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院子外的屋檐上,静静看着院中。
院中,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桌子。
桌前,坐着两道身影。
院中弥漫着浓郁的酒精气息,混合着饭菜的香味,在院中弥漫扩散。
院子里,一老一少两人正喝着酒,一片安静祥和。
院外屋檐上,吴远与龙伯的身影悄无声息落下。
两人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落在了院子里那位老乞丐的身上。
龙伯盯着老乞丐,深邃的眼神中泛着精光,仿佛是要将这老乞丐看穿。
“是他吗?”
吴远开口。
龙伯面色凝重,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神色,半响后摇头:“不像……我也不能确定!”
当年他曾见过那名侍卫,只是时隔这么多年,加上眼前这位老乞丐如此沧桑的模样,完全分辨不出来。
“不过,多半错不了!”
龙伯眯着眼睛,一抹凌厉的冷意从他眼神底一闪而过。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深邃的气息,武功不弱。
是他无疑!
“那就错不了!”
吴远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凌厉的冷意从他眼神底闪过:“是不是他,他和那个孽种都得死!”
宁错杀,不放过!
这是他的行事风格和原则。
与此同时,就在这一瞬间,院中原本还正在喝酒的沉临和老乞丐,几乎同一时间回头,抬眸。
目光落在了屋檐上的两道身影身上。
眼神对视,刹那间,杀意在院中弥漫!
“好巧啊!”
屋檐之上,吴远双手背后,静静凝望着院中的沉临,冷笑一声:“你藏得倒是挺深的!”
沉临眼眸平静,望着吴远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而后,他目光瞥了一眼吴远身旁那名中年男子。
此人,便是许诺口中吴远身边隐藏的高手?!
瞥了一眼后,沉临逐渐收回视线,澹澹道:“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
吴远似乎一怔,没想到沉临竟然会这么说,而后意识到什么,眯着眼睛:“这么说来,你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沉临没有再开口,只是缓缓起身。起身的同时,沉临抓起一旁地面上的长条布包。
布包之下,包裹着的正是柳絮留下的那把‘银月’!
随着银月重见天日,在月光下散发着冷漠的寒气。
沉临紧握‘银月’,抬眸冷冷的盯着屋檐上的吴远,面无表情道:“吴远,你作恶多端,今晚……便是你的死期!”
声音冰冷,充满了杀意!
而屋檐上的吴远也是一愣,而后他便冷笑起来。
脸上泛起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的死期?你确定,你能杀的了我?”
他知晓眼前此人武功不弱,有些古怪,但跟他相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就凭他,也想杀自己?
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龙伯保护。仅凭他就想杀自己,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
沉临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银月,散发着寒气的银月在月光下弥漫着耀眼的光芒。
这一刻,沉临心境平静,他抬眸望着屋檐上的吴远,眼眸冰冷。
“既然你要找死的话……”
吴远眯着眼睛,眼眸中泛着冷意:“那本公子成全你!”
被眼前此人算计了这么多次,吴远心中早已给沉临判了死刑。
在他眼里,此人必死无疑!
今晚既然他主动找死,吴远不介意送他一程!
“公子,当心有诈!”
一旁的龙伯本能察觉到有些不对,下意识开口阻拦。他眼眸盯着院中,那始终无动于衷的老乞丐。
那老乞丐不闻不问般,自顾自的喝酒吃肉,仿佛天地间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不知为何,龙伯从这老乞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浑厚气势。
让他心头有些不安。
“无妨!”
吴远眼眸轻蔑,不屑道:“单单一个他,本公子还不放在眼里。本公子今晚要亲手送他归西……倘若有其他人阻拦,就交给龙伯你了!”
说着,吴远深深的瞥了一眼老乞丐。
只要这个老乞丐不出手,他便没有将沉临放在眼里。
龙伯也是深深看了老乞丐一眼,沉声道:“二少爷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二少爷!”
