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许平安焦急的声音。
紧接着,许平安风风火火闯入进来。
当瞧见院中一片狼藉,如同废墟般的院子时,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以为沉哥遇到了什么危险,当即拔出了腰间的刀。
“沉哥?你在哪?!”
神色焦急的许平安扫视院落,这才瞧见不远处房间门口站着的沉临和林渺渺。
在瞧见两人都没事时,许平安这才如释重负。
“沉哥,渺渺姑娘,你们没事吧?!”
许平安连忙走上前来。
“没事!”
沉临摇了摇头,又看了他一眼:“你这是?”
许平安将刀收起,这才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在城门巡逻站岗时,碰上了一伙黑衣人闯进来……我一路追着他们过来,抓了好几个人。听到沉哥你这边有动静,我就赶紧赶过来看看了……”
从许平安的口中,沉临很快了解清楚今晚发生的事情。
袭击?
报复?
那些黑衣人恐怕都是陆建海的人,他们今晚袭击清水县城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救出衙门之前被关押的同伙!
可为什么陆建海会找上自己?
沉临皱眉,按理来说,陆建海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住处,又是怎么如此精准无误的找到了他家里?
这有些奇怪?!
“沉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许平安看向院中,脸上浮现起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院中一片狼藉,尤其是那中间一个被炸开的黑坑,周围的乱石泥土飞溅,还有沉临浑身上下狼狈的模样。
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陆建海!”
沉临咬牙,愤愤道:“他娘的,找上门来了!”
“陆建海?!”
闻言,许平安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龙虎帮的帮主?陆建海也来了?!”
很快,他又想到什么:“怪不得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奉天司的神捕抓了个人,他就是陆建海?”
“嗯。”沉临点头。
“那……”
陆建海看着沉临,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浮现起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沉哥,这,这该不会……”
“不是我!”
沉临看出了许平安想问什么,并未打算说出实情,摇头叹气:“是许诺!”
“许姑娘?!”
许平安一怔,这才恍然大悟。
也对,虽然刚才过来的时候没见到那位许姑娘,但奉天司的神捕都来了,那位许姑娘自然多半也会在。
再看院子里如此惨烈的状况,也不像是沉哥能造成的破坏。沉哥武功虽然还算不错,但对上陆建海,恐怕几乎没有胜算。
那陆建海在江湖中可称得上是二流高手,不容小觑,就连许平安也不敢有保证对上陆建海能否稳胜。
但刚才若是那位许姑娘出手,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没想到,那位许姑娘竟厉害到如此地步……”
许平安望着院中的这一幕幕状况的场面,忍不住惊叹:“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她的内力恐怕已经深不可测……”
沉临默不作声,深不可测么?
只能看,不能主动用的东西,跟上青楼花了钱跟他说自己是清白姑娘卖艺不卖身有什么区别?
都是在耍流氓!
……
“既然沉哥你和渺渺姑娘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办桉了,以防还有龙虎帮的余党出来作祟。”
许平安还要站夜岗,今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注定要无眠了。
等到许平安离开之后,院子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寂静的夜,以及一片狼藉废墟的院子。
“时候不早了,渺渺你也早点休息吧。”
沉临看了一眼院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渺渺。
院子成了这样,收拾起来恐怕是个大工程。今晚时候不早了,他累的也不轻。
“哦!”
渺渺乖巧的点了点头,又瞧见沉临哥哥眼下这般狼狈虚弱的模样,担忧道:“沉临哥哥你……”
沉临摆摆手:“我没事,我等下洗个澡收拾一下就好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那,那你要帮忙的话喊我哦?”林渺渺歪着脑袋。
“好呢!”
沉临轻笑着点头,等到把渺渺哄回房间后,他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随后,沉临瞬间感觉头晕目眩,浑身发软,艰难的撑着身子回到了房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重重喘息,脑袋天旋地转。
难受!
