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只脚刚跨进院门,只听到扑棱一声,一只毛羽绚丽的野鸡张着尖利的喙,直扑她的脸,惊得她想都没想,丢出了手中的鸡笼,嘭!
鸡笼和野鸡相撞,但都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赶来的男人一手一个抓住了。
咕咕叽叽一片乱叫声,男人赶到她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林悦正拿着帕子仰着头擦眼睛,刚刚那只鸡扑棱而来时带起的尘土迷了她的眼,越揉越揉不出来,这会根本睁不开,还疼得很,语气自然好不了:“你觉得呢?”
“我帮你看看。”韩常林将鸡笼放下,野鸡丢进笼中关上,便起身要给她看眼睛。
林悦躲开,嫌弃道:“你手都没洗就碰我眼睛,想给嗯我弄个鸡眼出来?”然后吩咐大娃,“大娃,牵着娘的手去水井边。”
大娃立刻应声去牵娘的手,但见爹摇头,便缩回了手。
闭着眼的林悦,感觉到一只手牵住了自己的手,干燥又粗糙,显然不是大娃的手。
她张了张嘴,但最终默认了,毕竟在孩子们面前总是下他的脸不太合适,所以忍住抽手的冲动,由着对方牵着她来到水井边。
一阵哗啦的水声,男人洗过手后对她道:“把手帕拿开,我给你看看。”
“不用,你帮我引到出水口那,我用水冲眼睛就行。”林悦坚持道,她觉得眼中的异物已经快被眼泪冲出来了。
只是她的话刚落,手帕就被强行拿开,眼皮被撑开,不带她挣扎,呼的一口气吹过她的眼角,异物连同泪水一起被吹了出来,眼前顿时一片光明,而眼瞳中也随之映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映入男人狭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还有越来越近的唇……她惊得身体后仰,伸手一挡:“我好了,不用吹……”
手心忽然一痒,男人的唇贴到她的手心了,她整个人都惊麻了,瞪大了眼睛。
望着妻子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眼睛圆溜溜的,眼角带着绯红,还有淡淡的幽香钻入鼻中,韩常林原本经过一晚上的劳累而消退的热力重新沸腾起来,他微微动了下唇。
“娘,这只鸡好肥呀,中午能宰了吃吗?”二娃的声音恰在这时响了起来。
林悦瞬间将男人推开,转身冲二娃道:“这只野鸡是你爹带回来的,能不能宰了吃你问他。”
说完这话,掉头往屋里赶。
“爹,能吃吗?”二娃立刻跑到他爹跟前问道,结果后脑勺被呼了一下,委屈得瘪了小嘴,“爹为啥打窝呀?”
二娃委屈的声音让林悦的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又很快稳住了,砰地关上了房门。
“婶子,三娃很乖,一直在睡觉。”大妮看到她进来,立刻跟她说道。
或许是察觉到娘回来了,在大妮话落之时,炕上的三娃唰地睁开眼睛,咿咿呀呀地挥动着小手,小身子在被子里拱来拱去,跟只小蚕蛹一般。
林悦被逗笑了,上前掀开被子,把三娃抱起来,又跟大妮道了谢,请她留下来吃午饭。
大妮立刻摇头:“婶子,我要回家帮我娘做饭了。婶子也不要给我钱,我娘不叫我收。”
大妮说完,就朝外跑。
推门进来的韩常林,及时侧身,才躲开了这个莽撞的小姑娘。
小姑娘低声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跑走了。
林悦也没顾上喊大妮,因为瞧见韩常林就叫她立刻想起了之前水井边的事。
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才重新扬起若无其事的笑容:“你留下来看着三娃,我出去做饭。”
说完,将三娃往炕上一放就打算走,结果三娃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袖子,咿咿呀呀叫着不放她离开。
“我来不是叫你做饭的,我是想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韩常林开口问道。
林悦惊愕抬眸:“你做饭?”
望见妻子眼底满满的质疑,韩常林沉默一会说道:“我从山里带回来一只野鸡和两只兔子,你中午想吃鸡还是兔子?我去收拾。”wWW.ΧìǔΜЬ.CǒΜ
林悦这下真吃惊了:“还有两只兔子,在哪呢?”
“关在柴房里。”
“娘,娘,笼里的小鸡要被野鸡啄死了!”
二娃在外头喊叫。
林悦立刻想起被关在鸡笼里的小鸡,还有那只凶猛的野鸡,她一言难尽地看了韩常林一眼,便抬脚出门。
“我去吧。”
韩常林的动作更快。
但林悦还是抱着三娃出去,看到韩常林伸手将野鸡从笼子里拎着出来,咔嚓一声,鸡脖子断了。
只是笼里的小鸡完好的只有五只,另外五只不是奄奄一息,就是发出虚弱的叽叽声。
二娃却眼睛一亮:“娘,咱们别养鸡了,叫爹天天去山里捉一只野鸡回来,窝们就能天天吃肉啦。”
林悦被二娃逗得噗嗤乐了:“你想累死你爹啊。你爹可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爹你饿吗?我的糖给你吃。”大娃哒哒跑到大爹跟前,从口袋里掏出奶糖递过去。
韩常林愣了一下,伸手要推回去,林悦道:“别拒绝你儿子的孝心,拿着吃吧,我再给大娃一颗好了。”
又招呼大娃到跟前,塞给他一颗奶糖:“帮娘看着三娃,娘去给你们做蘑菇炖山鸡。”
大娃乖巧的点头应了,二娃也哒哒跑过来,小手伸过来:“娘,窝要照顾三娃,奶糖……”
林悦抬手打下了二娃的小爪子:“娘给你哥哥奶糖,是因为你哥孝敬你爹,你呢,你的奶糖早就吃完了吧?”
二娃又扭动了一下小身子:“娘,窝明天孝敬爹,你能给窝两颗吗?”
“我给你一颗栗子。”林悦弹了下二娃的小脑门,就挥手赶他一边玩去。
之后将三娃放进宝宝椅里,托给大娃照看,她就洗手淘米做饭。
淘米水不用倒掉,翻出晒干的蘑菇丢进去泡发。
另一个灶台也不闲着,添入柴火将锅里的水烧开,便提到水井边,交给处理野鸡的韩常林。
野鸡已经被割了脖子放了血,滚烫的水浇上头,韩常林上手拔毛,动作很快。
但林悦瞥见他的手背上的伤口,立刻叫住他:“受伤了怎么不处理就拔鸡毛,不怕感染吗?等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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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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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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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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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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