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赶回城头,站在一旁。
“恩。”
袁绍只是简单恩了一声,旋即瞥向许攸:“子远,你脸色不太好?”
许攸神色略显尴尬,赶忙一揖:“我是在担心......”ωωω.χΙυΜЬ.Cǒm
袁绍皱着眉:“在担心什么?”
许攸深吸口气,瞥了眼城外的兵马,以及天空中飘荡的狼烟,心理不停盘算,要如何为自己争取主动权。
思索了片刻,许攸终于还是吐口气,郑重言道:“主公且看,对方乃是对冀州发起了全面进攻,这一点证明他们对拿下冀州是有把握的。”
“哦?”
袁绍皱了皱眉:“子远,你这是何意?”
许攸佯作在沉思,停顿片刻:“主公,咱们虽然对城门保护的非常好,但毕竟后期全面推广开战法,难以做到有效的隔绝消息。”
“而今,南阳汉庭现在才发起全面进攻,比咱们最开始的预期,足足延后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恐怕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城门的秘密。”
“在下以为......”
言至于此,许攸欠身拱手,郑重言道:“或许,南阳汉庭已经有了应对咱们新式城门的办法,因此才会发起全面进攻。”
嘶—!
袁绍闻言惊诧,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不得不承认。
许攸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
前期,他们还可以靠自家的精兵来,来保护消息的严密性。
但随着城门的大面积更换,袁绍是难以保证这些城门的秘密不被泄露的。
毕竟,大家全都领略过南阳校事府的厉害,他们可谓是无孔不入,见缝插针,或许已经掌握了新式城门的秘密。
“子远言之有理。”
即便是一旁的审配,也不由地点点头:“南阳汉庭虽然比较胆大,但却拖延了进攻冀州的时间,这其中恐怕真的有什么动作。”
“而今,对方不来则已,一来便发起全面进攻,的确是充满了信心,若当真研制出了破解咱们新式城门的办法,那可就不好办了。”
逢纪皱着眉,深吸口气:“尔等切莫危言耸听,咱们冀州如今可是全面戒严了,寻常百姓没事儿,不准出入城池。”
“我相信!”
逢纪心知袁绍的脾气,因此立刻给对方打一剂强心针:“咱们的士兵不会轻易暴露新式城门的事情。”
“而且,即便当真暴露了,抛开消息传递的时间,以及制作、研究破解办法的时间,半个月之内,也未必能够解决。”
“我以为......”
逢纪立刻朝着袁绍拱手抱拳:“如今的全面进攻,也不过是南阳想要赶上春耕时节,被逼无奈,强行全面进攻,这对于咱们而言,反倒是個不错的机会。”
审配明白逢纪的意思。
的确。
现在主公袁绍的自信,要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没错,的确存在这种可能,现在全面进攻咱们冀州,极有可能是要赶春耕。”
“毕竟,黑山军十余万兵马,数百万农户,南阳皇帝陛下不可能一直养着他们,若是再不能春耕,可能会因此拖垮南阳汉庭。”
“从这一点上分析,这一次的全面进攻,的确像是被逼无奈,而且如今咱们面对的是张辽的主力兵马,更加能证明一点。”
“恩。”
袁绍的自信心,勉强恢复了一点:“对方想要一点突破,撕开个口子,从而好借此机会,令我军防线崩溃,对否?”
逢纪、审配齐齐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只有许攸皱着眉,没有言语。
反正,他已经提前给袁绍打了预防针,万一南阳汉庭当真一下子准备好了应对办法,那么袁绍也会按照他提供的思路,寻找罪魁祸首。
如此一来,自己就安全了。
这才是许攸真正的目的,至于是不是被逼无奈,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了解真相如何,现在的关键,是保住自己的命。
队友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啊!
许攸暗暗吐了口气,表面上像是因为说错了话,而感到羞愧,实际上,他是在暗自庆幸自己聪明,将袁绍这家伙拿捏死死的。
一旁审配瞥过来,双目灼灼地凝视着许攸,直看得许攸直发毛,方才低声言道:“子远,这个时候,你说这些干嘛?”
许攸暗松口气,他还以为审配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轻声回应道:“实不相瞒,说完以后,我自己也后悔了,以后注意。”
呼—
审配长出口气,虽然无奈,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不过幸好,逢纪这家伙是袁绍的舔狗,而且非常了解袁绍的脾性,否则此言一开,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许攸在心理,暗暗感谢了逢纪十八代祖宗,有这样一个“智慧型”的助手,又何愁不能完成保命大业?
