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峭壁中的洞穴,飞身而入。
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动静,是以立刻惊动了洞穴另一头的朱长岭。
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焦急叫嚷着:“张无忌,怎么一天都不来,是不是想饿死老夫?”
这老儿这五年来全靠张无忌为他送些野果烤鱼才活到今天,时间久了,竟习以为常,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苏乙摇摇头,其实心里很不能理解张无忌这种行为。
朱长岭差点害死张无忌,张无忌就算再心慈手软,大不了不理他,让他自生自灭就是了。
但偏偏他还不忍心朱长岭饿死,每天都给他送吃的。
换了是他,朱长岭坟头的草都两尺高了。
苏乙也不答话,运转内力,浑身骨骼顿时“咯嘣咯嘣”作响,手脚身体顿时迅速缩小,原本他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如今竟缩得只有一米二三左右,身子也便窄了许多,只是身上的皮肉都皱到了一起,看起来格外丑陋,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样。
其实这缩骨功的原理就是利用内力暂时改变人的骨骼架构,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这个小窍门十分实用,若是跟苏乙的仿妆易容术结合,效果绝对更佳。
缩小了身子骨,苏乙得以从山洞狭窄的石缝中艰难通过。m.χIùmЬ.CǒM
这狭窄石缝长约十余米,四面八方都是很结实的花岗岩,怪不得朱长岭被困五年都没能从这里进入到山谷之中。
只怕他连挖都不敢挖,生怕挖塌了洞穴,导致张无忌连野果都送不过来,他只能在这里活活饿死渴死。
不过苏乙还是对此嗤之以鼻,五年时间,稍有毅力点,就算是凿也凿出来一条下悬崖的路。
这朱长岭依然困在这里,只能说他是个废物。
短短十余米的距离,苏乙花了十多分钟才穿过来。
快走出窄道时,空间开始变大,苏乙也边走边恢复身形。
等完全从狭窄的过道里穿到石台上,苏乙已经彻底恢复了本来面目。
然后他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劲风扑面而来。
苏乙早有防备,不慌不忙伸手一掌拍向来人。
砰!
苏乙这一掌后发先至打在这恶臭扑鼻,宛若野人般的朱长岭胸口,此人“哇”地一声喷出鲜血倒飞出去,差点滑出石台边缘,他手脚并用狼狈不堪稳住身形,趴在石台上,惊惧交加瞪着苏乙,色厉内荏大叫:“你是谁!你为什么会从这里出来!”
一句话没说完,又是“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神色顿时变得萎靡不堪。
苏乙对张无忌客气,对他可不会客气。
刚才这一掌虽未用全力,但一掌下去,也震得朱长岭五脏六腑受到严重损伤。
在这空无一物的石台上,等待朱长岭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伤势恶化,直至死亡。
朱长岭此刻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惊恐,匍匐在地对苏乙连连哀嚎:“饶命!少侠饶命!我乃朱武连环庄庄主朱长岭,你若放过我,我必有厚报……”
苏乙却理也不理他,径直走到石台边缘,往下看了眼。
但见云雾蔼蔼,深不见底。
再往上看,依然是云雾蔼蔼,上不见天。
难怪朱长岭没有勇气逃离,这等绝境,犹如天牢,寻常人若被困于此,根本看不出任何能逃脱的可能。
好在苏乙不是寻常人。
他一步迈出,人已跃下。
正在求饶的朱长岭愣了一下,突然“啊”地惨叫一声,急忙爬到这边来探头往下瞧去。
但见云蒸雾腾,哪里还有苏乙人影?
“蠢货!蠢货!”朱长岭气得大骂。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好不容易有逃出去的希望,这人竟跳崖死了?
你武功这么高,你跳的什么崖啊?
在朱长岭心中所想,跳下去断无活路可言。
他咳嗽了两声,又咳出两口血来,感受着自己严重的伤势,他眼中顿时露出极度恐惧之色,转头看向了那个山洞。
那里面一定有路!
