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灰本就是燃烧后的产物,经过高温杀菌,自然不必担忧什么感染,反而是用清水冲洗,有一定的风险。
黑色的炭灰落在红肿的伤口之上,毕方只感觉像是跑完万米后泡入冷水之中,酸涩顿消。
原本疼痛难耐的伤口也变的可以接受起来,接近于普通灼伤的感觉。
被大型蜈蚣咬,通常都会造成连续数个小时的剧痛,疼痛还会有慢慢地向周边、躯干或胸口扩散的过程。
万幸毕方处理及时,果断割开伤口,将大部分还未扩散开来的毒液挤了出来。
换成另一个人,断不能如此果断。
将黑色的炭灰在伤口上搓开,毕方解释道:“很多毒虫的毒性都是酸性的,比如一些蚂蚁,蜈蚣,蜘蛛,蜜蜂,只有少部分是碱性,像是马蜂,就是弱碱性,因此草木灰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使用的,至少能缓解你的疼痛。”
“如果不是在野外,而是在家里,那还可以用肥皂水,酒精清洗伤口,再用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清理伤口。”
【等等,蜈蚣毒是酸性,马蜂是弱碱性,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以毒攻毒就是这么来的吧?狗头.jpg】
【肯尼*迪做跑车,脑洞大开!】
“那可不行,以毒攻毒不过是小说杜撰罢了。”痛感消失大半,毕方也有心情开玩笑了,但伤口疼痛还是让他眼角直抽抽。
“这下算是糟了无妄之灾了,不仅到手的午餐飞了,还平白无故挂了彩。”用草木灰涂完伤口的毕方甩甩手,语气中不无抱怨,但也没太失落。
原本的蛇肉已经被白肢野牛吃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了,连插蛇肉的树枝都没剩下。
“煮熟的鸭子飞了,只能用其他来代替了。”毕方将刚刚的蜈蚣尸体用树叶包着,来到的火堆旁。
此时的蜈蚣尸体依旧没有停止抽搐,所有节肢动物都有相似的特点。
“蜈蚣的神经系统和蚯蚓相似,属链状神经系,所以被砍成两段都能不停挣扎,我只是按掉了它的脑袋,而且你们看,它的腹部还有很多小蜈蚣。”
顺着毕方的手指看去,那密密麻麻的白色短虫将李昂纳多吓了一跳,刚刚他离得远,光线又暗,反而没有千里之外的观众看得清楚。
尽管此刻大蜈蚣以死,但这些刚出生不久的小蜈蚣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还没来得及逃跑,或者说太过年幼,也无法逃跑。
“没了蛇肉,只能吃它了。”毕方冷笑一声,拾起一旁的木炭,重新生火,还将所有的小蜈蚣全部抖落在树叶之中。
尽管左手疼痛,但忍耐一下,做些工作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听到毕方说要吃蜈蚣,一旁的李昂纳多结巴了,呐呐道:“等,等等,这,这东西能吃!?”
如果说蛇肉李昂纳多还能理解,吃蜈蚣就接受不能了。
这东西是人能吃的?
太恶心了吧?
【哈哈哈,我们这边夜市上现在还有烤蜈蚣呢】
【那么多虫子套餐,小李子怕不是要疯】
毕方笑了笑,用树枝给蜈蚣翻了个面:“蜈蚣可是大补啊,可以入药,在很多国家,蜈蚣小吃都非常有名,我们前两天不是逛过夜市吗?难道没看见?”
听毕方这么一说,李昂纳多也想起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夜市夜市,明显是夜里才有,当时他也没仔细看,还以为是什么纤细的肉串,现在想想,好像就是蜈蚣的样子?
把这个当食物,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没东西吃了吗?