“主公快瞧,张辽等人快列阵完成了。”
逢纪站在袁绍跟前,抬手指向外面已经排列整齐的兵马。
“恩。”
袁绍颔首点头,轻声道:“成败在此一举。”
许攸能看得出来,袁绍真的非常紧张。
毕竟,这一战关系到袁绍身家性命,一旦落败,必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何在?可敢出来答话?”
城外大将张辽策马奔出,手中的马槊怒指城头。
袁绍也不是被吓大的,当即上前一步走,昂首怒视着张辽,厉声回怼:“我便是袁绍,阁下可是张辽否?”
城外张辽朗声回答:“没错,我便是张辽!袁绍,你已经被数十万大军围困,摆在面前的路,有且只有一条路,便是投降。”
“你若现在打开城门投降,我张辽还可以保证给你留具全尸,如若不然,势必千刀万剐,大卸八块,丢到荒野喂狼。”
“哈哈哈哈!”
袁绍仰天一声狂笑,扯着嗓子怒吼:“张辽,你还真是天真啊,居然想靠三言两语,便让我袁绍投降?”
“我告诉你!”
言至于此,袁绍神色骤变,唇角的肌肉猛一抽搐,狞声喝道:“没门!现在不可能,将来也不可能,即便是死,我袁绍也不会投降。”
“哼!”
张辽冷声喝道:“你当真以为,靠你的新式城门,可以拦得住我大军?实不相瞒,我家陛下已经想到破解的办法,现在投降,是给你机会。”
“你小子......”
张辽声音忽然变得阴鸷起来:“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袁绍闻听此言,冷声言道:“既然想到了破解办法,那便来进攻啊,我倒要瞧瞧你,如何能颇得了这新式城门。”
张辽目光如炬:“嘴硬的家伙!”
旋即。
勒马转身,返回军阵。
城头上,袁绍同样有些心悸:“难不成,南阳当真有了破解之法?”
审配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逢纪厉声言道:“我看未必吧,其若当真有破解之法,会跟咱们这般废话?”
一旁许攸很聪明的没有开口,毕竟之前已经做过了功课,再加上张辽在阵前这么一说,实际上,袁绍对于他的怀疑,必将会减至最轻。
的确。
张辽此举有些浪费时间,但却成功保护了自己。
这样许攸多少感觉有些暖心。
即便只是个叛臣,而且还是卧底,南阳做法已经是仁至义尽。
且说张辽返回军阵,长出了口气。
一旁徐晃皱着眉,不由好奇:“也不知朝廷这是何意?跟袁绍废那么多话干嘛,直接派人上便是,这样还节省时间。”
“谁知道呢。”
张辽也不知道内奸许攸的事情,只是淡笑一声:“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咱们只需要按照吩咐照做便是。”
徐晃颔首:“这倒也是,陛下特意吩咐如此,必有其用意,咱们只需要执行即可。”
张辽恩的一声点点头,旋即铿锵下令:“擂鼓!助威!爆破组,给我上,城池一旦轰塌,由陷阵营主攻,其余兵马配合,不得有误。”
随着高干从并州撤离,陷阵营高顺同样暂归张辽指挥,为此次攻破冀州,增添一份助力,毕竟袁绍麾下的兵马,战斗力相对而言,也不算太低。
当下,一排铝合金盔甲的士兵,提着刀,拎着盾,护送着爆破组的士兵,缓缓朝着邯郸城池靠近,没有半点防御漏洞。
见此一幕,城头负责指挥的淳于琼,也懒得下令放箭,任由对方一点点靠近城门,而没有丝毫的动静。
“主公,咱们还是靠后吧。”
逢纪终究还是揖了一揖,劝谏道。
“好。”
袁绍缓缓点头,顺势一摆手,示意身旁的人,朝着内城女墙方向考虑。
这城墙不仅仅经过了加固,还经过了加厚,就是为了能在爆炸的时候,能够保证城上内墙附近人员的安全。
此刻。
城门洞中。
大将焦触严阵以待,当听到外面的声音近在咫尺时,他把手一招:“弟兄们,给我刺!”
早已恭候在城门洞内的士兵,操起自己的标枪,不停地来回猛刺,发出一阵密集的笃笃声响,证明标枪刺在了盾牌上,亦或者是城门外士兵的甲胄上。
这样别说是安装炸药了,能不能消停下来,都是个问题,只要对方不能安装伏火雷霆,那么又何谈炸开城门呢?
