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来迟了,不过还好,颜良终于授首了。”
空旷的平原上,徐荣、管承握着手,激动不已。
尤其是黄巾渠帅管承,更是涕泪横流,像是个迷途知返的羔羊,徐荣则是牧人,不停地安慰着对方。
在二人身后,乃是一百口行军大锅排开,数百个火头军全副上阵,熬着浓稠的粟米粥,连空气中都散发着米香味。
徐荣甚至可以听到青州黄巾此起彼伏的咕噜声,这是肚子里的馋虫被粟米粥的香气唤醒,发出嗷嗷待哺的呐喊声。
数以十万计的青州黄巾,在官兵的安排下,依次排列整齐,轮流打饭,尚未排到跟前的,翘首以盼着,排到跟前的各個眼放精芒,似乎不敢相信粟米粥居然如此得稠,已经吃到粟米粥的,各个是狼吞虎咽,表情如同飞上了仙界。
徐州的各级各郡县官员,在郡守的率领下,准备了笔墨纸砚,对这股黄巾进行登记造册,对于有特殊才能者,额外标注、归类,尤其是具有出海捕鱼经验者,更是会仔细盘问,毕竟他们将会是程普海军的一员。
登记造册以后的百姓,会坐上马车,被各郡官员直接拉回本地,然后准备划分土地,以及安排临时性的住宿,甚至要为他们提前规划好来年的耕种事宜。
这一套流程再简单不过了。
徐荣本以为会事情会这样平静的结束,但谁曾想,各郡县的官员为了来年的kpi绩效完成考核,俨然已经上演了一场抢人大战。
不过,他们还算是有素质的,没有真正大打出手,而是开出了各自好的条件,来吸引这些青州黄巾进入他们的郡县。
比如距离青州最远的广陵郡,因为在路上会耽误时间,因此便开出每户七十亩,远超朝廷五十亩标准的条件,来吸引他们进入广陵。
而距离最近的琅琊郡,则条件没有那么优越,主要是靠就近安排,住宿补助等条件,来吸引青州黄巾进入琅琊。
当然!
对于原本的黄巾士兵,徐荣也有相应的招募条件,第一全凭自愿,第二还要有考核,若是不合格者,依旧要回归农田,不过朝廷会有相应的安排。
青州黄巾们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如此受官府青睐,一个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左挑右选,最终在各郡县官员的利诱下,成为他们在编百姓的一员。
一辆辆车马接连不断地赶往各地,广陵郡的陈登甚至派出了渔船,载着百姓沿着海岸线行驶,进入广陵郡,这样可以缩减在路上的时间。
在这样的年代里,人口便是生产力,只要能将这数十万黄巾吸纳,对于他们明年的kpi绩效考核,有百益而无一害。
当然!
他们不清楚的是。
徐州官员尽皆如此的话,实际上大家没有什么不同,内部晋升考核的难度,与没有这些百姓在,实际上是一模一样的。
因此这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公平,反倒会让朝廷省下很多事儿,毕竟这些棘手的事情,压根不需要自己出手,便有人摆平了。
望着眼前的一幕,徐荣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轻声道:“管将军,试问前朝的哪个皇帝,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没有别人!”
徐荣微扬着下巴,傲然道:“只有我家陛下,即便是秦皇汉武,也做不到如此程度,但在我家陛下手上,今日一幕,不管放在哪里,都可以精准复制。”
管亥、管承双双点头:“是啊,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南阳朝廷的官员居然可以老百姓如此的贴近,甚至还带有乞求的口吻。”
“哈哈哈!”
徐荣仰天哈哈一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家陛下说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播稻种,为此,朝廷每天都要对各郡县进行考核,考核优异者,才能升官,不合格者,罢黜。”
“一年之内,不能让百姓吃饱,直接下课,两年之内,县里不能有饿死者,冻死者,一旦发现,不仅下课,甚至还要将牢底坐穿。”
“陛下说了,大汉中兴路上的第一条,先要解决全天下老百姓的温饱问题,不仅要让大家吃得饱,而且还要吃得好,若是连这一点都办不到,谈何中兴汉室!”
管亥长出口气,轻声道:“我们能遇到这么好的陛下,当真是万幸啊,即便让我回乡种地去,我也愿意。”
管承笑了笑:“渠帅,咱们一起,买他两百亩地,再取个婆娘,然后生一堆娃娃,看着他们上学、娶妻、生子,这日子得多幸福。”
“这日子的确好。”
“不过......”