“非也,不是没东西吃,恰恰是因为蜈蚣好吃才会吃,清脆爽口,还富含丰富的蛋白质。生嚼蜈蚣还是有很大危险的,毒液在上消化道可能就会进入血液中,而且这要比蛰你一下的量大得多。
最好是油炸,烤的话,可能会有股糊味,但我们没有条件去油炸。”
趁着烧烤的时间,毕方还拿着树枝来到了刚才没蜈蚣咬到的地方,来回走动,时不时用手中的树枝戳一戳。
“蜈蚣有群居的习性,容易受到惊吓,喜欢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栖息,我们可以看看有没有它的同类,争取多抓一点,毕竟一条可不够两个人吃。”
“等等,不是两个人,只有你一个。”李昂那多迅速摇头,并不断强调,他对这种恶心的家伙敬谢不敏。
“你居然不尝试一下?”毕方直起腰,竖起树枝,刚刚挖出来的蜈蚣被他一下扎中,插在树枝上不停摆动。
想到把这家伙送进胃里,李昂那多干呕了一下。
“哈哈哈。”毕方没在理会,将刚刚抓到的两条蜈蚣带了回去,再晚点刚开始那条可能就烤焦了。
新抓到的两只同样肥大,看起来不错。
就是有不少观众和李昂纳多同样接受不能。
【感觉太恶心了】
【我吃过,感觉还不错,没啥味,就单纯的嘎吱脆!】
【反正我接受不了,看了有点难受】
【得了吧,换成你跑到雨林里,饿上两天,别说蜈蚣了,连牛粪都能吃三大碗】
【啊这......】
“热带雨林里,没有食物吃的话,抓捕虫子也是一个好办法,甚至我们还能挖窝诱捕。在蜈蚣经常活动的栖息地,在立春前后选择阴湿山野处,挖一个‘十’字形长坑。
坑长一到两米,宽半米左右,深度要超过一个手掌长,里面内置鸟粪及一些腐败草类,上面覆盖树枝、土块或砖瓦片,引诱蜈蚣爬进缝隙,翌晨检查,若有蜈蚣入坑就能捕捉了。”
毕方将新抓到的两只蜈蚣放入火坑中,又将刚刚烤好的蜈蚣捞出,掰成两截,一截直接送入口中咀嚼。
清脆的咀嚼声响起,一股淡淡的苦味伴随着节肢动物烧烤后独有的香味飘散出来。
李昂纳多轻轻嗅了嗅,意外的发现这股味道还不赖。
“尝一尝。”毕方舔了舔嘴唇,将剩下半截递到李昂纳多面前。
“不了。”
毕方坚持递出:“尝一尝。”
“又不会少块肉,试一下。”
“不......”
李昂纳多本想再次拒绝,可蜈蚣就差贴他脸上了,犹豫再三,他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谷焬</span>望着手中蜷缩的半截蜈蚣,近乎有他半个手掌长了,并且非常粗,他抬头看了眼毕方,发现对方握着叶片,将刚刚烤好的一大堆小蜈蚣直接倒进了嘴里,肆意大嚼。
“唔,小蜈蚣更香一点,没有盐,但是吃起来酸酸的,可能是毒液是酸性的缘故吧,和蚂蚁吃起来有些类似,有股爆浆的口感。”
【老方是怎么做到吃这么香的。。。】
【只见洪七公取出小刀,斩去蜈蚣头尾,轻轻一捏,壳儿应手而落,露出肉来,雪白透明,有如大虾,甚是美观。杨过心想:“这般做法,只怕当真能吃也未可知。”
【洪七公又煮了两锅雪水,将蜈蚣肉洗涤乾净,再不余半点毒液,然后从背囊中取出大大小小七八个铁盒来,盒中盛的是油盐酱醋之类。他起了油锅,把蜈蚣肉倒下去一炸,立时一股香气扑向鼻端。】
【我靠,这段我也看过!】
【好吃,就是没啥味】
【还是接受不能。】
【蚂蚁是啥味?】
【反正很酸就对了,网上有卖的,一大罐,据说是养生用的,我感觉蚂蚁吃起来比他妈的柠檬还酸,不要随便相信老方的口味】
【方神说好吃不一定好吃,但他要说难吃,那就一定不是人吃的。】
【方神真是,emmm,见多识广】
直播间内的观众来自五湖四海,尝过蜈蚣的同样不少。
李昂纳多迟疑再三,还是将半截蜈蚣往嘴里塞去,刚一入口,淡淡的苦涩味便在口中扩散开。
那是被烤焦的外壳,舌头轻轻一抿,酥脆的外壳便破碎开来,露出里面较为柔软的肉质,但依旧干枯。
等到牙齿咬开,暴露出来的就是一股淡淡的酸涩味,已经蛋白质的味道,就像是烧焦的羽毛。
味道吗,肯定不算太好,但也没太恶心。
居然,还不错?