“哈哈,没错,就是这样。”
“绝对不能让敌军将伏火雷霆安装成功。”
“我还真不信了,他们能......”
话音未落,就只听蓬的一声响,彷佛什么东西断裂一样。
紧跟着,便有士兵在来回猛刺标枪时,抽回来一支断裂的木杆,前端的兵器已然被城门洞外的士兵砸断。
要知道,这些兵器的杆身,可全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寻常的寰首刀等兵器,压根就不可能将其砍断。
但偏偏......
这样的兵器在南阳士兵面前,弱如累卵,被他们轻易砍断,连断面都有一多半是平滑的,这足以证明南阳士兵兵器,是何等的锋利。
“将军,这......”
士兵拿着断裂的标枪,一脸不敢置信地凝望着焦触。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从原本的洞口中,插入一个金属质感的锥状物,而已其以极快的速度,宛如莲花般绽开,旋即死死的锁在城门上。
一个!
两个!
三个!
......
当这种莲花一般的锁子,接连不断的出现在城门上时。
焦触虽然也不明白这种东西是什么,但却非常肯定,它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于是乎,焦触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铿锵言道:“快,拿寰首刀,将这种东西给我全都抠出来,一个都不准剩下。”
“喏。”
士兵纷纷拔出佩刀,开始对莲花锁,想尽一切办法地进行破坏。
有些拿刀砍,有些拿刀刃撬,更有些人直接对们下手,企图砸出个小坑,把莲花锁破坏,但因为城门是特制的,他们的寰首刀压根只能迸出些琐屑,完全破坏不了。
“将军,不管用。”
“该怎么办?”
“......”
士兵纷纷询问焦触,但焦触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脑海里一团浆糊,压根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更要命的是,正当焦触思考应对办法的同时,只听到城门外响起个声音:“伏火雷霆安装完毕,将引线铺好,嵌入凹槽,速速撤退!”
众将士齐声回答:“喏。”
轰隆—!
宛如晴空一道霹雳。
直将焦触雷了个外焦里嫩。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铿锵下令:“众将士听令,速速撤出城门洞。”
旋即。
焦触转身奔出城门洞,冲着城头大声呼喊:“主公,贼子已经安装好伏火雷霆,咱们的新式城门未能阻挡。”
袁绍心理咯噔一下,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下令道:“淳于琼,速速派人将引线切断,绝不可能让其拖长。”
“喏。”
淳于琼应了一声,亲自带人上前。
却见,城下原本应该裸露的引线,全部被特质的木板扣在下面,别说是切断引线了,能不能将木板挪开,都是个未知数。
淳于琼惊诧,回头大喊:“主公,他们的引线被木板挡住了,咱们准备的长兵,根本不可能将引线切断。”
“啊?”
顿时,袁绍惊诧!
逢纪惊诧!
审配更加惊诧!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办法,被南阳汉庭针对死死的,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彷佛被人对症下药了似的。
尤其是审配,更是瞪着眼一双眼,脑海中一片空白:“这......这怎么可能?他们针对了新式城门,还自罢了,居然连长兵也......”
要知道,长兵没有暴露在外的实物,只有各城池的某些人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否则南阳汉庭不可能会给引线加装木板。
“莫非有叛徒?”
即便是袁绍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
但是......
如今时刻,他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
毕竟,南阳汉庭的进攻,迫在眉睫,没有搞定伏火雷霆,意味着他们的城池必在顷刻间崩塌,接下来便是张辽大军的屠杀!
“恁娘的!”
袁绍暗骂一声,心中滔天的恨意汹汹燃烧起来:“众将士,咱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是邯郸守不住,咱们......”
“主公!”
不等袁绍把话说完,一旁许攸便知道他的目的。
这摆明了是要跟张辽硬刚的节奏啊。
要知道,城中还有数万兵马,猛将数十员,如果当真要跟张辽对战,未必没有获胜的可能性,自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伏火雷霆一旦爆炸,势必会对士气产生极大的震慑,如果咱们这时候决战,恐怕当真就是最后一战了。”
“而如果现在退往清河一代,咱们或许还能从曹操这里入手,打开一个缺口,杀入兖州,再行寻找与南阳决战的机会。”
“还望主公三思啊!”
许攸深躬一礼,直接打断袁绍。
“曹操?”