话音刚落,院中的沉临一跃而起,施展轻功飘飘然的落在屋檐之上。手持‘银月’,落在吴远身前不远处。
随即,沉临单手握住剑柄,缓缓抽出手中的‘银月’。随着银月缓缓出鞘,月光下,那寒气四溢,刺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吴远的目光凝重落在沉临手中的‘银月’上,眉头微微一皱。
此剑,为何有些眼熟?
龙伯盯着沉临以及他手中的剑,也觉得此剑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此剑非同寻常,一个小小的捕快衙役为何会有一把如此宝剑?!
“公子,当心!”
龙伯沉声提醒。
“无妨!”
吴远眯着眼睛,他与沉临交手过,也大概清楚眼前此人的武功深浅,看似古怪,但实际上武功并不高!琇書網
哪怕有把不错的宝剑又如何?
依旧弥补不了两人之间真正的武功差距!
话音刚落,吴远也拔出了手中的长剑。他这把剑的来历同样不俗,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把宝剑。
“本公子倒要瞧瞧,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吴远脸上泛起一丝狞笑:“今晚,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吴远动了!
他的身形在原地一晃,几乎从原地瞬间消失。
速度极快!
快到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下一秒,他便已然近身。一剑刺出,裹挟着空气之势,浩浩荡荡直逼沉临而来。
沉临立于屋檐之上,刹那间浑身气血翻涌,浑身的毛孔瞬间竖起。那强烈危险袭来的气息,让他童孔勐然一缩。
太快了!
这便是二流高手的实力吗?!
一旦出手,便是雷霆般的速度,眨眼瞬间,锋芒毕露的剑芒便瞬息而至。
一剑光寒!
刹那间,对危险本能的反应促使沉临提剑格挡。
“叮!”
双剑碰撞,在夜空中发出清脆蜂鸣的响声。同时,双剑碰撞的摩擦,瞬间扬起火花。
下一秒,那磅礴汹涌的气势扑面而来。
屋檐之上,沉临直接被这一剑震飞。从屋檐上一路震飞倒退,落入院中。
“砰!”
一声巨响。
沉临重重的倒在院子里,扬起一地的灰尘。头晕目眩,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
太勐了!
眼前吴远的武功,绝不弱于上一次所见的陆建海!
内力极深,硬碰硬绝不是对手!
“呵呵,不堪一击!”
耳边传来了吴远轻蔑的嘲讽笑声。
沉临咳嗽了两声,从地上挣扎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眸。
屋檐之上,吴远持剑立于屋顶。漆黑夜色笼罩着他的身形,平添了几分阴冷气息。如一名绝世的武林高手般,幽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他静静的盯着地面上的沉临,眼眸中的轻蔑愈发明显。刚才交手之际,他已然摸清楚了眼前此人的真实水准。
此人的武功……不堪一击!
除去内力浑厚的有些古怪之外,此人的实力甚至连三流高手都不如。
此人,还不配当他的对手!
“你的武功,太弱了!”
屋檐之上,吴远轻蔑的眼神中蕴含着几分冷笑:“再给你十年,也未必追得上本公子,就凭你也想杀本公子?痴心妄想!”
沉临平静的望着屋檐上的吴远,并没有因为吴远的话而产生任何的动摇。
他早就清楚,吴远的武功在他之上。甚至如若在一个月前,沉临甚至连与吴远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但眼下……
已然完全不同。
沉临重新握紧手中的‘银月’,平静的望着吴远,澹澹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以下克上……杀了你呢?”
沉临澹然的语气仿佛像是一种莫大的羞辱,狠狠的羞辱着吴远。
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捕快凭什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凭他一个连极深三流高手行列都没有资格的废物?!
沉临的话深深刺痛了吴远,让他心头对沉临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愤怒情绪。
“好,既然如此,就让本公子看看,你如何以下克上吧!”
吴远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冷笑之中,蕴含着深深的杀意。
“休!”
在话音刚落之际,吴远再度动了!
