来人!快来人啊!”武青樱突然大叫起来。
此刻在连环庄迎客大堂中,庄主武烈正在接待远道而来的昆仑掌门何太冲夫妇,以及峨眉派派来的代表,丁敏君和周芷若二人。
双方相谈甚欢,武烈对何太冲能亲自邀请他伙同六大派齐攻光明顶一事深感高兴,倍觉荣幸。
朱武连环庄和明教当然也有龃龉,但结怨不深,倒也不至于生死相向。
但这可是能跟着六大派一起去刷声望的大好机会,哪怕是和明教结死仇,武烈也在所不惜了!
更何况,他觉得这次明教死定了!
六大派联袂而至,区区明教拿什么抵挡?
朱武连环庄跟着一起去,不但没有风险,还能打个顺风仗,捞些功劳,好在武林中扬名!
武烈本就是八面临风的人物,他跟何太冲等人谈笑风生,有意追捧,因此一时宾主尽欢,其乐融融,气氛很是融洽。
便在此时,武青樱的呼叫声突然传来。
正在谈笑的武烈一怔,脸色顿时一变。
他听出了女儿叫声中的惊恐和无措。
跟着卫壁长啸怒喝声也传了过来。
武烈顿时再无迟疑。
“诸位,小女不知因何事而求救,请恕老夫少陪,去去就来!”他急促告罪一声,就要离开。
何太冲却起身肃然道:“主家出事,我们岂能安坐?武庄主,一起去看看吧。”
“老夫先行谢过,请!”武烈也没时间客套,匆忙回上一句,便率先向呼叫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
其身后四人纷纷施展轻功跟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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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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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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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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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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