话锋一转,管亥轻声道:“如今天下尚没有一统,北方依旧有逆贼袁绍,南方依旧有刘表、刘繇作祟,岂能安心。”
“我愿意成为南阳汉庭旗下的一员小卒,逆贼不除,绝不安家,汉室中兴,我管亥必将贡献一部分力量。”
管承缓缓点头,敬佩不已:“渠帅当真义士也,兄弟我愿意助一臂之力。”
旋即。
二人齐齐朝徐荣拱手抱拳:“还望将军收留。”
徐荣大喜,当即搀扶起二人:“二位将军如此高义,荣求之不得,等把这股黄巾彻底吸纳完毕,咱们立刻入驻青州,杀奔平原。”
二人颔首点头:“喏。”
*****
Boom!
Boom!
Boom!
......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平阴城外的黄巾被炸得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城头严阵以待的曹军,听着对方极其郑重地宣讲:
“青州的乡亲父老们,朝廷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粮食、冬衣、帐篷,全部屯在利于过冬的肥城中,尔等可以赶往肥城,接收朝廷的物资,安稳过冬。”
“如若尔等强攻平阴城,南阳朝廷将视尔等为敌,必将予以迎头痛击,还望尔等休要执迷不悟,速速赶往肥城,接收朝廷物资,安全过冬!”
“......”
“青州的乡亲父老们,朝廷已经给你们......”
“如若尔等强攻平阴城,南阳朝廷将视尔等为敌,必将......”
“......”
一遍遍的呼喊,让持续进攻数日的青州黄巾,终于感受到对方的暖意,明明在城外有大量骑兵协助,却始终没有抄袭后路,这与文丑让他们不断进攻受死,简直是天壤之别。
匆匆败退后,黄巾军已经达到了极限状态,即便他们没有死在进攻平阴城之战中,也会被饥饿、寒冷折磨而死。
不少黄巾队伍已经瞧瞧离开,他们没有会兖州,而是直奔肥城,去试探一下,曹操到底会不会将他们斩尽杀绝。
“喂,你们听说没有,前些天去肥城的那帮弟兄,已经住在帐篷里了,肥城那地方四面环山,可以遮蔽寒风,住在帐篷里也冻不死人。”
“哦?这种事情你是怎么听说的,难不成他们进去以后,还能再出来吗?我才相信呢,如果曹贼没有吃掉咱们的意思,为何不光明正大,反而要把物资藏在肥城呢?”
“你应该清楚,我原本是济南国人,只是后来才迁徙到了平原,这次咱们相聚后,我发现韩将军帐下有我之前的朋友。”
“韩将军?便是那个从平原过来的大将吗?他不是带着残兵去肥城了吗?难不成是他给你带出来的消息?”
“蠢啊你!是他麾下的人,我的朋友,带出来的消息,还说那里有很多粮食,每天都能吃饱,还让我也赶紧过来,说来得迟,肯能没吃的。”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靠!咱们要不要也过去试试?”
“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在这里,只能是个死字。”
“我可不想被炸得血肉模糊。”
“走,那就去试试。”
“召集队伍,准备走。”
“好。”
“......”
当日晌午,又是一支兵马默默离开了队伍。
此刻,中军大帐中。
文丑、徐和正在商议军情,到底该如何进攻平阴城。
偏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文丑抬眸望去。
但见,一个士兵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渠帅,大事不好了,王将军带着部下离开大营,朝着肥城方向去了。”
“又走一个?”
徐和顿时一愣,气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恩。”
士兵尴尬地恩了一声,神色略显胆怯:“而且,走的还是济南的王将军,他帐下可是有数千兵马,两次冲锋,死伤无数。”
“王峰吗?”
徐和惊诧不已:“他也走了?”
士兵点点头:“没错,他离开了。”
“该死!”
徐和暗骂一声。
如果走的只是一些小的队伍,两三千人以下,徐和一点都不会心疼。
可是王峰不一样,他最开始的队伍,足足有过万人,在进攻卢县、平阴时,两次冲锋,最终被南阳朝廷的伏火雷霆打败,因此损伤了数千人。
虽然如此,但截至目前,依旧有八千余人的兵马,乃是军中一支强悍的力量,如果他离开平阴县,对于黄巾队伍的士气,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
“渠帅,现在军中很多主将都开始议论,说之前逃走的人,已经到了肥城,而且用上了南阳给的物资,不仅没有被消灭,反而已经登记造册,成为了南阳汉庭的百姓。”
“他们......他们......”