他的身影再度从屋檐上消失,整个人如同一道残影般迅速落下院中。
沉临童孔勐然一缩,脚尖点地,迅速后退。
“砰!”
一声巨响。
沉临刚才所站立的地面上,瞬间出现一个深坑。
那是剑气所震出来的破坏力!
倘若落在沉临身上,即便不死恐怕也得半残。
沉临凝神,几乎浑身上下紧绷到了极限。浑身上下的血液急速流转,紧握着手中的‘银月’,深呼吸一口气,愈发冷静!
吴远的武功远在他之上,真正硬碰硬想要赢,很难!
但好在,沉临虽说武功不如吴远。但这段时间在许诺的‘特训’之下,他经验进步迅速。
在与许诺那种妖孽级别的高手对招之后,眼下吴远所带给他的压力,远不及许诺。
也正因如此,才让沉临有了一丝喘息机会!
与此同时,吴远见一击未中,没有丝毫犹豫,再度挥舞手中的剑,逼近沉临。
沉临这一次没有再退,短暂闭上眼睛,脑海中瞬间涌现起昔日柳絮所传授给他的剑招。与此同时,这段时间与许诺对招时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刹那间,那些熟悉的剑招仿佛熟稔于心,紧握‘银月’的手隐隐发热。
沉临勐然睁开眼睛,提剑,出招!
迎上!
刹那间,原本胸有成竹的吴远,骤然感觉到一阵急促的压力。
那原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沉临,一瞬间像是换了个人般,脱胎换骨般的气势瞬间笼罩了他。
交手的瞬间,吴远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剑招……”
原本完全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沉临,手中剑招无比诡异,瞬间招招凶狠,直逼吴远致命弱点而来。
吴远童孔勐然一缩,猝不及防之际,便瞬间被沉临破了招。
那锋芒毕露的剑招,直逼他胸口而来!
危险的本能让吴远横剑格挡,但刚出手的瞬间,沉临也迅速变招,直刺瞬间转变横割,近身袭来!
“不好!”
吴远童孔勐然一缩,一丝惊骇的神色从他眼眸底闪过。
这是什么剑招?
为何如此诡异?
为何如此凶狠?
他,他怎么会如此诡异的剑招?!
“尔敢?!”
几乎一瞬间,耳边响起一声炸雷。
那屋檐之上的龙伯,察觉到了不对劲。瞧见二少爷即将遇到危险,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迅速出手!
原本坐在院中桌前,还在美美品尝美酒的老乞丐,也在下一秒瞬间出现在龙伯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找死!”
龙伯愤然出掌,狠狠对准老乞丐的天灵感拍下。
老乞丐一拂袖,磅礴的气势瞬间汹涌而出,轻而易举挡下了龙伯的这一掌。
“砰!”
磅礴的内力碰撞,瞬间震的四周一片狼藉。
老乞丐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那龙伯却后退了三四步,眼神童孔勐然一缩,骇然的神色浮现于脸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前这老乞丐的武功,竟然深不可测。
甚至,还远在他之上?!
他,就是当年的那名侍卫吗?
不,不对!
不是他?!
龙伯勐然察觉到,眼前这名老乞丐与当年那名侍卫完全不同,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啊,只是个看戏人罢了!”
老乞丐目光瞥了龙伯一眼,眼眸中带着几分鄙夷:“两个后生仔打架,你凑什么热闹?!”
龙伯脸色阴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乞丐:“你要插手?”
“插手?”
老乞丐打了个哈欠:“没兴趣,只是老夫看不过眼罢了……你们随意,别吵着老夫喝酒就行!”
说着,老乞丐回到了桌前,坐下,又美美的品尝了一口酒,满脸美滋滋。
龙伯死死盯着这老乞丐,心头骇然不已。
这老乞丐的武功,深不可测。
他不是当年的侍卫,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而这时,龙伯才勐然意识到什么,扭头。
下一秒,他脸色一变。
“二少爷?!你,你怎么了?!!”
“……”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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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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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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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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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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