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都没去过。”
“真的假的？”
坐在飞往南海岛三银市的飞机上，戴羽妮惊讶地将脑袋扭回来，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杨谦，她身后的舷窗是一片蔚蓝，跟她的眼眸一样，闪闪发亮。
“这还有什么假的？我啥时候骗过你？”
杨谦放下手中的杂志，手腕上之前生日时候戴羽妮送给他的手表也被衣袖隐藏了起来。
“那可不好说，渣男都说自己没骗过人。”
戴羽妮跟他开个玩笑，这几个星期的相处，已经让他们关系变得非常亲近。
“跟渣男有什么关系？我没去过南海岛也不算稀奇吧？”
杨谦笑着摇了摇头。
“稀奇啊，你离南海岛这么近，怎么一次都没去过？我都去过好多次了！”
“可能也是因为离得太近了吧！南海岛有的热带天气，有的碧海银沙，我们这边都有，虽然没他们那么漂亮。”
“这倒也是，不过你们荷城没有猴子看……”
“哈哈，这确实是一个遗憾。”
一个小时的航程，在戴羽妮和杨谦欢快的聊天中，很快就度过了。
到三银的凤凰机场，樱桃音乐节主办方有安排专人专车来接他们，而且似乎规格还不小，来接他们的是负责艺人统筹的经理小甄。
“杨老师、戴老师，你们好，我是甄云嫣，也是群里的小甄。”
甄云嫣是一位短头发、说话很利落的年轻姑娘，不过，再怎么年轻，她的社交软件上也是显示二十七岁的年龄，比杨谦和戴羽妮都大。
所以，杨谦哪里好意思让别人喊自己老师？
“小甄经理，不用喊我们老师，担不起，担不起。您叫我们小杨、小戴就可以了。”
杨谦还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不用对方帮自己拎。
“他不喜欢别人喊他老师的，总觉得喊得老了。其实我觉得他是年纪不大，但心理年龄还挺大的。”
戴羽妮嘴角扬着，跟甄云嫣解释一下。
当然，后面半句“跟老干部一样”，这样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当然，女生和女生之间很容易就熟稔起来。
“小甄经理，你是鲁省人吧？”
“咦，你怎么知道？”
“我听口音啊！你们那边的普通话都带着一点点口音，不过是属于很好听的那种口音！”
“这么厉害啊！谢谢夸奖，哈哈！小戴是不是魔都人？”
“不是吧？我这个你也听得出来？我没说过魔都话啊！”
“没有，我不是有你的资料嘛！”
“啊这，小甄经理你作弊！”
“哈哈！”
带着欢声笑语，杨谦他们坐上了停在机场外面的保姆车。
“其实正常来讲，不是我来接你们的……”
车开了之后，甄云嫣转过身来，手臂扒在自己的椅背上，跟杨谦他们说起来。
在这次南海岛樱桃音乐节的主办团队里，甄云嫣的地位并不低！
别看她才二十七岁，由于之前在视频公司做了五年的网络综艺，还担任过一年的副导演，甄云嫣跳槽来到魔星音乐这家国内最大的独立唱片公司，实质的职位就是樱桃音乐节厂牌的副主理人。
不过，甄云嫣还没有负责过整场音乐节，所以这次南海岛樱桃音乐节，她就先担任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副导演，以及兼任艺人统筹的经理。
相比之下，杨谦他们这个靠关系混上来的组合，确实属于整个音乐节表演团队中最底层，最没有名气的一支，也确实是用不着甄云嫣亲自来接他们。
随便安排一个助理，甚至都可以不用安排助理，叫司机开车来接，这才是正常的规格。
当然，甄云嫣没有跟他们讲得这么透彻。
“但我听了你们发过来的demo，你们的音乐是我见过全部歌手，全部乐队，嗯，毫不夸张，包括唐郡在内，你们都是最棒的！虽然这些歌都还没有什么名气，但真的是很有灵气！”
甄云嫣给了杨谦和戴羽妮非常高的评价。
唐郡，也就是之前戴羽妮很喜欢的那首《纸飞机》的原唱，已经是很出名的歌手了。
这次南海岛樱桃音乐节请她过来，也是近几年樱桃音乐节的一个趋势，开始请一些有名气的歌手，让音乐节的热度出圈，同时也给他们提升票价的机会——这些戴羽妮跟杜讯之前讨论过。
但甄云嫣对杨谦他们的评价居然还高过了唐郡，这让戴羽妮都不敢想象。
“哪有这么厉害？谦哥他确实是写歌不错，但我们还只是新人呢！”
戴羽妮谦虚地摆了摆手。
功劳都是杨谦的，但即便是这样，戴羽妮也知道他们不能仗着这些好听的歌曲飞扬跋扈。
来音乐节表演的，都是独立音乐人，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就算是大明星过来，他们也都不会放在眼里，自己有自己的音乐态度，不会去仰望那些大明星。
更何况杨谦他们这两个新人呢？