他眼睛突然涌出希望,一边咳嗽,一边踉踉跄跄爬起来,朝那边走去。
其实在云雾缭绕的下方,苏乙正手持羊角镐,一点一点凿壁腾挪下坠。
他来的时候带了两个羊角镐,给张无忌留了一个。
至于为什么不杀了朱长岭?
他是为了把这人给张无忌留下,他很想看看张无忌在经过他的“教导”后,会如何对付朱长岭。
他也不怕张无忌会被朱长岭玩儿死,张无忌这么大优势,还是主角,要是这都能死,只能怪他愚蠢且短命了。
苏乙借助羊角镐,很快就到了崖底。
崖底是一道河流,水流湍急,不知几深。
苏乙眼看到底,双脚朝崖壁一蹬,人如离弦之箭般窜出,脚下轻点水面,很快就到了岸边。
怪石嶙峋的岸边,有一片胡杨林,树木稀疏。
林子另一边却绿草如茵,木屋如星罗棋布随意散落,草地上隔一段距离便有牛马羊悠闲吃草,身穿异族服饰之人赶着牛羊放牧。
苏乙看过地图,知道这里叫五个泉子,是一座小牧村,村民不足百户,却各民族都有。
他当时根据地形以及原剧情判断,自己从那无名山谷出来后会落在此地,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他和苏奴儿约定的地方就是在此,苏奴儿还带着他的长枪和一些行李,骑着他们两人的马。
苏乙正在想苏奴儿会在什么地方等自己,就听不远处传来马嘶犬吠等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怒喝喊叫之声,像是有人打起来了。
苏乙心中一动,便向那处飞掠而去。
这是一处看起来很破旧的木舍,木栅栏因年久失修,多段倒塌,院中泥泞不堪,杂物四处洒落,像是被主人废弃已久。
苏乙越过屋舍,一眼看到在屋舍前面的土路上,一对衣着华丽的男女正骑在大马上,指挥着十几头恶犬,围攻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
在院落之中,躺着两匹马尸,马尸身上血肉模糊,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的,已不成样子。
在马尸周边还有几具狗的尸体,这些狗子身上都没有伤痕,各个体壮高大,皮毛油亮,显然是被人饲养过的。
骑在马上的女人一身碧色胡服,英姿飒爽,容貌娇俏,此刻正连连呼哨,指挥着群犬围攻那荆钗布裙的少女。
她旁边的公子相貌俊朗,身着墨绿短褂,华丽不凡。他眼角带着讥讽之色,手中扣着两枚核桃。
荆钗布裙的女子明显是身怀武功,只是似乎左腿受伤,一瘸一拐行动不便。但在十多头恶犬的围攻下,她应付得还算游刃有余,也不见如何招架,身形飘忽,左闪右避,就让恶犬的围攻扑空。
不但如此,她偶尔伸出手指一戳,只要戳在恶犬身上,便立刻呜咽着倒地抽搐,顷刻便毙命。
“好胆,敢杀我的平西将军,贱人,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你葬身犬腹!”马上的女人眼见荆钗布裙女子一指头戳死最威风凛凛的一头恶犬,顿时勃然大怒叫了起来。
便在这时,那一边的公子突然屈指一弹,其手中核桃顿时飞出。
布裙女子虽反应过来急忙闪避,却还是迟了,被这核桃打中另一条腿,顿时痛呼一声倒地。
“中了!”公子顿时喜笑颜开,拍手叫好。
马上女子见状大喜:“表哥做得好!平南平北将军,快上!咬死她!”
那马上公子露出矜持笑容,正要开口,眼角突然一瞥,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苏乙,顿时面色一变,急喝道:“什么人!”
不过见苏乙只是双手环抱胸前站在一边看热闹,他微微放下心来。
而便在此时,场中变生肘腋。
眼看几头恶犬扑向了跌倒的布裙少女,这少女突然袖子一扬,顿时一团灰雾从她袖中扩散开来,而与此同时她施展一种极为巧妙地身法滚地腾挪,逃脱了群犬撕咬,使得那些恶犬不但扑了个空,还撞在了一起,摔成一团。
不过摔倒的恶犬挣扎了几下,却惊恐呜咽着抽搐倒下,再没有爬起来。
还剩下两只恶犬立刻夹着尾巴逃远,对着布裙少女狂吠,却不敢再向前。
好厉害的毒!