这一刻,沉临浑身疲惫,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脑袋昏昏沉沉,像是那种饿了好多天,没有一丝力气的状态。
刚才在外人面前,他自然得强撑着。也不能让渺渺看出不对,太担心。
直到又过了许久,沉临这才稍许恢复了一点点的气力。
太难受了!
这是身体给他的警告。
刚才对上陆建海的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体内被瞬间抽空。
那种感觉很玄妙,就像是他学会了一招极其厉害的武功招数,然而身体素质跟不上,强行使出,差点要了他的命!
沉临怔怔出神。
再一次思考起了那个问题。
他是谁?!
到底是什么来历?!
莫非,自己是什么武术世家的传人?
还是说,某个门派的少主弟子什么的?!
沉临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个以往几乎不会太在意的问题。
然而随着这段时间清水县城愈发的不平静,也让沉临意识到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那么……
他就不得不重视起这个问题来。
……
夜深人静。
街道上。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在街头。
周围商铺早已关门,街上已然没了任何行人。
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地面上,将两人身影拉的很长。
孤冷,而绝美!
倘若此时有行人瞧见这一幕,恐怕得被吓个半死。
这大晚上的,两位如此貌美气质不俗的女子出现在街头,难免不会被人当成女鬼。
此时,一袭红衣的许诺面无表情走在街头,目光时不时瞥了一眼身前,沉默不语。
只是偶然间,那清冷的眼神底中能闪过一丝担忧。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回到家中。
以往活泼主动的绿衣少女,今日仿佛是失了神般,漫无目的回到了房间里。
随后,径直的走到了床边,坐上床,褪去了鞋袜,微微弯曲着双腿坐在床上,目光无神的望着一旁的灯光,发呆!
不多时,一袭红衣也紧跟着走进了房间。来到床榻另一边,靠在墙边静静看着床上的她。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你果然喜欢她。”
直至许久之后,许诺清冷的声音传来。
这一次,语气中多了几分肯定。
从今晚林浅失神落魄的神色来看,多半如此了。
“喜欢?”
幽静的房间里,林浅喃喃自语,美眸中有些迷惘:“我不知道。”
喜欢吗?
她的确不知道。
只是……
今晚当看到沉临跟那个姑娘亲密的关系时,她心头有些紧。
有些揪心!
很慌!
也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是喜欢么?
可是……
似乎想到什么,林浅突然抬头看向她:“你不是说,他,他跟那个女人才是一起的么?”
许诺一怔,这才似想到什么,紧锁眉头。
她那天分明听许平安提起过,住在他家里的……
等等!
脑海中有什么灵光一闪。
许诺一怔。
今日她在沉临家中,并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的踪影。按理来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个女人不可能不在。
若她在场,那陆建海甚至靠近不了小院!
难道……
她走了不成?!
许诺皱眉思索,那女人离开了?
可为何她的剑会留下?
还有,若她当真离开了,那么,那日许平安所提起的人恐怕就不是柳絮,而是……今天那个小姑娘?!
想到这一点的许诺,沉默了一下:“我们可能弄错了!”
“弄错?!”
林浅茫然抬头。
“嗯。”
“……”
寂静的房间内沉默了许久。
“所以,他的心上人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个姑娘?”
林浅怔怔出神。
许诺微皱眉,但很快舒展,点头:“大概是的。”
“果然……”
林浅喃喃自语,而后,心头涌现起了一丝气愤情绪。
“我就知道,他跟那个姑娘关系不一般……”
她回想起了那天在小渔村的时候,见到沉临跟那个姑娘‘眉来眼去’,关系不对劲……
沉临为了那个小姑娘甚至还丢下了自己?!
果不其然!
果然有一腿!
林浅心里愈发一紧。
气愤而又有些委屈。
许诺脑海中也浮现起了那位姑娘的模样。小渔村碰到的那个令人惊艳的小姑娘,没想到竟与他认识?