妮爷也是新人啊，都不唱摇滚了。
“没见过你们这么厉害的新人，你们demo里面，每首歌都很好听，特别是《当你老了》，我属实是被惊艳到了。”
甄云嫣笑了笑。
不论是谁的功劳，甄云嫣感觉自己是从一众新人中，挖掘到了宝藏。
特别是甄云嫣跟其他导演、导播聊起“戴姑娘和木先生”这个组合的时候，其他人都对杨谦没什么印象，倒是戴羽妮经常被提起，说什么“常客啦”、“她又来了”、“这次居然换了个乐队”、“妮爷不玩摇滚了吗”。
甄云嫣因此知道了戴羽妮的家世不凡，但更加清楚了所有人都没有知道杨谦的厉害。
如果她能把“戴姑娘和木先生”从New&Young的舞台上挖掘出来，那这就是她的一大功劳，同时以后她开始主要负责一个音乐节的时候，“戴姑娘和木先生”说不定也能成为她的一大招牌！
所以，甄云嫣特地跑来机场接杨谦和戴羽妮，要让他们看到自己对他们的重视！
“有一个坏消息，但也有一个好消息，你们要听哪一个？”
甄云嫣卖了个关子。
戴羽妮看向杨谦，让他拿主意。
“先听坏消息吧。”
杨谦表情很平静，他只是顺着甄云嫣的语序来说的。
“坏消息就是，我本来想要给你们争取换一个时间段，比如换回之前下午四点到四点四十那一场。因为你们五点二十到六点这一场，会跟樱桃舞台上面的盖世郭太白撞上，四点到四点四十的场会稍微好一点。但马导那边不好协调……”
这里得科普一下，这次的南海岛樱桃音乐节设立了四个舞台，常规的樱桃舞台和乐舞台肯定是最受观众们追捧的“主”舞台，而New&Young·嗨岛舞台以及另一个主打电子音乐的MSE舞台就相对来说会冷清一点。琇書網
两个“主”舞台的时间是表演错开的，比如一个是表演15:20-16:00这一场，那下一个是表演16:00-16:40这一场。这也方便观众们来回跑动、充分利用乐队替换准备的空档时间。
另外两个“副”舞台的表演也会错开，但它们还是会跟“主”舞台其中一组的表演对上。
这样一来，去看“主”舞台那些出名歌手和乐队表演的观众，就肯定没空去看“副”舞台的表演了！
MSE舞台还好，电子音乐由它固定的受众，不多，但会比较忠诚。
但New&Young舞台的新人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像杨谦他们一个多星期前，接到节目组通知更换表演时间段，然后碰上的樱桃舞台上的“盖世郭太白”，就是一支上过综艺、小有名气的乐队。
“戴姑娘和木先生”和他们一起摆在那些来音乐节玩的观众们面前，观众们肯定还是会选更有知名度的“盖世郭太白”！
挺现实的一个问题。
甄云嫣了解过后，也替他们争取了，可惜没能调整回来。
“这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本来就是一组新人，享受舞台更重要！”
杨谦表情还是没有什么波动，他跟戴羽妮早就分析过了这个情况，但他们心态都很好。
戴羽妮啥场面都见过，不会在意，而且盖世郭太白她之前还认识。
杨谦自己更加淡定了，他来音乐节，除了想要体会一下音乐节的气氛以外，更多的还是想要试验一下自己对于系统算法的猜想。
能够有很多观众来听自己唱歌固然是好事，要是没有太多，就算破不了一百，那也没有关系。
自己的音乐是很好的，总会有识货的人，总会有愿意听好的音乐的歌迷，慢慢积攒就行了！
“小甄经理，不是还有一个好消息吗？好消息是什么？”
戴羽妮倒是对这个跟所谓“坏消息”对应的好消息很感兴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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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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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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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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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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