袁绍顿时愣住了。
没错。
如今的曹操已经被南阳皇帝陛下怀疑,甚至连军权都被夺了,如果现在赶往清河一带,或许当真可以劝降曹操,一起盘踞兖州。
人一旦有了希望,必死的决心势必骤降,活路是一个人在潜力爆发路上,最大的障碍,它让你不敢狠狠地逼自己一把。
“淳于琼!”
袁绍当即做出决断,朗声喝道。
“在。”
淳于琼横出一步,欠身拱手。
袁绍铿锵下令:“命你率领本部兵马,与张辽决战,务必要为大军撤离邯郸,争取足够的时间,明白吗?”
淳于琼咬着牙:“末将明白。”
旋即。
袁绍把手一招,示意随行的文武,立刻下城,不得有误。
淳于琼则亲自率领兵马,下城后在门口处,准备与张辽大军,展开殊死搏斗。
“众将士听令,随我一起,誓死保卫邯郸。”
“誓死保卫邯郸!”
“誓死包围邯郸!”
“誓死......”
“......”
苍啷啷—!
全体将士在这一瞬,齐刷刷拔剑出鞘,直面即将崩塌的城墙,脸上竟没有丝毫惧色。
这还仅仅只是淳于琼而已,若是袁绍当真留下来,与南阳汉庭决一死战。
或许,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但很可惜......
袁绍就这样走了。
就这样被许攸忽悠走了,没有半分犹豫。
良久后,伴随着boom的一声巨响。
淳于琼只感觉脚下的大地随之一颤,身子忍不住跟着晃动,一股烟尘激荡而起,顷刻间席卷过来,将他们全部淹没。
啊噗—!
淳于琼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只感觉身体承受了千斤重锤的暴击一般,剧烈的撕痛感从身躯传遍全身,令他忍不住哇的喷出一口老血。
这是爆炸引起的高速飞行的石块伤人,以前的淳于琼只是感受过,却没有真正尝过,虽说他感觉自己已经站得很远,但这次的飞石伤人,依旧令他疼痛万分。
嗤呼!
嗤呼!
......
淳于琼一手拄着寰首刀,一手捂着腹部已然深凹的战甲,若非有这层战甲在,可能他的小命就要彻底葬身在飞石中了。
此刻的他,浑身冒汗,强烈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伴随着激荡的烟尘飘落,浓郁的喊杀声随之响起,抬望眼,尽是闪烁刺目的铝合金战甲将士,宛如一尊尊从天而将的战神。
“该死!”
淳于琼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努力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呼喊:“誓死保卫邯郸,弟兄们,随我一起上,冲啊!”
“杀—!”
众将士齐声呼喊,操起兵器,宛如野狼般,嗷嗷叫地猛冲上来。
若是寻常部队,极有可能会被这莫名的气势镇住,但偏偏先锋乃是陷阵营,这可是一群专们冲锋陷阵的队伍。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当标准的口气震天响起时。
三千陷阵儿郎,一手持盾,一手握刀,冲着迎面杀来的袁军士兵,宛如一柄锋利的匕首般猛冲进来,哧啦一声,便撕开了一道口子。
噗!噗!噗!
高顺身先士卒,掌中寰首刀接连出手,或是心口,或是臂膀,或是脖颈,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恐怖至极。
在他的带领下,陷阵营士兵一个个如狼似虎,战斗力爆表,冲入敌军阵营便是一阵砍瓜切菜似的横冲直撞,彷佛一瞬间,便将其布好的阵型冲溃。
眼瞅着敌军阵型已经破坏,隐隐有成为一盘散沙的局势,高顺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添了一把火:“自由猎杀!”
陷阵营士兵立刻舍弃布阵带来的相互牵制效果,转而朝着各个方向进攻,哪里有敌军,哪里便有陷阵营士兵。
他们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再加上对手阵型已经混乱,即便一人冲一支小队,也没有丝毫的压力,甚至还能一鼓作气,将其冲溃。
“陷阵营果然厉害。”
即便是张辽本尊,也不由地为之称赞,当即猛一招手:“弟兄们,跟上陷阵营的弟兄,速速占领邯郸,占领州牧府。”
“随我杀—!”
“杀—!”
南阳士兵提起兵器,扯着嗓子便是一声怒吼,旋即乌泱泱闯入城中,与陷阵营士兵一起,对城中残余的袁军,展开近乎于毁灭式的屠杀。
而与此同时,徐晃率领着骑兵,已经在城外等候,准备对随之杀出来的袁绍,进行最终的致命一击。
到手的功劳,又岂能这样放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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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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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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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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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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