士兵壮着胆子,终于还是继续言道:“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也想去肥城碰碰运气,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强。”
“够了!”
啪!
徐和怒拍帅案,勃然大怒,一双朗目瞪如铜铃,抬手指向军帐,厉声喝道:“给我滚。”
士兵吓得一激灵,应声承诺,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嗤呼!
嗤呼!
徐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扭头瞥向一旁镇定自若的文丑,轻声言道:“文将军,再怎么耗下去,队伍可就彻底散了。”
“咱们不仅拿不下平阴城,甚至连对方的城头都摸不到,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着急吗?还是说压根就不关心我们的死活?”
别说是寻常的黄巾大将,便是徐和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
毕竟,文丑的淡定实在是太出乎医疗了,对方的策略虽然有,但似乎从来都不关心伤亡,不过是换一种方法,让你们送死。
文丑则是长出口气:“持久没能拿下平阴城,原本就会面临这种情况,这是早在预料之内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咱们只有把平阴城的伏火雷霆弹消耗光,才可能拿下城池。”
“肏!”
徐和勃然大怒,当即爆了粗口。
他恶狠狠瞪着文丑,咬牙切齿,厉声回怼:“鬼知道平阴城里有多少伏火雷霆弹,若是他还有很多,咱们莫非只能拿弟兄们的命往里填吗?”
这回可真是一针见血了!
文丑就是想让他们拿命来填,如此一来,对于青州黄巾是一个巨大的削弱,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原本就是对南阳汉庭的一种削弱。
对于文丑来说,能够攻克兖州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他们拿曹操没有办法,那就只能想法干掉青州黄巾,这样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对方手里的伏火雷霆实在是太多,这一点完全超出了文丑的预料,以至于截至目前,愣是连平阴县的城头都没有摸到。
没办法。
文丑只能鼓动青州黄巾强攻,争取在被对方识破之前,尽最大的可能性,削弱对方兵力,将这场战斗持续下去。
“徐将军勿恼。”
文丑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轻声道:“我怎么也没有料到,曹操竟然提前占领了灵县,你应该清楚,灵县堪称是兖州沟通冀州的枢纽。”
“如今,灵县已经被曹操占领,导致莪家主公的援军没办法过来,否则咱们两军合一,肯定能拿下平阴城。”
“公则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肯定是派人想办法与冀州取得联系去了,若是我家主公的兵马能过来,就这一座城池,焉能懒得住咱们。”wWW.ΧìǔΜЬ.CǒΜ
呼—
徐和长出口气,轻声道:“你这是何意?莫非让我舍弃平阴城,进攻灵县?”
文丑才不会傻缺,他立刻否定道:“非也!咱们继续进攻平阴城,削弱曹军的力量,灵县交给我家主公,相信他很快会打过来,到时候咱们合兵一处,必可横扫兖州。”
“啊,这......”
徐和皱着眉,心中略显不爽。
文丑自然清楚对方心理,反问一句:“怎么,将军莫非想要给平阴县的守军以缓和之机?这可是兵家之大忌啊,现在拼的就是持久力。”
“我相信,城中曹军手里的伏火雷霆,应该剩的不多了,只要咱们努努力,便可将其消耗干净,届时拿下平阴,岂不是易如反掌?”
“如果你现在撤下来,之前咱们做出的努力,恐怕就都白废了,届时即便合兵一处,只怕也得是重头再来。”
这一点,徐和自然清楚,他已经在平阴县浪费了太长时间,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里,可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后果依旧不堪设想。
“可是将军......”
这一刹那,徐和顿时软了下来,轻声道:“我们可以继续强攻平阴县,只是不知袁将军的兵马,还需要多久才能过来?”
“这个嘛......”
文丑佯作思考,长出口气道:“按照我对我家主公的了解,可能还得五天左右,毕竟灵县驻守的是曹仁,而且外围还有曹军的骑兵在。”
“你先率领黄巾,继续强攻平阴县,五天之后,如果还不来,我亲自带人前往灵县侦察,保证将我家主公带过来,如何?”