一边的苏乙都看得暗自咋舌。
这布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样貌却是奇丑无比。皮肤黝黑,好好一张脸皮肤坑坑洼洼,肿胀丑陋,布满脓疮,只有一双眸子颇有身材,身材也是苗条纤秀。
“贱人,敢毒死我的狗,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马上的女子本以为布裙少女会被自己的狗咬死,脸上已浮现出恶毒残忍之色,但如此变故,却让她表情凝固,继而气急败坏大叫起来。
布裙少女冷笑连连,说出话来却是声如黄鹂,清脆无比:“朱九真,我不但要毒死你的狗,还要毒死你们这对狗男女!有本事就下马和我打一场,看看鹿死谁手!”
说着,她也往苏乙这边看了一眼,怔了怔,然后不动声色斜斜后退一步,身子微微侧过来,显然是对苏乙也有了防备。
这时朱九真也发现了苏乙,见苏乙衣着华丽,背负长刀,气度不凡,顿时一愣。
旁边那把核桃当暗器的公子见苏乙没有答他的话,再次沉声问道:“阁下是谁?不知有何见教?”
苏乙面无表情指着院中那两匹被啃得血肉模糊的两具马尸,淡淡道:“是你们杀了我的马?”
那两匹黄骠马高大健硕,体态不凡,是以苏乙一眼认出,那就是他从斡端城里骑出来的两匹马。
可现在,两匹马却变成了马尸。
那样貌丑陋的布裙女子听苏乙问话,顿时眼珠一转,指着马上女子道:“就是他们杀了你的马!你的马被他们的狗给咬死了!”
那公子和朱九真表情齐齐一变,不过却没有辩解。
两匹马被狗啃得血肉模糊,他们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不就是两匹马吗?赔你就是了!”朱九真冷哼一声,高傲一扬脖子,“待会儿你跟着我们去连环庄拿钱,少不了你的!”
另外一边的公子却比较谨慎,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在下卫壁,家师武烈,乃连环庄庄主。”
苏乙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们两个的马留下,算是赔偿了。”
朱九真脸色一变正要破口大骂,就听苏乙继续道:“至于这害人的恶犬,就不必留了。”
话音刚落,就见苏乙不紧不慢连踢两下,踢飞两块草皮。
两块草皮炮弹般飞出,精准地砸在两头恶犬的脑袋上,砸得恶犬顿时倒地,悄然无息便没了性命。
这一手露出,让在场的二女一男顿时面色狂变,倒吸凉气!
那草皮本是松软泥土,能把它打得这么远、这么准已是不可思议,区区泥土居然能砸碎狗的颅骨,让恶犬毙命,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这等武功,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理解范畴了!
其实这却是他们视觉偏差,苏乙踢出的不是草皮,而是两块被草皮包裹着的石子。
但即便如此,苏乙这手武功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卫壁和朱九真原本来想着利用连环庄的名头镇住苏乙,但眼见苏乙露出这一手,顿时两人吓得面色惨白。
彼此对视一眼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吓得不约而同翻身下马来。
“这两匹马赔给前辈!多谢前辈宽宏大量!”卫壁抱拳躬身,恭敬说道,“若是前辈有暇去连环庄,晚辈必摆宴款待,以示歉意!”
他旁边的朱九真,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苏乙淡淡道:“走吧!”
“是,晚辈告退!”卫壁拉拉旁边朱九真的衣袖,两人再次躬身倒退两步,这才齐齐转身,快步往远处走去。
另一边的丑陋少女也被苏乙展露的武功镇住,此刻眼见朱九真他们被吓走,眼珠一转,也要悄悄溜走。
“站住!”苏乙却突然开口叫住她。
丑陋少女警惕看着苏乙,一边后退一边道:“你想干什么?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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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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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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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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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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