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睿瑶倒是不怕韩叔叔,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宋彦青回大院。

  走之前找叔叔阿姨道别,望着关上的厨房门,她又改了主意,拉了下宋彦青:“彦青哥,咱们直接走吧。”

  “不等叔叔阿姨说一声就走,是不是不大礼貌?”宋彦青挠头,嗓门也没压着。

  厨房的门打开,韩常林走出来说道:“吃过饭再走,饭后让韩卫国他们三个送你们。”

  抬头望见韩叔叔威严的脸,又想起他一掌就能打得韩利民在炕上躺几天,宋彦青忽然就不敢说“不”了,点头应道:“好的,韩叔叔。”

  严睿瑶:“……”

  最终,两人留了下来,又进厨房帮忙打下手,这是他们做惯的,韩常林没拒绝。

  晚饭做好,大娃他们三兄弟的罚站也结束,急哄哄地洗手上桌吃饭,吃完就被赶出去送人。

  走在路上,二娃嘟囔道:“爸爸就是想赶我们走,不让我们留家里当灯泡。”

  宋彦青笑呵呵地勾住他的脖子说道:“韩利民,你喊我一声哥哥,我今晚就收留你,不用你回家当灯泡。”

  二娃冲他翻了个白眼,打开了他的手:“我有哥哥,你哪天打过我哥,再让我喊你哥。”

  宋彦青不服气了:“我和你哥一向平手。”

  二娃鄙视:“平手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比我哥还大一岁多呢。”

  宋彦青:“……”

  走在前头的严睿瑶,噗嗤笑了一声,回头说道:“二娃弟弟,你们三个今天在我家住,出门之前我跟韩叔叔说过了,韩叔叔没有反对。”

  大娃二娃三娃:“……”

  三兄弟拔腿冲回四合院,想要带走书包,但相隔不到五分钟,大门关上了,推不开。

  “哥,我们翻墙进去吧。”二娃提议。

  “你是想屁股被打烂吗?”大娃白了他一眼。

  二娃立刻从心了:“不要书包了,我明天跟同桌借课本看就行。”

  “爸起得早,咱们明早赶回来。”

  大娃一锤定音,带着两弟弟走了。m.χIùmЬ.CǒM

  院内,林悦并不知道三儿子被拒之门外。

  好吧,她也顾不上了,因为孩子们一出院子,她就被男人抱入了卧室,压在炕上。

  林悦抵住他的胸膛嗔道:“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你不累吗?”

  男人忽然笑了,胸腔震动,薄薄的衬衣布料抵挡不住他的热力和气息,灼烫得人心尖发颤,林悦慌忙收回抵在他胸膛上的手,还未滚出他的身下,就被他捞入怀里。

  “悦悦,我想了你三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哪里会累?”韩常林凝视着她说完这话,就吻住了她的唇。

  一开始温柔缱绻,似怕吓着她。

  等她适应,沉溺其中,便深入炙热起来,让她无处逃脱,如一只离开水面的鱼,又似一叶扁舟,被浪潮席卷冲击,有时会把她带入云霄,下一秒又打入海底,如此反复。

  窗外下起了雨,先是连绵,后风急雨骤,雨打芭蕉,娇蕊越发艳丽。

  这雨下了一夜,清晨才渐渐歇了。

  韩常林神清气爽起了床,低头在昏睡的妻子眉心处亲吻了一下,又给她拉了下被子,才开门走出卧室。

  走到前院,一开门就看见了等在外头的三个小子,三小子脸上委屈巴巴的。

  韩常林揉了下三娃的头顶说道:“进去晨练吧。”

  大娃三娃立刻点头进院子,乖乖的。

  二娃蹦跳进院子的时候,没忍住仰头问道:“爸,我们今晚上还要去外头住吗?”

  大娃和三娃立刻停止了脚步,巴巴地抬头看向父亲。

  “不用,但是不许打扰你们妈妈休息。”韩常林叮嘱。

  “好的爸爸。”三小子立刻点头应声,整齐划一。

  二娃开心的蹦起来,几乎要上天,只是很快被打趴了。

  是真的打趴下,被韩常林随意一甩撂到了沙地上。

  “韩利民,三年过去了,半点长进都没有,给我起来,继续!”韩常林冷脸叱道。

  二娃不服气,从地上爬起来,冲他喊道:“爸,我长大后又不要当兵,我是要当科学家的!”

  韩常林的眼睛眯起来:“当科学家?那跟我说说,今年暑假你们惹了什么事?”

  二娃一下缩了脖子,支支吾吾目光躲闪。

  韩常林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三个儿子:“不管你们以后要做什么,一个好身体,以及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武力都是必须的,知道吗?”

  “知道。”三个小子一起回道。

  “我没听见,大声点!”

  “知道!”三个小子抬头挺胸,齐声大喊。

  “喊什么呀?还让不让睡觉了?”

  正房的东屋里传出林悦不满的声音,院子里父子四人立时矮了一截。

  韩常林压着声音挥手道:“去前院跑步,脚步轻点。”

  三兄弟齐齐点头,在大娃的带领下,齐步跑向前院。

  林悦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发现男人捣乱的手,起床气要发作,男人揉按着她的腰问道:“悦悦还累吗?我去学校帮你请个假吧,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听到“学校”二字,林悦一下子清醒了,抓过手表一看快十点了,急得她一下子跳起来,结果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韩常林抱住她:“悦悦别急,我送你去学校上课。”

  顾不得跟他生气,林悦任由他帮忙给她穿上衣服,带她洗脸刷牙,又听话地啃了一个鸡蛋,就急哄哄地跳上了单车后座,双手抱住他的腰。

  单车骑得很快,终于踩着上课铃声赶到了教室,但前排没有位置了,只有后排剩下最后两个。

  林悦刚坐下,发现韩常林也跟着坐下,她转头瞪他:“你坐下做什么?”

  韩常林眼底蕴着笑意:“担心我的爱人累着,陪她上课。”

  也是恰了,上课铃声结束,齐教授走上讲台,同学们立刻保持安静,于是韩常林原本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传遍了整个教室。

  唰的一下,所有人齐齐看过来,包括讲台上的齐教授。

  林悦的脸也唰地热了,羞恼得要把韩常林推出去,前头却响起齐教授的声音。

  “后排靠门那位,是林悦同学的爱人吧?”

  韩常林立刻起身回道:“是的教授,我叫韩常林。”

  齐教授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清大的高材生,第一批公派留学生,你这是从M国完成学业回来了?”

  “是的教授,昨天刚回来。”

  “那你就上来,给我们讲讲你在美国的经历吧,用英语讲。”齐教授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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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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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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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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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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