徐和叹口气,始终下不了决心。
文丑则是言语刺激道:“徐将军,事已至此,你觉得咱们还有机会退后吗?坚持住,才能最终取得胜利。”
“好。”
徐和点点头:“我明白了,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全力进攻的。”
文丑大喜:“恩,我果然没有看错徐将军。”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徐和扭头望去。
但见,一个士兵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渠帅,大事不好了,从肥城方向过来一大批百姓,他们全都说肥城没有埋伏,而且还有很多物资,让他们一起过去呢!”
“什么?”
徐和顿时一愣,满目骇然。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肥城方向,当真没有伏兵?”
即便是黄巾士兵,也不由地点点头:“从目前探查到的情况,的确是这样的,咱们的人进入肥城,全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现在满营的将士已经开始躁动了,他们全都不想进攻平阴县,想要跟着队伍进入肥城,而且已经有一些小队伍,在收拾行李了。”
“该死!”
徐和暗骂一声:“怎么会忽然冒出百姓来呢?”
文丑顿感不妙,轻声道:“渠帅,这其中怕是有阴谋?”
“哦?”
徐和愣怔:“将军这是何意?”
文丑解释道:“寻常老百姓一旦进入肥城,获得了安置,怎么可能再出肥城,到这里来找人一起过去?这些人恐怕不单单是百姓那么简单。”
嘶—!
徐和倒抽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
文丑肯定地点头:“一定是曹贼的阴谋,渠帅当速速组织兵马,消灭这一伙敌军,否则军心一旦溃散,就再难有回天之力了。”
“好。”
徐和同样意识到不妙:“我这便派人召集队伍!”
不等徐和下令,帐外再次响起一声传报:
“报—!”
徐和举目望去。
但见,又有士兵闯入,欠身拱手道:“渠帅,大事不好了,李将军、张将军、程将军,全都率领兵马,离开了大营,朝着肥城方向去了。”
“他们还说,即便肥城有埋伏,他们也认了,如果谁敢阻拦,就是与他们为敌,咱们的人压根就劝不住啊!”
轰隆!
宛如晴空一道霹雳。
直将徐和雷了个外焦里嫩。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走了一个王峰还自罢了,现在居然连李、张、程三位大将,也要带着队伍离开。
自己这个黄巾渠帅,若是没有下面的弟兄们撑着,压根就是个屁,到时候别说兖州牧当不上,能不能活命,还另当别论呢。
“该死!”
这回徐和是彻底的着急了:“他们已经走了吗?”
士兵拱手:“已经拔营了,但应该没有走远。”
徐和毫不犹豫,把手一招:“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追啊。”
士兵飞快点头:“喏!”
旋即。
转身奔出大营。
徐和则是转向文丑,轻声道:“将军,你应该清楚,他们四个人加起来,至少占据了全军一小半的兵力,而且一旦离开,别人肯定也会离开。”
“咱们必须要想办法,把他们留下来,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去,告诉他们你的身份,以及袁公的策略,否则他们绝不可能回头。”
文丑皱了皱眉,缓缓点头:“好,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徐和大喜:“既如此,咱们走。”
*****
此刻,城外山岗上的曹操,通过望远镜凝视着前方的黄巾营地:“子和,你瞧见没有,从正中间那个营帐中出来的,一定就是徐和、文丑。”
“这帮黄巾没有个规矩,行军起来全都一模一样,让咱们都不知道该打哪一个,如今他们内部已经分化,正是我军出手之时机。”
“文丑的画像,你们都已经熟悉了,抓住死的,不算本事,若是能生擒活捉,本将军给你记上一功,明白吗?”
曹纯淡然一笑,脸上写满了自信,他收起望远镜:“将军放心便是,文丑绝对跑不了,末将一定将其生擒活捉,献给将军。”
“恩。”
曹操颔首点头,笑了笑:“你且去吧,我与仲德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曹纯拱手:“喏。”
程立提醒道:“将军切记小心,不可伤害了无辜。”
曹纯郑重言道:“军师放心,这点事情都办不到,我曹纯就该降职处分了。”
程立淡笑:“恩,此言令人振奋,在下相信将军,必定可以生擒文丑,争取冬节前,给陛下献上一份厚礼。”
曹纯拱手抱拳:“喏。”
旋即。
躬身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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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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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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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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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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