李昂纳多有些吃惊,除了外表上让人难以接受外,剩下的一切居然都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以前从来没吃过。”
“嘿,如果真的在雨林中迷路,其实蜈蚣已经算是不错的食物来源了,如果连蜈蚣都找不到,那就只能去吃蚯蚓,或者一些更加恶心的东西了。”
此时,剩下的两只大蜈蚣也烤好了,不过体型就没有刚开始那一只大了,毕方两口吃完,肉都少了很多。xiumb.com
吃完收拾完,毕方又带着李昂纳多在河边赶路。
“因为是生存,不是求生,本来我的应该是寻找一个好地方开始搭建营地的,在河流数百米开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因为刚刚被蜈蚣咬了一口,所以我现在不得不去寻找一些能有外敷的草药。”
“被蜈蚣咬了,可以用鱼腥草或者蒲公英捣烂了外敷,这两种中草药都是清热解毒的,一般长杂草的地方就有。”
“蒲公英?”李昂纳多不知道鱼腥草是什么,但对蒲公英还是非常熟悉的,每年春夏秋天都会有,风一吹,大片大片的刮走,“蒲公英还有这样的作用吗?”
“有的。”毕方点点头,“蒲公英其实也能入药,还是非常常见的中药,清热解毒,感冒发烧都能用。”
“这个我知道!”李昂纳多对中医出乎意料的熟悉。
毕方挑了挑眉,倒是不觉得惊讶。
说来也奇怪,现在国外的人,反倒是比国内更流行中医了。
不记得是哪里看到的报告了,据说,现有60%以上的欧洲人使用传统药品,欧洲占全世界草药市场份额的44.5%。
还有许多国家更是早早的把中医纳入了医疗*体系当中。
这一现象让毕方不知说些什么好。
李昂纳多四周打量着,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现象:“我从刚刚到现在,好像一直没有看到蒲公英?”
嗯?
观众听到这话同样一愣,看着镜头内的画面,似乎的确没有蒲公英的身影。
不对啊,现在是六月,不应该到处都是吗?
毕方摇摇头:“虽然蒲公英分部很广,几乎全世界都有,但雨林中确实是没有蒲公英的。”
“你们看蒲公英的播种方式就知道了,蒲公英多生长在相对空旷、多风的地方。一般山坡、水边等开阔的草原上比较多。
而且蒲公英只是个柔弱的草本植物。热带雨林里植被密集,少风;高处植物又遮挡严重,缺少阳光;降雨较多又不规律。所以蒲公英基本不会在热带雨林中有分布。所以我的目标不是蒲公英,而是鱼腥草。”
“鱼腥草可能大家都比较熟悉了,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折耳根,不少人爱得狠,但也有人闻到味道就吃不下饭。”
光是听折耳根在中药里的命名就知道了,狗蝇草、臭菜、臭猪巢,可想而知是什么味道。
毕方寻找它,一方面是找到药草进一步治疗,另一方面也还是为了食物收集。
【别提了,已经开始反胃了。】
【东北人,贵州上学,自从舍友请我吃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单纯的腥味,而且是鱼死了的那种腥味。】
“没错,对有的人来说,这种腥味不仅会充斥着你的口腔鼻腔,还会辣眼睛:从而达到味觉、嗅觉、视觉的三重打击。”
毕方点点头:“但这其实是过敏反应,而且严重程度不一,主要是对折耳根里的一种叫鱼腥草素的东西过敏。”
鱼腥草素,部分人除了会觉得难吃,还可能直接过敏。
轻微过敏的,会感觉自己就是在吃中药,并没有其他多大的感觉,只是干嚼药材而已。
但重度过敏的,首先是没有任何食欲,严重不适者,还会出现反胃、恶心、干呕等症状。
“鱼腥草是生长在比较阴湿的地方的,并且是大片蔓生的。多是长在湖边、河边、有积水的路旁、野地或山的潮湿地方。
野外分部很广,我们要是耐心点,应该不难找到,最好是去下游,那样概率更高,因为溪流的下游更容易遇上水势较为缓慢的地区。”
毕方目的性很强,带着李昂纳多一路在河边搜索过去,鱼腥草在雨林之中,和芦苇在河边没什么两样,都是极易寻找到的东西。
因此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半小时,毕方就有了收获。
拐角的水洼内,一片绿色“水草”蔓延其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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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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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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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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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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