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时不用药或其他蛊压制,现在疼痛的次数该不会增多,但若不用蛊或药压制,他熬不到现在,也等不到眼前之人来。

  她对他的惩罚,他心甘情愿地受了二十多年,也够了。

  若眼前之人真能解了这蛊毒,那他往后要去过自己的人生。

  就像星移说的那样,人要往前看而不是被以前的事而束缚,若是看不开,最后苦了的会是自己。

  “我能治,但治之前,前辈,我这子蛊药引你看怎么算?”

  燕喻点了点头,没多问白月行其他。

  断绝蛊有另一个意思,一断永绝。

  对他下此蛊之人,对白月行应该失望至极又或不想与他再相见,才会下此蛊。

  所以,她无需多问。

  燕喻还不忘了自己带来的子蛊,将其从怀中掏出来。

  白月行既能在这么大一个宅子里,身边又有那么多下人伺候着,那他在万象阁肯定做得了主,拍的板。

  “子母蛊。”

  白月行在看到瓶子内装着的死蛊时,神色微变,嘴快道。

  “哦?看来前辈对蛊的研究也不浅啊,这死透了的子蛊前辈都能一眼认出来。”www.xiumb.com

  燕喻有些诧异道。

  一个阵法大师对蛊也颇有研究,稀奇。

  “你个小丫头片子不也除了会玄道之术外还会阵法还懂蛊。”

  白月行抬头,白了眼燕喻。

  “我那是生活所迫,养家糊口才学的,但前辈住着这么大一个宅子,又有个万象阁撑着,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养家糊口之人。”

  燕喻解释道,又不禁问。

  “我也只懂一点蛊罢了,不过…你这子母蛊从何而来?”

  白月行试探性问。

  这世上除了她之外,竟还有人会炼制子母蛊…

  “前辈,凡事有先后顺序,咱们现在谈的是这死了的子蛊值多少钱,待这事谈完,才轮到下一件事。”

  燕喻将话又拐了回来。

  显然,白月行对子母蛊从哪来感兴趣。

  若她先回答了白月行说的,白月行对子蛊没兴趣,不买了怎么办?

  她就靠着这子蛊搞点银子花花呢!

  “死了的蛊不值钱,只能当药引,而蛊在云国内本就不被允许,也许少人会中蛊,有时这些药引蛊得放个好几年才有人用的上,所以这价格嘛…”

  白月行转眼变成一副商人的模样,手摸索着下颚,说话时目光时不时地落在燕喻身上,观察着燕喻的表情。

  只是,眼前之人看起来年纪虽小,但在买卖这方面却像极了个老奸巨猾的商人。

  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他也无法观察出她在想什么。

  “前辈,咱们就不用拐弯抹角了,你就直接跟我说多少两吧。”

  “不过,这价格要是给低了,我可能就会忘了这蛊是从哪来的,毕竟我贵人多忘事。”

  燕喻捣鼓着手上的瓶子,轻描淡写道。

  白月行愣住,这小丫头真是…

  “你是不是姓星?”

  白月行努了努嘴,询问。

  “我姓燕。”

  燕喻老实回答白月行的问题。

  “那你怎跟星移那老家伙一个德行,简直就是他翻版。”

  白月行吐槽道。

  燕喻:……

  “我最多只能给这个数。”

  白月行手比了个一,燕喻双目发光:“十万两!前辈真是阔绰!”

  “前辈,咱们立马签字据吧!”

  燕喻在看到一根手指时,第一想到的就是十万两,恨不得立马挽着白月行的手去签字据。

  凡是买卖必有字据为证,哪怕万象阁也该不例外。

  字据一签字画押,交易才算达成。

  白月行眉头紧扭,目瞪口呆地看着燕喻。

  “我说的是一万两!”

  白月行见燕喻开心成这样,不禁扯开嗓子大声喊道,生怕燕喻真以为是十万两!

  他刚刚就不该装这个比,应该直接开口说个金额。

  “一什么两?一万两?”

  “前辈,一万两的话也特没诚意了,这可是子母蛊啊。”

  燕喻听见是一万两,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辛苦从燕承体内拿出来的蛊竟然才值个一万两!

  “只是子蛊,还差了母蛊,若是子母都在,那还值个五万两。”

  白月行提醒道。

  只有子蛊没母蛊,作用也不大。

  燕喻没想到,有母蛊跟没母蛊的差距这么大…

  单子蛊是一万两,多个母蛊竟涨四倍的身价!

  她当初怎就没将吴氏身上的母蛊拿出来!

  “前辈,我这还附带这蛊是从哪来的消息呢,四万如何?”

  燕喻端了端身,咳咳两声

  “刚刚看前辈的表情,除了知道子母蛊之外,应该也见过…虽我手上只有一只死蛊,但这死蛊却是我前不久从别人身上取下来的,取下来时,可是活蛊,而且还是寄附在别人身上十年的活蛊。”

  燕喻补充道。

  白月行听见这话,不免诧异。

  在前不久这蛊是活蛊,并且在人体内寄附了十年!

  “难怪这只蛊比我先前见到的还要大,这个头怕是吸使寄附之人的血肉吸多,营养好的缘故。”

  白月行恍然大悟,他还以为谁家那么厉害,竟能养出这么大的子蛊。

  “你想,十年的子蛊,这不得比十年的女儿红?”

  见白月行动容,燕喻继续道。

  “虽这两者没可比性,但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而且…会炼制活的子母蛊…倒是让我想到一个熟人。”

  白月行看着燕喻,开口道。

  “老情人?”

  燕喻眼泛起光芒,一脸八卦地问。

  对她来说这世上最有趣的事就是八卦。

  白月行顿住,这小丫头也贼八卦了,他不过是刚起了个头,她就猜测到了结局。

  “给你下断绝蛊的人?你渣了她?还是始乱终弃又或者是变异思迁?”

  燕喻追问,问的白月行哑口无言。

  话都被她给说完了,那他还说什么啊!

  “你猜的也不错,是我负了她,但若重来,我依旧会做相同的选择。”

  白月行犹豫了下,开口道。

  就是再重来一次,他也还会选择当初所选的那一条路。

  “还挺狠。”

  燕喻点了点头,附和回答道。

  “都是些陈年旧事,现在多说也无益。”

  白月行没跟燕喻继续说下去,那么多年前的事,现在叫他回忆,他也记不得多少。

  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这蛊是她下的,是她对他的惩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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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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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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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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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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