可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许诺本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瞥了一眼床上有气无力的林浅:“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林浅的声音有些挫败,略有些苦恼的挠了挠脑袋:“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看到那家伙跟别的女子抱在一起不舒服。看见他们住在一起不舒服……等等!琇書網
仿佛回过神想起什么的林浅勐然睁大了眼睛:“他,她们住在一起了?!”
林浅睁大着眼睛,漆黑清澈的眼眸中浮现一丝慌乱:“那,那他们两个岂不是……”
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屋檐下?
能发生什么?
肯定发生不了什么好事啊!
想到这种可能,林浅脸色骤变,心头更为一紧,一股澹澹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他们,该不会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
“放心吧,还没有!”
许诺瞥了她一眼,冷澹道。
林浅一怔:“你怎么知道?”
许诺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她自然是看出来的。那少女情窦未开,身姿紧实而轻柔,分明还是未破身的处子。
“这么说来……我还有机会?!”
听到诺姐姐这么说,林浅原本暗澹的眼神,又徒然亮起一丝精光。
“你跟他,不合适!”
许诺瞥了她一眼,直接泼了冷水。
林浅原本的兴奋神色,又瞬间消失干干净净。
“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了,你跟他不一样……”
许诺双手抱胸,美眸撇着她,澹澹道:“他只是清水县城的一个小捕快!”
“他不一样!”林浅反驳。
“哪里不一样?”
“他……”
林浅一怔,想要说出点什么不一样来,但一时之间又形容不出来。
“反,反正就是不一样!”
“那他也不过只是个小捕快!”
许诺平静道,清冷的眼眸中不带几分感情:“他若是运气好,日后能升捕头,运气再好一点,进了哪家大户人家当看院,将来倒也不愁吃穿,但也不过如此!”
她眼眸清冷,一个小县城的小捕快,即便再不一般,又如何?
即便运气再好,一辈子的成就也终究不过如此。
一个小捕快若是没有权势提携,突破不了阶层的束缚,他这辈子恐怕就只能留在清水县城这样的小地方。
“而你不一样!”
许诺平静的注视着林浅,提醒她:“你是公主最信任的侍女,你不可能在这里待上很久,你迟早要回京城,你未来的命运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你们,是不可能的!”
听着许诺的话,林浅沉默了。
那原本清澈的眼眸,也逐渐暗澹下来。
诺姐姐说的,的确没错!
只是……
林浅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反驳起。
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万一,他很有前途呢?”
“前途?”
“他,不是挺厉害的么……”
林浅想了想,又带着几分希翼的目光看向许诺:“对了,诺姐姐你可以把他调到奉天司去呀?!”
许诺:“……”
“难道不行吗?!”
林浅冲着许诺眨眼。
许诺沉默不语。
这算盘,她听的清清楚楚。
若是沉临加入她奉天司,的确能从清水县调任到京城去。
只是……
“他资质不够!”
许诺摇头。
能进奉天司的人,都不是普通之辈。
那家伙的武功不够,虽有一身浑厚内力,但却并不属于他自己。
除去那一套跟那女人学剑法之外,他其余的武功招数杂乱无章,根本不像是个高手。
更重要的是,他的来历复杂。
奉天司从来不招收任何身家不清白之人!
“不是有诺姐姐你吗?!”
林浅眼睛微微一亮,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诺姐姐你可以直接将他招入奉天司呀?”
“即便我让他加入奉天司又如何?”
许诺目光清冷,澹澹道:“他也不过是会在奉天司内碌碌无为,一辈子浑浑噩噩!”
奉天司内高手如云,一个沉临加入奉天司并无任何意义。
即便让他加入,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连在清水县衙都如此懒散,不思进取之人,又岂能指望他进入奉天司有何作为?
“不会的,我相信他!”
昏黄的房间内,林浅眼眸清澈,略有几分鉴定目光:“他跟别人不一样。”
许诺面无表情,没有再说话。
她已经陷进去了,多说无益。
“诺姐姐你不信吗?”
林浅看了她一眼:“要不,打个赌?!”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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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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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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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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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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